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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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刚入夜,毛毛细雨不停地下,小白撑着伞狼狈地站在田埂上。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脚下泥泞不堪,远处是黑夜和狗吠,近处是细雨和风声。他突然蹲了下来,眼泪不停地掉,却没有哭出声音来。
  就在这时,田埂那头的马路边亮起了路灯,一个精瘦且黑的老阿婆站在路灯下,穿着暗色的碎花衣服,没有打伞。路灯映着她的额头是暖黄色,却在鼻子嘴唇下打上了阴影,她的嘴巴咧开了笑呀,于是整张脸皱起来,所有的笑纹都堆在脸上。她大声呼叫着朝小白招手。
  小白听不清她在喊什么,一时之间忘记了哭泣,反射着夜色的晶莹眼泪就那样突兀地挂在下眼睑。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老阿婆身后变魔术似的钻出一个小女孩的头,扎着皮了一整天之后的那种凌乱双马尾,约莫五六岁,是个同样精瘦又有点黑的小女孩,眉眼分明,露出一只眼睛,狡黠、谨慎又好奇地打量着。
  是谁呢?小白用手背悄悄抹掉眼泪,撑着伞站了起来,慢慢地往那边走。
  这时,小女孩儿突然从老阿婆身后跑出来,撒开脚丫子直冲冲地跑向小白。小白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小女孩儿已经抱着他的大腿死活不松开了。小女孩撕扯拍打着小白的大腿,冲动愤怒地吼叫,哈喇子沾在小白裤子上留下了印记。
  小白慌张起来:“你先放开我。”
  莫名其妙的小白皱着眉,抓住小女孩胡乱拍打的手,拎小鸡似的提起她后背的衣服,徒留她四肢在空中扑腾。好不容易等小女孩闹累了,他才把她放下。
  女孩儿蹲下来,抬头看一眼小白,哼了一声,挪了挪步子,侧对着小白,眼睛斜视着。
  小白有些生气,但又无可奈何,问她:“你是李君毛吗?”
  小女孩又哼了一声,挪了挪步子,干脆背对着小白。
  小白悄悄抹掉眼睫上残存的水珠,从背包里摸出一颗糖,戳了戳女孩儿的背。小女孩回过头,瞥见彩色的包装纸,眼珠子转了两圈,然后敏捷地从小白手中夺过,拆开包装纸把糖丢进了嘴里。吃下之后,她摊开右手再要:“还有吗?”
  小白愣了一秒,气极了,说不出话来。
  这时,老阿婆沿着田埂颤巍巍地走了过来,二话不说,一巴掌实实在在地打在小女孩头上:“君毛你干什么,像什么样子!“
  叫君毛的小女孩被呼了一巴掌后,脚下踉跄一步,双马尾也跟着晃荡。她花了两秒稳住重心之后,立马抬头愤怒地看着小白,然后毫无预兆腾地一下扑过去,一口咬在小白腿上,又准又狠。
  小白惨叫出声,声音在夜色渐浓的空旷田野上回荡着。
  2
  当夜,小白在阿婆家住下了。阿婆等君毛睡下后,把她抱到自己床上,然后把君毛的床腾出来,让给小白睡。
  “后生啊,你的腿没事吧?”阿婆拧来一条毛巾,让小白自己好好擦一擦。
  小白掀开裤腿,小腿上生生一个牙印,牙印深的地方已经淤血了,变得青紫。阿婆咝地倒吸一口凉气,眉眼间满是愧疚。
  “哎哟哎哟,这……”阿婆双手颤巍巍地,一边骂着君毛,一边翻箱倒柜找出一瓶见底的红花油,深色玻璃瓶的贴纸卷起了边,糊胶的地方沾上了黑灰色。
  “白姑娘怎地没来嘞?”阿婆把红花油递给小白。
  小白摇了摇头没有要红花油,也没有回答阿婆的问题,只说:“这伤没啥大事儿,过几天就好了,这有点破皮,不好擦这个。”
  阿婆点了点头,收好红花油后从柜子里翻出一床被子,说是下了雨有些凉,然后就开始给小白铺床了。灯光昏暗,两个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只有被子在空中扇动的声响,以及一两只飞虫围着灯扑腾,灯忽明忽暗。


  “啥时候走嘞?”阿婆拍了拍平整的被子。
  “我明天先把事情解决,等过两天天晴了,我就回学校。”小白用毛巾把伤口周围擦了擦,放下了裤腿。
  隔壁房间里,君毛的睫毛微微动了动,她呼吸深沉,睡得正香。
  “耽誤你上学了。”阿婆接过小白手里的毛巾,在盆里搓了搓,挂在衣架上,晾在窗外。
  “没事儿,这不小长假嘛,不耽误的,您别操心了。”
  阿婆点点头,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她对这个穿着干净、言语不多的少年毫无了解。良久,她开口:“要是白姑娘来,君毛一准听她的。”
  小白扯着嘴角笑了笑,点点头。他轻声开口:“我替她来的。”停顿半晌,小白还想要说些什么,想了想,还是没有说。
  “行,你早点睡,明天还要你费心。”阿婆起身,边走边拍了拍衣角沾上的毛屑,顺势给小白关上灯,吱呀一声,带上了房门。
  小白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窗外只有风声和偶尔有人经过的脚步声,夹杂着水汽的风细细从窗户的缝隙钻进来,在小白盖着的被子上轻轻拂过,有一丝凉。他拢了拢被子,翻了个身。
  不久,小白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瞥见床头一张照片。这张床头照的相框和这间老屋十分不搭,是非常现代的款式,颜色鲜艳。小白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片里阳光正好,一个女人抱着君毛,笑容灿烂,而她怀里的君毛,看起来有些拘谨,搂着她的脖子,眼睛却睁得大大的,没有盯着镜头,反倒是盯着这个笑得开怀的女人。
  小白听见隔壁君毛似乎说了梦话,迷迷糊糊喊着妈妈。妈妈,小白想着想着,把床头的照片正面朝下铺在桌面,昏沉睡去。
  3
  第二天小白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非常亮了,窗外一阵暖和的绿意,鸟叫声仿佛就在耳边空旷地回荡。他缓和了一下,穿衣起床,发现阿婆和君毛都不在屋里。等他打开大门时,一老一少正背着朝阳有说有笑地走来。她们的轮廓仿佛浸在闪耀的光里,小白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阿婆走过来拉起小白的手,把热气腾腾的包子放在他手里,拍拍他的手背,小白才感知,原来一切都是真的,都是发生了的事实。都是事实啊。小白突然红了眼眶。   “我们去镇上买的,还热乎着呢。”阿婆笑着,看到小白微红的眼睛,仿佛知晓了什么,但又没有提及,只说,“趁热吃。”
  小白点点头,继而低头去看阿婆身旁的君毛。君毛却在和小白视线相交的那一刻,马上后退一步,眉毛皱起,转过头去,斜着眼睛不看他。
  “你就是君毛啊,我原本以为君毛是个小男孩儿呢。”小白蹲下来,想要拉近和君毛的距离,君毛却干脆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随后索性跑进屋子里。
  小白耸了耸肩膀,无奈跟进去,发现君毛正捧着床头的照片,神情有些木讷,仿佛在想什么事情。空气似乎凝固了,小白一时之间有些不敢大声呼吸。
  他深吸一口气,轻声问:“在干吗呢?”
  君毛听到有人说话,警惕地回过头,在看到是小白后,?她朝小白大声喊:“你走开!”说完,君毛迅速把照片埋在自己肚子上,侧身快速从小白旁边走过,不让他看。
  小白有些头疼,不知该如何在这样一种被莫名讨厌的状况下,向君毛说起上学的事。那先从源头上解决吧。
  “你从来没有见过我,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啊?”小白跟上去,试探地问。
  君毛白了他一眼,甩头不理,早上新扎的双马尾在空中划出一个高傲的弧度。
  小白有些丧气,他走到床头,拿出自己的书包,想看看能不能翻出几颗糖来。
  这时君毛突然慌了,她以为小白收拾书包要走。她跺着脚靠近正在翻书包的小白,又碍于面子迅速走开,走开之后心急火燎地在原地跺脚,几秒钟之后露出壮士断腕的神情,又踱步到小白身边。
  “我要……我要……我要吃糖!”君毛大喊。
  小白放下书包,只见君毛涨红了脸。小白皱皱眉,摊开两手耸耸肩:“我……没有糖了。”
  君毛的脸涨得更红了,小白还以为她在生气没有糖。两个人又回到了尴尬中带着一丝剑拔弩张的气氛。
  “这张照片对你很重要吗?”小白看君毛宝贝似的一直将照片捧着,于是问道。
  本以为君毛不会理自己,没想到君毛点了点头:“这是我和我妈妈。本来阿婆说昨天是妈妈来的,但最后是你来了。”


  “我以为是你不让妈妈来。”君毛愤怒地看着小白,又逐渐缓和。沉默良久,君毛突然说:“我知道你是好人。”君毛眼睛里亮闪闪的,快要蹦出泪花,但她始终没让眼泪掉下来。说完之后,君毛突然觉得非常难为情,抱着相片一溜烟地跑了。
  找到君毛的时候,她正坐在空旷的田野上发呆,眼前是小朋友们堆起来的篝火,一众人正围着火堆嬉笑。
  “我见过你妈妈。”小白在君毛身后轻轻出声,君毛吓了一跳,她立马跳起,转过身来面对小白,然后往后跳了一步,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照片。再抬头看小白时,君毛觉得他和照片中的妈妈有些像。
  君毛有些震惊,她仔细看了看小白,再低头看手里,再抬头看小白,再低头。等君毛再抬头时,眼睛里有了些许壮士断腕的感觉。
  “给你吧。”君毛伸出瘦瘦小小的手,头瞥向一边。小白轻轻接过。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轻飘飘的浅色碎花连衣裙,黑长的头发,二十五六岁的模样,笑容灿烂,比阳光更美。
  半晌之后,小白蹲下来,把照片还给君毛,说:“我在二小见过她。“
  君毛竟然一脸看破的表情撇了撇嘴,白着眼睛说:“你骗我。“
  小白摇摇头:“我听她说,她的小女儿很调皮,七岁了都不愿意去上学,她有些生气。”
  君毛看了看小白,又看了看照片,学着老人家的样叹出一口气,然后踮着脚,小心翼翼地把照片从小白手中拿过来,捧在怀里。
  “我不是不想去上学。”君毛语气少有的放缓,“王毛毛说我没有妈妈。”
  小白有些讶异,但没有说什么,他想等君毛把话说完。
  “我知道她不是我妈妈,王毛毛也知道。”君毛抬了抬手中的相片,右手抓住一边的马尾,用发尾挠了挠脖子,“我不喜欢王毛毛。”
  小白应声说:“我也不喜欢他。”君毛侧过头看小白,眼神从平静到怀疑,最后是一点点笑意,但是转瞬即逝。
  良久。
  “我给你讲个故事。”小白说。
  4
  小白和君毛坐在田埂上,眼前是小孩子们围着火堆追赶嬉笑。
  小白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君毛无所谓地点头,抱着相片无聊地嘟起嘴,吐出一个口水泡,然后在空气中炸裂,崩了自己一脸的唾沫星子。
  “赶紧地。”君毛舔舔嘴唇说。
  小白沉默地进行了几次呼吸,不慌不忙。
  “从前从前,”小白拉长音调,“我的姐姐资助了一个小孩子,这个小孩儿从小无父无母,被一个老人家拉扯大。我姐姐呢,毕业之后每年都会去看一看这个小孩儿,有三四年了。”
  君毛没有说话,捧着照片的手紧了紧。
  “有一年呢,我中考完,姐姐说让我下次和她一起去看看这个小孩,让我看看不一样的生活环境。”
  君毛想了想,脚丫子在田埂边晃荡:“那你去了吗?“
  小白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继续说:“我本来不想去,正好那一年夏天连着下了好几天雨,等到快要出发的时候,我就央求姐姐说,等天晴的时候再去吧,下雨了山路不好走。”
  “那你就没去了?“君毛撑着脑袋皱着眉,看着小白。
  小白搖摇头:“没去了,我姐姐同意等天晴的时候再去。”
  君毛点点头。
  良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小白想,要不然打住,说正事,君毛上学的事。
  “明天你……”
  “后来你肯定还是去了。”君毛突然说。
  小白惊讶了一瞬,立马点点头:“不过只有我一个人去,因为我姐姐还没等天晴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小白停顿了一下,想要做出一点解释,“嗯,意外就是……”
  “我知道。”君毛打断小白。
  小白愣了愣,大幅度地点了点头,连同肩膀一起。
  “行了。”君毛从田埂上跳下来,拉起小白的手,“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不去找王毛毛打他一顿?”
  君毛一脸嫌弃:“不用了,我反正后天上学就能看见他了。”
  上学?小白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在突然之间,就被顺利地解决了。
  后来君毛带小白去红薯地里扯出一把红薯,大概有七八个,但是除了一个比较大之外,其他都非常小。用叶子包好之后,把大大小小的红薯都埋进火堆里,一阵阵烟雾便开始腾空。
  到正午太阳热烈起来的时候,红薯也熟了,君毛用棍子一一扒拉出来,把最大的那一个拨到小白脚边。两个人就蹲在火堆旁边啃红薯,啃得手指黑黄,两颊和双眼被映得通红。
  5
  周一是个雨天,君毛起得很早。
  “你十点钟就走吗?”君毛问。小白点点头。


  “你不是说等天晴的时候再走吗?”
  小白认真思考了一下,说:“也不一定非要天晴。”
  君毛点点头,撑起雨伞走在前面,小白也撑着伞,远远地跟在后面。
  在校门外,君毛碰到了王毛毛,她走过去,拉住他。君毛轻蔑地抬头,用一种不屑的口吻居高临下地冲他说:“喂,你说对了,我是没有妈妈。”王毛毛一脸讶异。
  说完之后,君毛转过身抬起手,大刀阔斧地在空气中划开一个弧度。她斜开伞,跳起来,朝远处看着他的小白挥手,嘴里呜呜呀呀地喊着,听不真切。
  小白站在远处的伞下,没有听清君毛的话,只见君毛眼睛弯弯,露出白牙,他突然意识到,这个酷酷的小女孩终于笑了。
  “你说什么?”小白快速往前走了几步,“我没有听见!”
  “再见!再见!再见!”君毛朝小白喊,“再见!”
  雨细细地飘,明天应该是个大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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