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诗歌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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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6年至1989年,是大陆现代诗的蓬勃时期,各种诗歌流派纷呈。在北京就有“圆明园”诗社和“幸存者”诗社,在外地诗社更是风起云涌。安徽的《诗歌报》以大篇幅刊载先锋诗歌和实验诗歌,深受当时的诗人、评论家、读者的喜爱和称颂。不知道那几年《诗歌报》的订阅数和销量是多少,但我在北京的朋友都人手一份。大家见面会谈论在《诗歌报》上读到的好诗和文章。那时诗人还抱有一颗敬仰诗歌的心,对诗心怀崇拜,对生活诚挚热爱。那时朋友相聚会朗诵各自最新的诗作,甚至会因直率的批评而打斗。
  我在那三年里在《诗歌报》刊发了很多诗歌、诗论和诗歌评析文章。1988-1989年《诗歌报》开设了一个“现代派诗佳作赏析”专栏,刊载我的《骰子滚动:中国当代诗歌分析与批评》一书中的系列文章。这本书写于1988年,20万字,收入55个诗人的诗歌解析和批评,包括北岛、多多、芒克、西川、王家新、欧阳江河、翟永明、吉狄马加、吕德安、于坚、伊沙、张枣、陈东东、韩东等诗人在内。书稿是作家出版社的关正文约稿。这本书里的评析文章深受当时《诗歌报》主编蒋维扬的喜爱,因此几乎是每期都会刊载一篇。这些评析文章在诗歌的写作技艺上做了详细的解析,谈到当时的诗歌流派,也谈到诗人对生活的理解和当时的社会状况。这本书在当时是仅有的一本评论大陆先锋诗歌的著作,《诗歌报》的连载很受好评。我1990年1月应美国布朗大学邀请前往该校任访问作家和学者,驻校三年,现在仍在布朗大学工作。离别时匆忙,没有携带《诗歌报》的那些纸刊,也就没有了当时文章连载的记录。感谢刘康凯先生,发给了我《诗歌报》那几年刊发记录的截图,我才记起一些登载的文章,其中有解析芒克的《阳光中的向日葵》、杨炼的《十一月版画》、吉狄马加的《黑色的河流》、陆忆敏的《美国妇女杂志》、韩东的《温柔的部分》、大仙的《丙寅年十月二十二对弈遇雪》、王寅的《翻一翻手掌》等诗作的文章。这些文章都有确定的连载日期和期号。我也希望《骰子滚动》这本书最终能在国内出版。
  已经立秋了,今日阳光灿烂。树叶在慢慢地变黄,不久新英格兰就会遍布枫树的红叶和被一片金黄覆盖。1986 1989,那是30年前啊,那时的诗人现在还有多少在继续写诗?那时热爱诗歌的人们,现在还有多少依旧热爱着生命?我的窗外几只蓝靛颏鸟在枝头跳跃……
  刘康凯先生发来的截图在我的手机里。那几年《诗歌报》还刊发了我的《火焰》(组诗)、《向日葵》;诗论《诗的畸形时代》(我还存有这篇文章的纸刊)、《谈诗》、《诗,属于孤独》;文章《抓住自己》、《献给生命》等。这些作品都有确定的连载日期和期号。
  是的,献给生命。回忆30年前的往事,在秋日的灿烂阳光里想到诗歌,想到久远的《诗歌报》,想到那些曾经为诗歌癫狂的诗人、编辑、读者。也许这些确实是往事了。但我们毕竟有过这些经历,记忆在内心一个温暖的角落持久地保存。我们仍旧热爱生活,是吧。我们写下这些文字,诗歌的精神贯穿其中。
  雪迪,1957年生于北京,1990年应美国布朗大学邀請,前往该大学任驻校作家、访问学者,至今任职于该校。出版中文、英文诗集多部,著有诗歌评论集多部。作品被译成荷兰文、英文、法文、日文、西班牙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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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呆,又名胭痕。生于70年代,浙江湖州人。作品散见于《诗刊》《星星诗刊》《绿风》《诗选刊》等刊物。  多种偿还  开始是鹦鹉酒吧。后来又去了星期一酒吧接着是龙酒吧1926酒吧。木酒吧。旅行者酒吧在船上遇见老朱。这厮大手一挥:此山是我开,要喝就痛快月色下  城市似一艘幽灵船。想当年,子弟弄的小木楼,槐花一地。春雨无边  弹吉他的少年郎,比蝴蝶还像蝴蝶  缓慢飞行  闻到村庄的气味  木窗子泡在雨水中
在这里,雨水,终于  将自己缝补。鸟羽的轻  抵扣日子的虚弱。  晨雾,可止疼。浓淡  散布得恰到好处,里外似乎空无一人  静啊,好像,从万千根柢之上,能够取出  沁凉。年轮足以截住飞矢。  林中。有沉落伴着腐朽,更有消失。  石藓厚厚。林中。窸率  倘若盖顶,戒律便会蓬勃。  提炼笔记  他们需要一根棍棒来搅动“海水”。  他们需要一根绳子来转动“棒子”。  他们把陆地上的树木、藤蔓、碎石,  
房子山墙的拐角处,强烈的气流  交織着,纠缠着,厮杀着  枯叶,废纸,塑料袋  都卷进这风中翻滚着  挣扎着,喘息着……  而一个人,正经过此处  慢  秋天就要过半  我的影子越来越短  近些天,我故意  把所有的动词之间都加上破折号——  慢悠悠说话,慢悠悠做事  慢悠悠把往事收进心底,慢悠悠把一切重启——  仿佛这样我就会把日子过慢  仿佛余生还很长  仿佛时光倒流,我刚刚从二十岁开始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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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兵的诗注重语言的探索,使语言本身有一种流动的感觉。这种探索精神是好的。  诗在我看来,日前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写好诗,一种是写“坏”诗。好诗的样子大概是写有古老的诗的灵性的东西;或者是冲淡的绕梁三日的那种含蓄的东西;或者是司空图《二十四诗品》所呈现的各种境界在语言文字中躲藏的样子;还有,如叶芝写的《茵纳斯弗利岛》《当你老了》,或者像阿波里奈写《蜜拉波桥》那种流水即逝的样子,表达一种爱情的感觉。“
刻碑立传之前   无人问津一座山的来历   火山喷发之前   无人在意一座山的年岁   风雨欲来   感谢那座山   用脊梁擋住城外风雨   谣言四起   还是那座山   用沉稳捅破谣言真相   古稀之年   在一片氯气弥漫中   我们背靠大山   耄耋之年   我们蜗居在格子间祈祷   大山依旧臂膀宽厚   也说杖朝之年   本可告老还乡不问世事   可你不做终南山隐士   你是一座山   一座
在春天的山顶上  在春天的山顶上  两个人在促膝长谈未来  像是两个一筹莫展的猎户  对着落入陷阱却不肯就范的野兽发着呆  等他们后来站起身来  太阳把他们的影子,长长地倒向山坳  覆盖在下面那一片花海上  这一幕在记忆里演化  后来变成另外的情形:  他们两个变得神灵雕像般一样长大  宁静地矗立在夕阳的山巅  远远俯瞰着他们自己渺小的影子一一  在松树下,面对面坐着,手拉着手  一个尽力在安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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