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写作的文学批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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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庆祥,男,1980年生,文学博士,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副教授,中国现代文学馆首批客座研究员。出版《80后,怎么办?》、《分裂的想象》等著作多部。曾获“娇子·未来大家”中国年度青年批评家奖(2011年);第十届上海文学奖(2013年);第三届“唐弢青年文学研究奖”(2014年);首届人民文学诗歌奖(2015年)等多种奖项。担任第九届茅盾文学奖评委会委员、老舍文学奖终评委等社会职务。
  金赫楠,1980年生,河北保定人,就职于河北省作家协会创研部,从事当代作家作品研究和文学批评写作。中国作协会员。鲁迅文学院第五届高研班学员,中国现代文学馆第三届客座研究员,中国现代文学馆特邀研究员。在《文艺报》、《文学报》、《南方文坛》、《文艺理论与批评》等发表过若干文章,著有评论集《我们这一代的爱和怕》、《我们怎么做批评家》。曾获 2015年度青年批评家表现奖、《文学报》第三届优秀评论新人奖、首届孙犁文学奖、“四个一批”优秀人才、青年拔尖人才、河北省第十二届文艺振兴奖等。近期研究方向主要集中在 80后作家作品和代际文化现象研究,间或涉猎大众流行文化和网络文学研究。
  在一次题为“作为写作的文学批评”的研讨会上,某作家这样表述对于当下文学批评的期待:“希望批评家能够认真地分析和评论作品,希望批评家老师们能对我们的写作多进行有益的指导”。貌似客气而谦逊的发言,却引发了在座批评家的不满和反驳,一位青年批评家直接拿起话筒反问:“批评为什么要指导创作?文学批评仅仅是为创作服务的吗?”
  “作为写作的文学批评”,这个论题其实就是在讨论“我们怎么做批评家”,而在我的印象


  主持人杨庆祥语:金赫楠是最近几
  年活跃于当代文学批评一线的青年批评家,她有良好的艺术感觉和不俗的美学趣味,因此总能以独特的视角切入到当代文学的文本中去。这次刊发的《作为写作的文学批评》是一篇观点鲜明、富有洞见的文章,金赫楠认为,文学批评不应该是文学创作的附庸,文学批评首先是一个独立的文体和文类,它应该有其自己的文风、腔调、词汇和笔法。在这个基础上,金赫楠反思了目前学院派批评的“异化”现象,并再次强调了文学批评从业者在当下语境中的责任。
  中,这是一个近年来在大大小小的研讨会座谈会上已经反复谈论过的话题。之所以反复谈论,固然因为这的确是一个重要命题,但最主要的原因大概源自其所关切和焦虑的问题始终不曾讨论出一个结果,始终未曾在当下文学现场达成某种共识。“作为写作的文学批评”,这又是一个颇具意味的题目,我们通常不会用这样的表述去谈论其他文学体裁,不会说“作为写作的小说”、“作为写作的诗歌”,因为这些文体的“写作”属性不证自明。特意强调作为“写作”的“批评”,其实恰恰反证着文学批评一直以来模糊而尴尬的文体属性和文学定位。最当下的文学现场里,文学活动很多,批评家很忙,文学批评看起来繁荣昌盛、热火朝天,而这背后却恰是文学批评主体性的逐渐丢失与缺失。当下文学现场对文学批评的普遍定位,不是把其当做一种写作一个文体,更多的是功能性、工具性的需求:研讨会、发布会、文学评奖、作家作品的宣传……
  而文学批评,在我看来,首先是文学的一个门类。如同诗歌、散文、小说的分类与表述,文学批评,首先并的确是一种文字方式和文学形式,它应该携带着自己独特的文体特征、审美价值和文本范式。当我们盛赞某篇文学批评文章写得好,我以为,其“好”,不应仅仅指涉其中的发现敏锐和观点深刻,不应仅仅因其说明白了一个论点、阐释透了一部作品,还应关乎文章的行文、语调、结构和韵味——对文学批评的评判标准,其实与文学作品本质上应是一样的,不外乎從内容与形式、从思想到审美。文学批评,绝不能只提供观点和观念,更不应该只提供对某作品的筛选与挑拣、评价与评判,一定要有自己的独立审美价值。如同谢有顺所言:“好的批评,是文学之道与文章之道的完美统一”。文学批评,应该包含于广义上的文学创作之中,除了要有理性知识的参与,还要有情感和感觉的参与,除了体现出评论家对于作品的分析和理解,还应该体现出其对于生活的感受与理解。
  而所谓“文学批评家”,究其本质,首先不过是一个读者,同所有普通读者一样,面对一部作品的时候,他要阅读、进入并伴随情感和认知的波动。若说有什么特别之处,文学批评家作为专业读者,他大概比一般读者更不幸:当大家沉醉在情节人物之中恣意啼笑时,当普通读者代入自己“听评书落泪、为古人担忧”时,那个被称为文学批评家的人,得保持足够的置身事外。他不能仅从整体上去欣赏和感受一部作品,而要把其拆解成形象、语言、结构、思想,以及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打个比方——面对七碟八盏的美酒佳肴,食客老饕们大快朵颐、酣畅淋漓,而美食家们却得详品细咋,把盘中美食和杯中美酒,还原成食材、调味、火候和年份,而无福没心没肺地纯享美味。
  所谓“文学批评家”,究其本质,更不过是一个文学写作者。与其说在研究和解读别人的作品,不如说他是在经由这些作品,呈现自己关于世界的打量与思考、释放自己的内心情愫与心理张力。如同现实生活作为诗歌小说的写作素材,文学作品在批评写作过程当中很大程度上也充当着素材,谈论他人的作品,有时往往不过是个由头和引子,引出的是批评家自己的,呈现的是独特的个人语调和个人眼光。
  文学批评不是一种科学化、技术性的定量定性分析,它的阅读和写作本身就是一个审美过程,同所有的写作一样,文学批评写作是对世界的审美观照与表达,是一种自我表达,你怎么样阅读和阐释作品,其实就是怎样在思虑和表达主客观世界。鲜明的个人视角、迷人的个体气息,理论的穿透力和艺术的感染力,这些都是对作为写作的文学批评的期待和要求。
  基于此,我坚持认为,文学批评不是在指正培训作者,更不是引领教导读者;确切地说,它是以自己关于作家作品的那些文字,分享阅读,分享自己关于自我内心和外部世界的种种感受和思虑。世界之大,人的孤独与惶惑,挣扎与不甘,在这个过程中文学提供了独一无二的见证与陪伴。而文学批评,作为同作家作品密切相关的文字,作为文学写作的一个门类,它同样需要浸润携带着对世事人心的了然与困惑,对世相百态的热爱与警惕。而我自己,每每开始写一篇评论文章的时候,都会暗自提醒:至少要记得,你也是一个文学写作者。   马原有一个说法:世界是分为可解析的和不可解析的两个部分,作家和艺术家是在不可解析的世界里创作。而一篇好的文学批评,应该能够用个人化的眼光和个性化的文本方式,把文学作品的不可解析,把其中的微妙、曲折、隐晦的褶皱,用一种有独立审美价值的语言语调来呈现表达。一篇好的文学批评,应该是有魅力、有趣味的文本,言之有物之余,其魅力和趣味能够让读者实现认知和情感上的影响,这里面就有一个批评主体自觉的过程,需要写作者的用心、动心和走心,把自己投射到言说对象当中,充分调动自己的经验和情感。文学批评不该充当这样一种角色:把文学作品的枝叶和汁液风干、扁平成标本,把生动变成生硬,把情感变成关系,把趣味和魅力规范成标准答案。这样的文学批评,其实是在文学的名义下禁锢、矮化、伤害着文学本身。一篇优秀的文学评论文章,温度和深度同样重要,观点明晰与行文恣意缺一不可。
  如果说文学创作是一种分享,是写作者经由语言文字在向他人和世界分享自己的所见所思所想,自己的经验与经历、思虑与打量;那么,文学批评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分享,阅读中的且喜且嗔,被击中的灵魂或被唤起的内心,以及会心、惶惑、疑难,缠绕交融着自己的审美趣味和价值观,并在这个过程中反观自己——用独特的个人语调来呈现个人眼光,分享阅读和自己。一篇优秀的、有效的文学批评,应该与我们当下真实的现实经验和内心生活发生真正的关切和关联;它所发现、探讨甚至貌似解决了的问题,应该与今日中国人的现实境遇和精神状态呼应和对应。
  当下中国的文学批评,大概主要有两种类型:一种是学院派批评,论文体,主要见于各种学报、核心期刊和学术著作中;一种是媒体批评,随笔体、文章体,大多刊在文学报刊以及其它媒体的副刊、文艺频道中。另有一些其它的文本形式,比如文学期刊的卷首语、作家创作谈授奖词、研讨会发言纪要、对话、访谈、答记者问等等,包括各种大型文学期刊的某些责编稿签,都可以看作是文学批评的文体变形和延伸。这些文本形式和文字内容,围绕作家作品,但又不局限于作家作品,共同参与着对当下文学现场的阅读、观察、阐释与讨论,更是文学研究者和批评写作者对世界言说、呈现自我的审美方式与表达方式。
  在我看来,当下文学批评的突出的问题至少包括:文学批评的写作回不到文学本身。
  回溯中国古代文学批评,包括诗话、词话、点评等等,各有其文体特点,但一脉相承的基本显著特点就是精读文本,文本批评。品评者远兜近转的分析、赏鉴甚至考据,终究紧紧围绕文本本身,都在努力探究、理解和阐释作品中的曼妙和美好。五四以降,新文学全盘西化后的一个重要后果就是文艺理论、文学批评本体论的思维方式和批评实践大行其道,文学批评越来越远离文本,社会历史批评立场和实践渐成主流。西方形式主义批评强调深入文本的精准探究和剖析,但形式主义批评归根到底是仍根植于西方哲学本体论的思维方式。面对一个故事、一部小说、一层人物关系,中国传统的思维惯性和关照方式,是在强调这故事、人物、小说同此在的生活和阅读是什么样的关系。对中国人来说,它是什么不重要,它和自己的关系才是中国人愿意关切和探究的,而不是西方式的那种本体性追问。
  90年代以来,中国当代文学批评越来越学院化,及至现在,学院批评已经成为当下文学批评的主流,文学研究和文学批评写作的资源和人员大都集中在高校人文院系和社科院,各级作家协会和文学期刊多少也有一些,但比例很小、且越来越小。举个例子,我所入选的中国现代文学馆客座研究员项目,连续四年在全国范围内征集选拔 40岁以下的青年批评家,四期共选拔 40位客座研究员,除了我和其他三四位,其余基本上都是来自大高校的文学博士、教授副教授。学院派文学批评,研究和写作主体为受过多年专业教育和学术训练的学者、教授,面对文学作品时,研究方法和行文方式重学理、强调学术规范。高校系统的学术规范、文本范式、考核标准的严正、缜密和标准化体系中,原本与文学作品密切相关、血肉相连的文学批评,日渐学科化、标准化、学术化。
  读这些学院派的论文体批评,我的一个突出印象就是:文学作品在学院派批评那里,不是感受、体悟、赏鉴的文本而是学科内容和学术对象。对于学院派批评来说,打开一部作品的正确方式,不是融入其中品鉴语感语调、情感情绪,而是冷峻而缜密地强调材料、考据,竭泽而渔的方法,四平八稳的行文。它的研究兴趣和讨论重点,不是对人的血肉情感的再次触摸,而是强调对某个问题的再次梳理与发现,以及这个梳理和发现在学术链上的精准定位。
  作为新文学全面西化的产物,文学研究学科化、标准化的产物,其教学、传播和成果方式其从具体到抽象的学术方式,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它对于文本初心的疏离和忽略。学院批评在文学演进过程当中有效地实现了新文学的经典化,其体量的庞大,学科化的平台和机制作用显著;其学理性,以及作者的纵深专业背景与深厚学养素质,原本都应该成为探讨研究作家作品时候的天然优势。学院派批评发展到今天,其顯而易见的糟糕和弊端,大概也来自一些异化的畸变之象:充斥各种学术期刊的学术八股,职称指挥棒下的论文学术流水线,只有“内部流通价值”,完全丢弃了文学批评的基本有效性,甚至冲击着学院派文学批评的存在价值与合理性。当然这就涉及到当下中国高校的科研体系和学术制度的根本问题,文学批评的很多问题之所在,其实也是时代大问题的局部反应。
  文本范式和文体,当然不是仅仅作为形式而存在,甚至可以说批评文体的选择和实践,事实上包含了写作者基本的文学观——把文学看做什么,当作什么?文学,最首要的关切,最本质的属性,是人,关乎人的生活、经验、情感、血肉和气息。而上述当下文学批评的“无文”之境与“无人”之境,说得刻薄点,正在把文学批评畸变成屠龙之技——这技艺愈发娴熟、精巧,百般改进与演练,但是,龙呢?龙在哪里?文学批评的真正有效性在哪里?
  正襟危坐在电脑前敲下这篇关于文学批评的文字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不知不觉中,被称作“青年批评家”已经很久了——而在我一直以来的意识中,阅读小说并把阅读体会写成文章,更多的是文学青年的兴致与兴奋所在。
  是的,文学青年的兴致与兴奋之所在——这就是我开始写作文学批评的缘起。我不在高校或者社科院就职,作为一个没有核心期刊考评压力、不在现有学术规训和考核体系之内的文学青年,作为一个从小在师长“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督促声中插上门窃读《红楼梦》阅读爱好者,阅读一直伴随了我的青少年时代,参与了我青春期内心的成长。出生于 1980年代的我们,作为中国第一代独生子女,一边享受着来自家庭与社会空前的注目与宠溺,一边又遭遇着来自前辈与时代的从所未有的批评和质疑;在面对更多机会、更多选择、更多自由的同时,也不断彷徨于更多桎梏、挤压和挑战之下。如此种种,文学阅读,提供了最亲密的陪伴和抚慰。所以,我读,然后兴致之所在,我会写下自己的阅读感受——那些穿梭在文本的字里行间所生发出来的感动、喜悦和百感交集,又或者疑惑、踟蹰甚至愤怒。
  我自己的文学研究和批评写作,近来颇有几个困惑,或说一直未能解决的疑难——一是,如何找到自己。我有时会倦怠和虚无,会在奋笔疾书用功时突然忍不住去沮丧和怀疑:我现在写下的这一篇文学批评,在当下高年产量的浩瀚文章海洋里,何以存在?或者说,我认为做当代文学批评一定要找到自己个性化的语言方式、表达方式和切入文本的立场角度,要拥有一种高识别度的批评声音。但我一直没有找到,一直在流行的、给定的腔调和范式中烦腻焦躁地打转,却又难以摆脱。二是,如何找回初心。文学青年注定要慢慢长大、渐渐老去。从“文学青年”到所谓“文学批评家”,一路所持续加载的那些深刻、厚重、担当等等“大”词,以及圈子化、权力化、秩序化等等,在这样的过程当中,怎样始终保障和保持文学的初心与文学批评的初心?
  而身处最当下的文学现场,作为一个文学批评的写作者,我对自己至少还包括这样一个期待或说要求:希望自己是一个让作家尊重的批评家,希望可以被作家视作写作的同行——是的,被视作写作同行,不是宣传工具、不是指导老师,不仅仅只是表面上对批评家非常客气——我深知这客气背后其实往往是宣传、评奖等等各种功能性的需求。作家和批评家应该且必须要能在智力、学识、审美力、思考力上相互砥砺、切磋和对话。
  责任编辑 张庆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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