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美的约定,云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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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界上最美的约定,就是——你要快乐!
  
  遗忘的速度每秒5厘米
  鲁伊打开洛安安名为“云上的梦想”的博客,博客换了模板,淡蓝的天空上,只有几朵云。有些孤单,有些落寞。
  洛安安写:我决定去三班了。我不想解释什么,也不想再看到那个人。据说遗忘的速度是每秒5厘米,那么,一天能忘掉多远的距离呢?一个月一年呢?
  关上电脑,鲁伊去小区的灯光球场打篮球。昏黄的灯光把鲁伊的影子拉得很细很长,远处传来周杰伦的歌儿,不知为什么里面唱着“豆腐,豆腐”。
  鲁伊想起洛安安惊恐的眼睛,忧伤的眼睛,他揪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如果把真相说出来,会怎样呢?
  那天夜里,鲁伊梦见那个小纸团变成了一只篮球,重重地砸在他的胸口,他很喘不过气来。远处,洛安安面无表情地瞅着他说:忘掉你,每秒5厘米。
  
  那些一朵一朵笑开口的云
  高二一开学,学校搞了一次数学和英语两科综合摸底考试,据说要根据考试成绩分快慢班。什么快慢班,不过是带了有色眼镜区别对待罢了。鲁伊不喜欢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但是,人在江湖,能怎么办?好在,鲁伊是不怕考试的。
  考试时,别人都在埋头苦干对付着一道又一道面目狰狞的考试题。只有洛安安,在考卷的角落里,画了一朵又一朵笑得很开的云。笔尖在试卷上很快划过,云漫卷上来,很轻,很随意,所以鲁伊判断洛安安画的是白云,而非乌云。
  鲁伊瞥了洛安安一眼,用胳膊肘碰了碰她。洛安安噘着嘴看了鲁伊一眼,笔一下一下敲在桌子上。很半天,在卷子上画上个A,再半天,画上个B。鲁伊摇摇头,猜她休学了两个月,大概很多题都不会做。
  鲁伊答得快,答完了,看到洛安安皱着眉,想到该死的分班,鲁伊鬼使神差地撕了一块演算纸抄了答案。纸被鲁伊团得很小很小,推到洛安安面前时,鲁伊的手里有了汗。
  洛安安的大眼睛像极了动物世界里的一种什么动物,鲁伊记得那种动物一遇到危险时,就是这副表情。
  老师咳了两声,鲁伊赶紧站起来交了卷子走出教室。
  陆陆续续有同学从教室里走出来,只不见洛安安。铃声响了,鲁伊回到教室,大家七嘴八舌地对答案,只有洛安安,拄着胳膊看窗外的天空。真是个奇怪的丫头,天空澄明得像块镜子,有什么好看的。
  洛安安转过头问鲁伊:如果有下辈子你想做什么?
  鲁伊认真地想了一下:还做人吧,要是做个动物,总在旷野或者森林里傻跑,多没劲啊!
  洛安安笑了,她指了指窗外的云,她说:我希望自己是一朵云,就趴在太阳下睡懒觉。
  鲁伊用圆珠笔敲了一下洛安安的脑袋,会睡成猪头的。
  才不管。洛安安噘着嘴,样子很可爱。可是,鲁伊觉得洛安安的眼睛里有很深很深的忧伤。
  他想:想做一朵云的洛安安为什么不像她画的那些开口笑的云朵一样开心呢?
  
  蜗牛壳里的纷争
  考卷发了下来,班也真的分了。鲁伊和洛安安还在一个班。只是没几天,风言风语便传了出来。那么笨的洛安安能分到快班,全是鲁伊的功劳。
  鲁伊下间操时,听到几个同学说,鲁伊喜欢洛安安,所以他才给她传纸团的,这事儿是鲁伊亲口告诉我的。
  鲁伊愣在原地,抬眼,看到洛安安愤怒的一双眼睛。洛安安很快地走回教室,收拾了书包,坐到了教室最后面的空座上。
  那节课,化学老师在讲台上说了什么,鲁伊都没听见,他发誓他从没跟任何人说给洛安安传纸条的事,他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可是,洛安安会信吗?
  临放晚学时,班主任老于叫洛安安去办公室。全班同学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洛安安。洛安安走得很从容,回来时,眼睛却红红的。
  她站到讲台前,犹豫了一下,她说:我知道你们都很奇怪我怎么能留在这个班级里,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我今天对着太阳和白云发誓,我洛安安没有抄任何人的答案。
  洛安安从鲁伊身边走过时,很轻蔑地瞥了鲁伊一眼,这让鲁伊很受伤,也很愤怒。你洛安安被别人说是很难过,但是,你抄了就是抄了,说这话算什么意思啊?
  放学时,鲁伊把洛安安拦在了路上,他说:我没跟别人说给你传纸条的事。但你说了谎,你抄了就说抄了,为什么当着全班同学撇清自己?
  很多放学回家的同学站在了他们身边。洛安安的眼睛掠过鲁伊,又在看远处的天空。周围的车熙熙攘攘,鲁伊觉得这丫头真是不可理喻。他说:我后悔给你传纸条了。
  洛安安的目光终于落到了鲁伊的脸上,半晌,她掏出包里的卷子塞到鲁伊的手里,转身走了。
  鲁伊仔细地看了那些卷子,很多错的题,鲁伊都是答对的,而洛安安的卷子上是错的,也就是说,她没看他传的纸条。
  看着洛安安卷子上那些开口笑的云朵,鲁伊沮丧极了。争什么呢?自己跟所有的同学都一样,是以强者的姿态站在洛安安面前,然后看轻她不是吗?
  那晚,鲁伊看到洛安安在博客里写这是一场蜗牛壳里的纷争,她说:我跟他都是输家。
  
  云不停地奔跑
  鲁伊终于在洛安安的博客里留言了,他说:你可以证明你自己,我相信你,也请你相信我。
  一天后,鲁伊在那个留言后面看到洛安安的回复,是一朵云的图型,后面跟着一个小小的笑脸。
  洛安安依旧是沉默的,依旧是会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只是,发呆的时间越来越少,盯着老师的时间越来越多。洛安安的桌膛里也会时不时地多上一两本疑难题解,是手写的,软皮本的角落上,偶尔会勾上一两朵云。洛安安知道那云从哪来,看完了,再画了云朵把本子送回去。
  偶尔,鲁伊在篮球场上打球,洛安安也会安安静静地看上几分钟,然后抱着本子穿过长长的甬路回到教室去做那些稀奇古怪的题。
  再一学期开学,教室里没了洛安安。鲁伊以为洛安安去了三班,跑到三班门口问人家,那些同学都摇头。
  放晚学时,班主任跟大家说洛安安要休学一个学期,她母亲得了白血病,安安要照顾,安安自小跟母亲相依为命…
  鲁伊一下子明白了洛安安眼神里的忧伤,还有她说想做一片云整天在阳光下睡觉的梦想。
  在医院的走廊里,鲁伊看到了消瘦的洛安安,他把画着云朵的笔记本送给她,她的眼睛雾蒙蒙的。鲁伊说:安安,你的事学校都知道了,大家会帮你的。
  洛安安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到笔记本上,她慌忙擦去。
  一个月后,洛安安手臂上戴着黑纱回到了教室。
  那节自习课,洛安安一直在睡觉,安静得像只小猫,就连老师讲课的声音都低了好多。或者她太累了。鲁伊把笔记记得很详细。
  他想:如果自己像一朵云一样无依无靠,会怎么样呢?
  鲁伊写了张纸条给洛安安:遗忘的速度是每秒5厘米。我们不能改变,只好记住快乐,忘掉痛苦。
  他抬头望窗外,窗外的云飞快地流转。生活是一朵流云,我们不知道它转向哪一个方向,我们唯一能把握的就是让自己的心不沮丧,有希望,保持快乐。
  鲁伊想:安安一定会明白的。
  
  在云上盖一间房子
  关于那次考试的事,鲁伊一直没有跟洛安安说。其实,他不是想轻视她的,他只是害怕她失掉信心。
  他仍是去她的博客里看她写字。她跟姑姑一家生活在一起,她还是想妈妈,但是,她说:我知道她在天堂,她希望我笑。
  她说:我要努力地生活,我想在云上盖一间房子,如果可以跟妈妈住一起多好……她说:我会好好努力,做个快乐的女孩子,然后找到属于我的快乐……
  洛安安把梦想落到了地上,这样真好。
  鲁伊出去打篮球,他也有个梦想,快些长大,然后就可以肩负起一个家来了。
  再见到洛安安时,鲁伊说:在云上盖一间房子的想法不错,只不过嘛,你的重量能住进去,我的重量嘛,就有掉下来的危险。
  洛安安笑了,大片大片的阳光落下来。
  远处又传来周杰伦的歌,依然是那个“豆腐、豆腐”的歌词的,洛安安眯着眼睛问:他干嘛唱豆腐?鲁伊摇了摇头,旁边路过的一个男生说:是《周大侠》,豆腐和功夫搭呀,再说,要什么理由,这都不懂,真土!
  洛安安和鲁伊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异口同声说:真土。
  那些青春的误会与烦恼烟消云散了,那些梦想与快乐,抬起头,就看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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