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岛姑娘也曾是北方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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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周桀来到桃陵学校时,在学校里引起过一场不小的轰动。
  桃陵岛上的居民大多没见过什么世面,校长也是,当听说周桀是从上海来的时,毫不犹豫地接收了,并让他在开学第一天做国旗下的演讲。就是那天,柯秋心里那扇新世界的大门,被怦然推开了。
  岛上只有这一所学校,自然包含了小学、初中和高中部,柯秋从小就考第一名,按照往年的惯例,每次开学她都要站在国旗下干巴巴地背演讲稿,台下同学听得昏昏欲睡,每当那个时候她就觉得格外尴尬。
  而周桀捧了一袋豆子,朗声说:“我爸是个拟音师,我将来也想当声音的创造者。现在我可以先给你们表演个雨声,你们想听打在车窗上的、打在屋顶的,还是大雨滂沱?”
  那天阳光明媚,周桀站在国旗下,让柯秋惊讶地瞪大眼,原来演讲也可以这么做。
  其实再精彩的演讲也没几个人感兴趣,全校忽而一静,柯秋的喊声显得格外大,她自小没出过岛,桃陵岛又在地图上很北的地方,她脱口而出:“听江南烟雨。”
  周桀愣了一下,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个我还没学会呢。等以后做给你听。”
  同学稀稀落落地笑起来,周桀说:“还是给你们听骤雨的声音吧。”说完,将一袋绿豆“哗啦”一声倒在了地上。
  豆子四处蹦开,站在柯秋身边的江依柔突然爆了声粗口:“同学,每周一中午都要检查卫生,你倒的豆子,麻烦之后自己扫干净。”
  “今天该你值日?”
  江依柔双手掐腰:“管是谁值日呢,大城市来的人都那么没素质吗?”说完,将一旁的扫帚扔到他面前。
  升旗仪式结束了,大队人马拥挤着朝教学楼奔涌,柯秋对江依柔说:“我去找老师问个题目,你先回去吧。”
  “不是吧?别学成书呆子了。”江依柔大大咧咧地叫。
  ~2~
  柯秋当然没去找老师,她又跑回了操场。
  北方的早春依旧满校雪色,洁白的雪被众人一踩,日光一晒,闪着漂亮的光却极易让人滑倒,柯秋走上去都要小心翼翼,更别说从上海来的周桀了。
  满地的豆子,任凭他怎么扫都滴溜溜打滚,柯秋眼见着他扫出一簸箕豆子后,“扑通”一声在冰面上摆了个劈叉,又让豆子们自在地滑了场冰。
  “我来吧。”柯秋不容置疑地抢过扫帚,那些豆子就神奇地不动了。
  周桀惊讶地走过来:“你怎么做到的?”
  话音未落,便又往后一仰,他的身后摆着坚硬的铁簸箕,柯秋惊呼一声“小心”,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扶住了周桀,却顺着惯性扑到了地上,额头砸在簸箕上。
  天太冷了,柯秋只觉得隐隐作痛,她爬起来正准备继续扫,撞上周桀惊愕的眼神:“你淌血了。”
  “是吗?”柯秋摸了下额角,殷红的血忽而落下,周桀便像演电视剧似的,连拖带背将她拉扯着往教学楼跑去,跑到楼下突然问她:“医务室在哪?”
  柯秋扯扯嘴角,朝相反的方向指去,周桀愣了一下,又滑了一跤,差点又把柯秋带倒。
  最后是柯秋搀扶着周桀去了医务室,她忍痛给自己擦拭伤口,看见周桀一声惨叫,捂着脚踝拍开医生的手。
  闻讯赶来的江依柔正在给柯秋剥橘子,白了周桀一眼:“废物。”
  周桀瞪眼,突然靠在墙上微闭着眼唱起歌,音调悠悠的,直到医生为他挪好错位的骨头,他终于噤了声。
  江依柔站起身,将手伸给他,手里面是个脏兮兮的橘子。
  “好丑啊。”周桀感叹,江依柔脸一沉:“爱要不要!”
  周桀安静地吃完橘子,突然凑到柯秋面前,瞅了一眼她手里的英语书:“你是真学霸还是假学渣?”
  “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柯秋的谜之笑点让她笑起来,江依柔则偏过脑袋,装作轻描淡写地问:“对了,你刚才唱的歌叫什么?再唱一首吧。”
  柯秋一直没抬头,但她突然感到了江依柔的别扭和坚硬。
  ~3~
  上海少年周桀很快便在学校里火了一把,即便根本不在同一个班,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柯秋还是听了他不少真真假假的传闻,多半是江依柔跟她在食堂吃饭时念叨的。
  比如他是个网瘾少年,他爸为了控制他,特意将他送到了这个连网吧都没有的岛上;比如学校里已经有个学妹,为了他跟闺蜜反目为仇……
  每说到这江依柔都会叹声气:“我就知道,”然后捣捣柯秋,“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假的。”柯秋喝了口汤,“他最多是来体验生活。”
  “你怎么知道?”
  “猜的。”
  “嘁。你快點儿喝,下午有篮球赛,你说周桀会参加吗?”江依柔两手托腮,望眼欲穿。
  “不会。”柯秋给江依柔指了条明路,“去后岛的野树林,周桀在那里。”
  江依柔还想追问,柯秋干脆读起了英语。她不想告诉江依柔,她和周桀算得上是远房亲戚,反正就是他爸爸的小舅子是江依柔的大姨夫这种关系。
  桃陵岛上三月长桃花,六月开合欢,清水泠泠,岛后的野树林有千奇百怪的鸟儿。周桀想学拟音,就要去发现生活中更多在高楼大厦汽车鸣笛间听不到的声音,经过一番辗转介绍,最终来到了桃陵岛。
  周桀家有钱,自己租下临近野树林的一栋小楼,有时间就去采风。这是柯秋在饭桌上听爸妈无意中提起后,去野树林外亲自观察来的。
  柯秋不说,是因江依柔自小就跟她一起长大,早已习惯她的内敛沉默和身处世外的性格,轻易便能看穿自己的心事。
  那时候的柯秋一心只想学习,考出小岛后赚钱让爸妈不用再捕鱼,整日下河捕鱼,每个冬夜柯秋都能听见爸爸辗转反侧的呻吟。
  更何况周桀一年后便会离开,看过大海,鲜少有人会回到小溪。但江依柔不同。她身上有种魄力,也许周桀说一句,“跟我走吧!”江依柔就会义无反顾地跟上去。
  不过柯秋也有私心,她的确听到周桀站在风声与鸟鸣中打电话,“给你听这里的声音多棒。”   大概是开了外放,电话那头女生清脆的笑格外刺耳。
  ~4~
  柯秋没想到,周末过后,江依柔跟她说的第一句话,不是问她要数学试卷抄,而是目光炯炯地说,“周桀说放学后要带我去他那听CD,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柯秋正想摇头,周桀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手里拿着一摞试卷,江依柔笑得眉眼弯弯:“你真的全帮我写啦?”
  柯秋用余光瞥见,真好看,周桀果然会喜欢这样的女孩。
  放学后柯秋还是被江依柔生拉硬拽着一同去了周桀家,并意外地充当了一次保姆的角色,一个半大的男孩独自生活,家里可想而知。
  趁着江依柔在周桀放音乐时东摸西摸的空当,柯秋勤快地扫了地擦了窗户,等她甩着手上的水珠走进门时,江依柔正一脸得意地说:“这是河水的声音。”
  “不对,是在磨浆水。”柯秋插嘴,周桀惊喜道:“答对了。”
  “阿秋家也做浆水生意,不算不算,再来。”江依柔摇着周桀的胳膊,顺势靠了靠。
  他们不知不觉玩起了听音猜事的游戏,几盘下来,柯秋都不好意思再赢了,可她又编不出谎话,只能说不知道。
  说完她看见周桀似笑非笑的眼神,知道他看出了端倪,可江依柔就是接不住柯秋给她的机会,最后一拍桌子:“不玩了,我们去打桌球吧。”
  柯秋不会打桌球,在一旁背书,看江依柔手把手教周桀,再看着周桀笨手笨脚的模样哈哈大笑。打完一局,周桀已累得满头大汗,江依柔揽过他的肩:“你该多去打打篮球什么的,多酷啊。”
  周桀气若游丝地摆摆手,突然双眼发直:“哪里的香味?”
  他们顺着香味走,就看到了柯秋家晚上开的烤鱼摊。
  后来渐渐地,他们三个人总是在一起。周桀采风时柯秋就在一旁安静地看书,江依柔则拿着周桀的手机自拍得津津有味。
  一晃夏天就到了。
  夏日的傍晚,是岛上最热闹的日子。家家户户切了西瓜冰在井水里,柯秋家的烤鱼摊人满为患,有时实在忙不过来,周桀和江依柔便陪柯秋一起去岛外批发啤酒。
  总而言之,夏天是烂漫又充实的。周桀终于捕捉到了他想要的声音,江依柔日日得以陪在周桀身边,但他们并没有在一起,仿佛关系到了某种饱和度,再也无法发生质变。
  江依柔等不及了,私下跟柯秋说:“周桀生日那天,我跟他告白怎么样?”
  柯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更没有告诉江依柔,其实她已经不太想帮她了。喜欢这种情绪真糟糕,柯秋已经竭尽全力将精力花费在学习上,却还是忍不住想跟周桀多说一句话,想看他一眼。
  期末考终于结束的那天,江依柔左手揽着柯秋,右手拽着周桀一同去岛边放河灯。
  看着那团忽明忽暗的火焰走远,周桀突然问:“你们有什么愿望吗?我一直都想成为一名优秀的拟音师。不止是将配音做得到位,我希望别人能从我做的声音里听出丰厚的情绪,比如雨中的等待,还是发呆。”
  柯秋摸了摸额头上的疤痕,咽下想说的话,“我就想考上名牌大学。”
  江依柔笑得没心没肺:“你们怎么一下子都那么矫情?我呀,好像从来没有梦想。”
  周桀似有若无地望了江依柔一眼,暮霭沉沉,柯秋突然觉得,江依柔的告白不会有好结果了,而她,突然想做点儿什么。
  ~5~
  周桀的17岁生日在夏末,高二开学报到的日子,江依柔自然没去,她乘船去岛外的DIY蛋糕店给周桀亲手做蛋糕。柯秋领完书后,和周桀一同去小码头旁等江依柔。
  他们正聊学校里的趣事,难得言笑晏晏,一杯奶茶突然劈头盖脸泼在了周桀那件笔挺好看的牛仔夹克上,有几滴溅在柯秋的外套上,像污浊的心事。
  一个身穿洋装的女生走过来,周桀的脸涨得通红:“宁佳,你怎么来了,你在干什么?”
  柯秋看出了端倪,只想找机会溜了,江依柔却捧着一大块蛋糕跑来,嗓门大得整个街道都听得清:“你们干什么呢?周桀,生日快乐,我给你买个蛋糕,我们一起去你家吧……你是谁?”江依柔跑近,茫然地望着那个叫宁佳的女生。
  女生一点都不害臊,牵起周桀的手,笑靥如花:“我从上海赶来给他过生日。”
  周桀尴尬地站在那,不知所措,冲柯秋使了个眼色。
  柯秋拉住江依柔,试图将她带走,走了大半条街,江依柔突然跑走了。柯秋独自走了一会儿,突然心有余悸,转身跑了回去。
  柯秋冲过去,撞见的便是江依柔和那个女生相互想将对方推下水的一幕,柯秋上前挡,却被猛地一撞,三人一起落了水。
  周桀跳下水,望向柯秋,柯秋悄悄搖了摇头,周桀便拉着江依柔和宁佳上岸了。
  宁佳将泡了水脏兮兮的白包丢在地上,乘船头也不回地离开,柯秋觉得那个包真好看,想捡起来,还是忍住了。
  后来柯秋才知道,那是一款名牌,七八百元钱,果然富养的女生,从不会丢弃自己的尊严。
  日头已经落了,周桀哑着嗓门说:“要不你们先回去换衣服?”柯秋便拉着江依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傍晚,三个人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坐在柯秋家的烤鱼摊前大快朵颐,江依柔突然砸了一个塑料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柯秋,你知道今天下午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有人给周桀写了这张纸条,他看不懂,便顺手拍下来问了那个女生……”
  柯秋瞥了一眼,纸条上是一个用线性代数公式表达的意思,当初她无意中在书里看到,无比惊叹创造者的才学,改头换面一番,鬼使神差地夹在了周桀的书里。
  公式推算出的话是,(我对你)一(见倾心)。
  江依柔将新烤好的鱼递给柯秋,悄声说:“你说到底是谁写了纸条呢,岛上真有那么厉害的人吗,阿秋,不会是你吧?”
  柯秋连眼皮都没抬:“我才不稀罕他。”
  ~6~
  日子还是一天天过,老师每日都在班里快马加鞭,周桀中下等的成绩让他很快失去了初来时的风头,柯秋的名字却在每个老师的口中越发响亮。   唯一变的,是周桀再来找她俩时,江依柔会借故将柯秋支开:“你就别打扰她学习了,影响了我们岛上唯一一个清华苗子,你担得起责任吗?”
  “柯秋是天选之人,岂会多说两句话就做不出题?”周桀开玩笑。
  柯秋大部分时间会借故推掉,有时忍不住,便风轻云淡地跟在身后,江依柔不傻,柯秋知道,她心里已對自己存有了几分疑虑,而柯秋,也不知道该如何维护她们之间的情谊了。
  反正这学期结束,周桀会回到上海,江依柔会继续跟她不咸不淡地形影不离。
  谁也没想到,十二月末的一天,江依柔请了病假,周桀照例等在柯秋他们班的教室门口,柯秋奇怪地说,“依柔今天好像生病了,没来。”
  周桀斜靠着陈旧的大门:“我知道,所以我才来找你。”柯秋的心里竟然涌起了一丝背叛的紧张感。
  他们一同走在放学的路上,周桀递给了柯秋一个耳麦:“我终于用在桃陵岛上录下的声音混合吉他背景做了一支自己满意的音乐,觉得只有你能听懂。”
  柯秋哪有那么厉害,面对周桀的信任,她耍了个小聪明,似是而非地说:“你并不是真的寻找到了。”
  周桀的眼神里突然闪烁出掩饰不住的讶异,他拉着柯秋一路跑回家,抱下一把吉他,弹了那首在医务室里弹的歌,直到那天柯秋才知道,这首歌叫《北方女王》。
  周桀说:“柯秋,小时候我想,谁能听懂我做的声音和音乐,谁就是我的女王,我要跟她说一辈子的话,但学期结束我就要回去了。”
  柯秋扬起脸,周桀问:“我能拥抱你一下吗?”
  周桀张开双臂,没关严的屋门突然被推开,江依柔怔怔地望着他们。
  柯秋笑:“我该回去复习功课了。”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7~
  那一年冬天,周桀没参加考试便离开了桃陵岛,许多日对柯秋视而不见的江依柔在第二天清晨失魂落魄地敲开柯秋家的门:“周桀走了?”
  “我知道。”沉默了一会,柯秋说,“他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让我代他跟你道别。”
  “他还说了什么吗?”江依柔捂住脸。
  “说宁佳并不是他的女朋友,他也一直都知道,我们都喜欢他。”
  “但他更喜欢你?”江依柔不甘心地问。
  “也没有,我大概只是最能跟他说得上话的人吧。”
  “我们真可笑。”江依柔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柯秋像从前那样挽起江依柔是胳膊:“走吧,去学校,以后出了小岛,看到更广阔的世界,就不会轻易为一个人停留了。”
  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更吸引周桀,是江依柔的浅薄自在,还是柯秋的若即若离,反正心动只是一瞬间一秒钟的事情,一个人终其一生,可以心动许多次,烟雨江南也可以等未来自己亲自去听。
  桃陵岛的北风很大,一吹,故事就到了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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