德良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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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良,姓氏文刀刘,陕西华州人氏,乃名其祖父所命,降生至今未曾更改,另无其他字号。上天总会天设地造,古人亦成美好之事,德良,寓意一直顺应自然、社会和人类客观需要去做事,从不违背自然规律的发展,去提升自己。这真是人如其名,名副其实。德良魁伟英武,星目传神,好个才貌佳郎,经常西装革履,既显得文质彬彬,又不失英俊潇洒,颇有文德武功的儒将风范。
  童年的德良,深深地烙下了“文革”的印记,这个印记是“观风雨,辨方向,不信天命干革命”。自荐当“娃头”,和小伙伴们一起扮英雄抓坏蛋,把隐藏和破坏“革命”的坏蛋分子抓出来批斗。少年的时代,“文革”的余脉尚未退尽,全国正处在“抓纲治国”的时期,在背诵红宝书中启蒙求学时代,美其名曰“开门办学”,在“农业学大寨”中荒费了不少学业,却在看演样板戏和书写墙报中碰触笔墨纸砚琴棋书画,倒也算是没有虚度光阴。
  1979年全国科学技术大会的召开,一夜之间,从南国椰岛到北国风光、从东南沿海到西部高原,学习的氛围好像春风拂过,又绿大江南北长城内外。春雨贵如油啊,一场及时的春雨,浇灌着德良渴望知识的田地。李四光的地质之光,陈景润的歌德巴赫猜想等新玩意让他欣喜若狂,熟谙“攻城不怕艰,攻书莫畏难,科学有险阻,苦战能过关”之后。冬不怕严害,夏不怕酷暑,春在阡陌间背书,秋在柿叶下吟诵,经过努力,顺利考入百年高中名校——关东学府,成为全县学子中的优秀者和幸运者。虽然生活条件艰苦,但丝毫没有改变向科学进军的信念。如今谈起当年背馍上学、睡地板大通铺的事情,仍然唏嘘不已,“冬天馍冻得都掰不开吃,就放在棉袄里让体温暖开;水笔墨水冻住了,就使劲搓手,搓热了暖一暖;手脚上都是冻疮,稍一暖和就痒痒……看现在的愣怂娃娃生活在幸福窝里,有些学生还嫌弃食堂的饭不好吃,这是真正的生在福中不知福啊!”后来几经拼搏,考上当时录取率仅为百分之五的高等学府,跨过了黑七月,成为了时代的幸运儿。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 毕业的大学生就像金子,德良通过大学学生会领袖岗位的历练,毕业时可谓是香饽饽,当时的母校欲让他留校,西安某新闻单位也想留他,华州地方政府更是希望他建设家乡。这些地方都处在八百里秦川上,那可是陕西的白菜心心,其他人为进这个白菜心心的地方挤破了头。这个白菜心心不要说是放在陕西,就是放在全国、那也是沃野千里的宝地,连古代皇上都愿意在此定都,愿意此地长治久安。可是,受那个火红年代的影响,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到边疆去,到人民中去。德良是一颗红心向阳开、向党开,去支援边疆,选择了新疆的阿拉沟。好多人想不明白,可是德良想得很明白,他将论文不仅要书写在期刊上,更要书写在天山南北华夏大地。
  阿拉沟,地处天山山脉的中段,曾经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也是地图上找不到标注的弹丸之地,更是我国大三线的重要军工生产之地。德良踏上神秘的阿拉沟,便被这里军企工人“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子孙”的奉献精神所感动,浑身都是干劲,遍地都是施展才能的舞台。像德良这些出生在六十年代的人,都想把所有的干劲用在工作中。来自五湖四海的军企工人淳朴厚道可敬,子弟顽皮清心可爱。他在“百年大计,教育为本”的子弟学校,一枝粉笔两袖清风三尺讲台,探索着课改的新方法,传授着五讲四美三热爱,想法设法让学子们在“比学赶帮超”的氛围中勤学上进,并助无数军工子弟成人成才。寒暑已往,七个春秋。虽然地处偏远,文化生活略显单调,但也少有喧嚣叨扰,毕业时所带的两箱子图书成了他茶余饭后的精神食粮。“有闲勤读书,无事多睡觉”,博览群书,厚积薄发,在贫瘠的环境中汲取营养,茁壮成长。他把眼之所到心之所触码成一摞摞的方块汉字,凝结成汩汩清泉潺潺小溪,叮咚在厂区的大街小巷千家万户,这些文字有时还变成铅字码在全国的报刊上。
  改革的潮起潮落,军转民的更迭,百年不遇的泥石流,阿拉沟的时代繁华谢幕了。于是德良从企业办学的“土八路”跳槽到乌鲁木齐市教育的“正规军”,这一跳就是一个崭新的舞台,也是一个崭新的开始,他笃行业精于勤,行成于思,责在人先,利在众后,稳扎稳打,从普通教师成长为学校掌门人。无论是服务于民航子女的市属学校,还是接手管理铁路移交地方的企业学校,抑或是掌帅乌鲁木齐市的文联主席一职,三十年的工作生涯,他始终坚信:路虽远,行则必至;事虽难,做则必成。
  德良勤到什么程度,你瞧,他总是第一个每天到单位的人,先去看看瞧瞧每个地角旮旯,看看有什么隐患没有,有了,立即整改,没有了,放心地去跑步锻炼;他也是每天最后一个离开单位的人,看着人去楼静,一切安谧,他才放心地离开。也许,有人会说,这是做样子,但一两天这样做做样子,你我都可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那就全做成了里子,不仅是毅力的表现,更多的是亲为和勤政,更是一种管理的理念。理念有引领的作用,故曰:“一个好领导就是一个好单位!”好人当不了领导,坏人当不好领导,像曹雪芹笔下的红楼人物,不存在好坏之分,才是真实。德良也是真实的,好人没当成,坏人也没有当成,“我有点陕西人的愣劲,长一副黑脸,办事像包公一样不讲情面!”对于纷纷扰扰的事,他有亲自调查的精神,他不愿坐在办公室听人说子丑寅卯,甚至是说三道四,他愿意到群众中去听家长里短,特别是肺腑之言,“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嘛。通过调查,他调侃的实干者、忽悠者、墙头草、犟牛者、沉默者……个个经典,人人诗化,被调侃者和没被调侃者一致竖起了大拇指。有人说:“德良看透不說透,而是在提醒,这是对同志的爱护!”有人说:“德良的等距交往,有时好,有时也不好!”有人说:“刘德良当领导,我感觉在春天里生活!”……但德良依旧因势象形、顺势造象,志、力、物齐聚,才、能、技共发,总想把事情做得精良。颇有庖丁的解牛之术,“唉,得把一个想干事,会干事,能干事的人往前推,他不想干,生拉硬拽,于人于己,毫无益处!”他感言。的确,信儒者,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信释者,此处安心是故乡;信道者,逍遥游,顺其自然。也许在此,他是三道同源成为一体,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了。   人人都说:“德良是一个教育界的文化人,文化界中的教育人!”这话一点不假。文化乃积累而来,不是说有就有的。德良的积淀在哪里呢?原来华州之地,背靠华山,前临渭水,山水自然间,吃穿住行乐中皆是积淀。举一华阴老腔(秦腔的一个分支)为例,吹拉弹敲,扯开嗓子吼起来,这一吼,精神的不得了,真正的精神得不得了。听了华阴老腔后浑身都是劲,也许只有这厚重的黄土地才能承载起这千年的大秦之声。从小在秦声秦韵中长大的华州人,受此熏陶,黄发垂髫,皆歌秦声,名臣名相名人名将,一个一个出口成章、出声成韵,这都不需要去专门学习,不需要专门去熏陶。大队的高音喇叭里,从早到晚,好戏连连;或者大家端上一大黑碗油泼面,圪蹴在巷口吃完,现场直播起生旦净丑;更别说庙会节庆的大戏……天长日久耳熟能详。就是现在,一有闲余,德良依然听的是秦音,哼的是秦韵,唱的也是秦腔,这那儿是哼唱秦腔,分明哼唱的是精神。林黛玉一次听戏说这戏文里也有人生,人生何尝不是一台戏!在戏和人生二者之间,正好形成了一种文化,这文化中包罗万千,王侯将相、仁义礼智、诸子百家、喜怒哀乐……也许用五千年的文明传承才能解释的清楚,这就是我们文化自信的根源。而德良恰巧从这种文化根源中脱胎而来,精通了大道至行。古人评价人“一等人忠臣孝子,两件事读书耕田”。德良是不是一等人,我不敢妄加评论,但德良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忠孝二字亦是尽心尽力。
  德良忠于国家,无论是在教育界工作,还是在市上执掌文联主席一职,主持的每一件大事,耕种的每一块田地,根正苗红叶儿肥,枝繁叶茂果儿硕。但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都有,总有几个想借杏坛之台做一些食夜黍长肥之事的人,玷污了“传道、授业、解惑”的清白之地。对此德良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能打个哈哈就过了,得刮骨疗毒,一剂药引子:“能做好本质工作的人,哪有精力去干那些叫人唾弃的事呢,这样的人明显是没有敬业精神,明显是脚踩两只船,明显是社会的蛀虫,那有师道可言!”民谚曰:“吃上妖魔的饭,跟着妖魔转!”吃妖魔之饭,尚思为妖魔服务,呵呵,吃党之饭,食国之粮,岂能肥己瘦国?在德良外科手术刀的治理下,这一顽疾药到病除,风气焕然一新!百善孝为先,但自古以来忠孝两难全,加之与父母分居两地,相隔千里,但德良还是挤时间,尽孝敬老人之事。有一次将母亲从华州接到西域,陪其观园览胜,朋友圈晒出的照片,母慈子孝孙儿贤,羡煞人也;有时利用春节假期,陪家人异地过年,其乐融融,孝道在行更在心,有孝心亦是尽心。尽心孝亲,尽心诗书。
  诗书是文人的必备,酒乃文人的标配,煮酒下诗书,是乐也。李白斗酒诗百篇,曹操对酒当歌,苏轼把酒问青天……古今圣贤惟有饮者留其名,饮的是酒,留下的是诗。刘德良作为一个文人,喜欢酒,虽不及李白,左手提酒,右手题诗;赶不上曹操,酾酒临江,横槊赋诗;比不得苏轼,抱琵琶,高喝大江东去……但古今的酒都是酒,人人都喝的是酒,德良品的是酒味,兰亭酒会、滕王宴席,人生境界相同啊!刘德良喝上两盅老酒,正好血脉流畅,来了兴头,吼上两句秦腔,宫商角徵羽,五音俱全,嗓音洪亮,真叫个心情舒畅,受活的不能再受活。咂上两口小酒,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似自言自语:“在酒场喝酒,觥筹交错,恭敬恭喜,是应酬;三五好友喝酒,高山流水,管鲍之交,是真诚;一人独饮,两碟小菜,三杯下肚,是自然!”的确,大家一起喝酒,借着酒热,德良把不能直言的话说成了酒话,酒话“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颇含玄机;志同道合者一起品酒,推杯换盏,酒酣胸胆,“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全是雅趣;一人斟酌,人间烦心事,此酒是良药,可以消千愁,“花间一壶酒,对影成三人”,几许高洁。
  《庄子·德充符》里说“鉴明则尘垢不止,止则不明也”,如今,在文联大院,德良作为一个鉴明者,而尘垢不止也,近朱者赤,学习的摄影技术越来越好,身边的人物、脚下的花草、天上的飞禽、远处的雪山、无垠的戈壁……在他的镜头下,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成了宣传乌鲁木齐、介绍新疆的一个窗口,让人对“骑马上班”的地方有了一个新的了解,这不正是“坚持以科学的理论武装人、以正确的舆论引导人、以高尚的精神塑造人、以优秀的作品鼓舞人”的体现吗?我们天天高喊那个主義,这个思想,能把它运用到实际工作中,才是真主义真思想,才是学以致用。陆游说位卑未敢忘忧国,苏轼说一蓑烟雨任平生,文天祥说留取丹心照汗青……德良秉持“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根植于民”的思想,不去违背规律做杀鸡取卵急功近利之事,才是无为之人。故老子曰:“故德有所长,而形有所忘。”此时看来,德良儒将的风范有点升华了,飘飘乎,有道风仙骨之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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