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涛 PE独行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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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侠客,一直被赋予急人之难、出言必行、锄强扶弱、来去无踪的豪侠之意。古往今来,无论是文学作品,还是坊间谈唱,人们无不对侠客充满了敬佩之情。
  然而,我们本期的主人公并非江湖中所谓除恶扬善的高手,亦非施人柴米的善人,他是从事如今非常热火的私募股权投资行业的一位资深投资人士,但是他的投资方式及风格却特别符合独行侠的称号。
  他不喜欢与人扎堆投资,但却总是能获得令人艳羡的投资回报;
  他不喜欢投资热门项目,但却秉承着投资“自己家保姆都能看懂的项目”的理念;
  他不喜欢应酬交际,但却结交了一大堆圈内的知心朋友;
  他不喜欢在媒体下曝光,但却从未被媒体和同行遗忘过;
  如此的特立独行与低调,使其成为PE圈中的独行侠。他便是上海永宣的创始人兼总裁冯涛。
  1997年,还在艾芬豪投资集团工作的冯涛选择并投资了新浪,这在当时被称为中国第一笔国际风险投资,并获得5000万美元的收益,使得冯涛第一次在投资界受到关注。
  2001年,作为当年年纪最轻的全球25位未来企业新星的中国企业家之一,冯涛崭露头角。
  2003年,东江环保在香港交易所创业板上市,其近40倍的回报率令冯涛这个名字被大家牢牢记住。
  2007年,西部矿业登陆上海交易所,令冯涛被冠以“点金之手”的称号。
  2010年,西部牧业在创业板上市的惊人开盘价,使冯涛作为优秀投资人的独特慧眼得到肯定。
  而对于冯涛来说,这些项目只是他庞大的投资布局中的冰山一角,一切才刚刚开始。冯涛表示,未来会有更多令人惊叹的好项目浮出水面。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李白《侠客行》中所描述的侠客,在现世生活中亦有真实的影像。这便是我们本期故事的主人公。
  他,善于另辟蹊径,与同行喜好不太相同;
  他,喜欢大隐于市,与媒体及公众保持距离;
  他,讲求仁义道德,与朋友相互扶持;
  他,追求坚持到底,与企业并肩前进。
  他就是上海永宣创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原名上海联创,以下简称为联创)创始人及总裁冯涛,他正是这样一个特立独行的PE独行侠。
  初识冯涛,感觉他是一个不苟言笑又难以接近的人,但是在谈话中,会渐渐感受到他的坦率和直接,没有假大空的宏观策略,没有虚无缥缈的人生理想,却真实、并不矫揉造作。
  
  不走寻常路
  
  早在上学时,冯涛骨子里特立独行的性格就显现出来了。
  在哈尔滨工业大学读了两年导弹自动控制专业后,冯涛选择放弃别人羡慕的本科学位出国深造。这在上个世纪90年代应该算是非常奇怪的举动,但是冯涛却认为“导弹自动专业并不很适合我,既然看清了,就要尽早选择,不要为了一个学位耽误更多的时间”。
  没想到,在攻读完加拿大阿尔伯特大学硕士学位以后,顺利进入博士阶段的冯涛再次弃学。在当时的冯涛眼中,放弃博士学位并没有那么可惜,他需要的知识积累已经完成,他想要自己创建一番事业。
  于是冯涛放弃了那个年代人们梦寐以求的国外生活,选择回国创业。从此,也走上了他的独行之路。
  然而,尽管是海归,但冯涛的创业之路,却并不是那么顺利。回国后的冯涛,奔赴中国各地寻找矿藏。他经常蹭用农民的拖拉机,奔驰在环境恶劣的山区。每走到一处矿藏,他都要在场区和工人聊上很久。“这样是为了更好地拿到当地矿藏的第一手资料。”在跑遍了整个新疆和山东的几乎每一个乡镇后,冯涛找到了两个项目。
  1995年,冯涛将这两个项目卖给了加拿大最大的风险投资公司—艾芬豪(Ivanhoe),并借此机会加入艾芬豪担任高级副总裁。这是冯涛转向风险投资领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也从此开始了他与矿业投资的不解之缘。
  艾芬豪是一家国际化的跨国公司,其老板罗伯特·伏瑞兰德(Robent Friedland)是一个富有创意和创新精神的人。“从罗伯特·伏瑞兰德身上,我悟出了一种‘挑战权威’的创新精神,这是对我事业影响最大的一段人生经历。”正是这种创新精神,使冯涛在艾芬豪任职期间,投资了当时被认为是中国第一笔国际风险投资的新浪,并在后来出售新浪股份中获得5000万美元的收益。
  而这场与新浪的联姻,也让他有机会参与创办上海联创投资有限公司(永宣创投的前身)。
  1999年9月,中国科学院副院长严义埙找到冯涛,希望成立一个中国的风险投资公司,就这样,上海联创成立了,并且成为中国第一批国家投资的风险投资公司,其股东是国家计委、国家经贸委、中国科学院科学促进经济基金委员会以及上海市政府下属的上海联合投资有限公司。
  2007年,联创进行了国有化到民营化的改制,成为了如今的永宣创投。“这一方面是出于民营创投更受欢迎的考虑,另外一方面,也是激励机制的推动。”冯涛说,之所以起名永宣,永的意思是水长流,宣的意思是持久。
  
  到西部去
  
  2007年7月12日,西部矿业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上市首日收盘价达到每股32.84元(比招股价溢价144%),获得了极大的成功,而其战略投资者们获得的巨大投资收益也令业内将这笔投资称为上海联创的点金之作。
  2010年8月20日,另一家来自中国西部的公司西部牧业在创业板上市,其以令人惊叹的天价开盘成为新疆第一家创业板上市的企业。
  无独有偶,在西部牧业的招股说明书中,也发现了永宣的影子。其以2520万元入股西部牧业19.49%,按照发行价每股11.9元计算,永宣的退出回报率达到7倍以上。
  追逐联创在西部的投资脚步,记者发现,西部牧业和西部矿业只是小小的冰山一角。
  2006年,当时的联创以250万元投资金风科技50万股;2009年永宣向重庆同力重型机器制造有限公司投资1亿元人民币,同年,又向新疆泰昆集团投资1亿元人民币……
  而对于西部的布局也令冯涛获得了超好的回报,并一度成为业内一个传奇的神秘人物。
  为什么永宣独爱投资西部呢?“我喜欢独立思考,不喜欢扎堆。扎堆的地方是赚不到钱的。”冯涛这样的解释让人有些出乎意料。“当时大家都在东部找项目,一个项目有好多个基金在抢,喜欢清静的我就躲到西部去找项目了。”
  而这种特立独行的态度也为冯涛和联创带来了很好的回报。单西部矿业一个项目就为联创带来了超过30倍的回报;而以每股7元入股的金风科技股价曾达到100多元,为上海联创带来的回报也是叹为观止;西部牧业的回报也在7倍以上……
  如果说联创投资西部矿业完全得益于冯涛在加拿大艾芬豪从事矿业投资的经历,那么当记者问到在西北寻找项目的过程中为何会找到西部牧业,冯涛这个在外界看来具有神来之笔的投资人,回答却让人大吃一惊:“当时三聚氰胺正在盛行,我们希望能够找到一家安全的奶制品企业,因此就想到了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八师国资委。”西部牧业是中国西部地区专业的优质生鲜乳供应商,其位于新疆天山北坡,是公认的全国最优质的天然牧场之一,同时也是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下属的农业产业化重点企业。
  “我们相信,军人对于奶源的质量还是很有保障的。”冯涛回忆道,当时找到他们的时候,军人们很困惑,“来找我们这些挤奶的人做什么?”这句话令冯涛至今难忘。
  随着三聚氰胺等乳制品质量风波的打击,西部牧业作为天然奶源基地的优势更加显现出来,其净利润每年都有超过1000万元的增长。
  因为打破常规寻找不同的奶源,才令冯涛找到了如此至宝。
  嗅到了现代农业的投资机会,并且尝到了甜头的联创,在新疆挖掘了现代农业的另一单—泰昆集团。这家企业以新疆特有的葵花仁作为主料,生产一系列食用油,并且通过大幅提升和挖掘其副产品葵仁粕的专用价值,生产出替代昂贵的豆粕和鱼粉的蛋白原料,用于下游饲料行业。
  “这是一家全世界最大的生产葵仁粕的公司。公司的科技含量很高,自主研发了磕葵花仁的机器,磕下来的瓜壳可以用作燃料重复利用,同时葵仁粕的含量也提高了,作为蛋白饲料有很好的市场价值。”冯涛说,“同时这家公司在新疆已经有22家分支企业,发展非常迅速,管理也非常高效。”
  正是如此不辞辛劳地在西部深耕细作,才使联创能够找到如此多优秀的企业,据悉,目前联创在新疆已经设立了两支基金,未来还将更加关注西部的投资价值。
  
  “真实”的投资哲学
  
  “我投资最重要的就是看两点:投资真实的人和真实的生意。真实的人不用过多解释,真实的生意就是能够真正创造价值的生意。”这是冯涛在接受采访中反复提到的投资哲学。
  目前联创旗下拥有5支人民币基金和1支美元基金,总管理规模达到20亿美元。而对于联创的投资理念,在这11年来却从未改变过,那就是:追寻价值投资。
  说起追逐真实的人和真实的生意,不得不提的就是冯涛对于郑煤机的情有独钟。郑煤机是目前我国最大的煤炭机械公司,其支架总产量位居世界第一、支架工作阻力和最大支护高度世界第一、工业生产总值全行业第一、支架市场占有率国内第一……公司已经连续多年以每年100%的增长速度高速成长。
  为了更加准确的了解公司,冯涛以及他的团队花了一年的时间对郑煤机进行全面的考察,包括走访了产品的使用客户、煤炭系统专家和一些境外公司,同时也对于郑煤机的管理团队进行了深入的了解。
  “郑煤机的老总焦承尧是一个非常踏实肯干的人,同时又具有作为企业家的果断和坚持,所以我们就义无反顾的投进去了。”冯涛回忆道,由于这个项目在河南,出于一些地域性的偏见,很多从来都不参与投资决策的LP纷纷来到冯涛的办公室,大家都劝冯涛要慎重考虑,反对投资这个项目,但是冯涛毅然坚持说服他的LP们,并为了证明他对于郑煤机的信心主动带头将自己的资金放入这个项目当中。
  2010年8月3日,郑煤机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据悉,这个案子给联创带来的回报超过8倍。
  而另一个令冯涛津津乐道的项目就是东江环保。东江环保是专门从事废物处理和环保服务的高科技环保企业,一直专注于废物处理、资源综合利用和环境保护服务三个领域。主要通过为客户提供包括废物的处理和处置、环保设施的设计、建设以及运营管理和环保技术咨询等全方位的环保解决方案。随着环保产业逐渐受到重视,东江环保的业绩每年都在以50%以上的速度增长。
  2000年,冯涛去位于深圳的东江环保考察,刚一下飞机,就遇到了前来接机的东江环保董事长张维迎。“当时张总开了一个很破的车子来机场接我,结果车子还在半路上抛锚了,我看到张总自己修车的专注而又专业的架势,就觉得他不是一个等闲之辈。我很希望能够帮助他。”
  在经过一系列考察后,2001年,联创以800万元投资东江环保。“东江环保作为年产值几千万元的高科技民营企业,是国内固体废物处理的领导者,至少领先国内同行一年左右的时间。同时,作为一个循环经济的项目,能够变废为宝,是一个有益于社会的项目,因此我们要帮助企业做大做强。”冯涛说,“同时,东江环保的董事长张维迎是一个体恤下属,非常有胆识的企业家。也是一个非常真实的人,我们正是看到了真实的人和真实的生意,才投资了它。”
  东江环保没有令冯涛失望,2003年1月29日,东江环保在香港联合交易所创业板上市,成为国内第一家在境外上市的民营环保企业,2010年9月28日,东江环保正式由香港联交所创业板转至主板上市。2010年,东江环保营业额上升38%,达到11.52亿元人民币。而冯涛坦言,目前的回报率达到40倍左右,但是联创却一股都没有退出,“这么好的一个公司,不达到100倍我们是不会退出的。”冯涛说这话的时候很有底气。
  
  坚持的力量
  
  正如小说《活着》里面说到的,“活着就好”,这背后体现着坚持的力量。
  2008年的金融危机将很多永宣投资的企业打进了死胡同,也令永宣元气大伤,但是冯涛并没有动摇做创投行业的决心,他带领自己投资的公司慢慢熬过漫长的冬季。
  2008年,正值视频行业洗牌过程,六间房CEO刘岩找到已经为其投资过第一轮的冯涛,发问道:“难道只有关门才是唯一的出路吗?”冯涛的回答只有淡淡的几个字,却给了刘岩活下去的勇气:“活着就好,好死不如赖活着。”
  为了能够活下去,六间房只能将250余名员工裁减至60余人,砍掉一批新业务,并缩减大量服务器带宽成本。在这个寒冬期,刘岩和冯涛进行了更多的思考和探讨,看到传统视频网站的流量主要来自站外,所以卖广告只能是卖流量,而不是品牌,而六间房更希望通过技术创新,开辟一种更适合中国本土的新模式。
  在这种思路下,六间房开始尝试提供一些新的服务,并在秀场和游戏等视频细分领域有所斩获,同时砍掉了影视剧,成为视频直播为主,点播、录播为辅的互联网娱乐互动媒体。
  目前六间房已拥有国内最大的在线演艺平台和游戏视频平台。六间房的游戏视频包含资讯、攻略、比赛,重在独家的原创和深度整合。而社区视频主要推出在线演艺舞台——“秀场”,推出实时性的自有节目。“秀场”的盈利模式是通过直播在线演艺比赛和一些美女主播的形式,来吸引用户送花、送皇冠、送飞机等虚拟礼品,而这些礼品则需收费。
  经过了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2009年,六间房实现了盈利。据悉,目前公司的主流收入是虚拟物品等的收入,已经占到公司收入的一半以上。目前,六间房的秀场内每天近3000个直播发起,每天演艺人员的“粉丝”能到达4000-5000人,演艺人员的月收入可达5万至10万元。
  “六间房在从低谷到扭亏为盈的过程中,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这家公司。”冯涛说,“在过去的十年里我看到的企业家,但凡是能够坚持住的,都成功了。所以,坚持是企业家成功的重要基因。”
  当然,除了成功之外,冯涛觉得企业家还应该是一个明白人。“诸葛一生唯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这是冯涛送给企业家的话,“过度谨慎的人也很难成功,重要的是能够明白地抓住机会,并且能够权衡利弊,该冒险时就勇于去冒险。”
  从5000万元人民币起家到现在管理超过20亿美元的资金,冯涛成为了本土VC的一面旗帜,然而,冯涛也有自己的困惑:“面对越来越多送上门来的资金和永宣越来越多的平台,想做的事情总是忙不过来。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快速发展影响了投资的质量。”虽然忙得分身乏术,但是冯涛还是坚持每周一将6个投资团队的人集中到一起统一开会探讨项目,他希望通过自己亲自把关,让永宣这个品牌走得更远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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