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的博浪沙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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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雷霆计划
  公元前219年,秦始皇二十八年,秦始皇嬴政开始了他统一中国后的第二次出巡,效仿历代帝王,率领文武百官前往泰山举行封禅之礼,以宣扬皇威。
  秦始皇出发那天,咸阳宫外,旌旗蔽日,步兵、骑兵成列,大将王贲、冯毋、章邯骑马警戒,始皇在文武百官簇拥下登上辇车。
  太监尖着嗓子叫道:“起驾!”
  王贲、冯毋率仪仗队先行,始皇辇车在大批卫队和文武百官的护卫下出发,另有五辆相同模式的副车行进在队伍中。
  正在韩国西部山区隐居、时刻关注秦国局势、等候复国之机的韩国公子韩成,立即派快马送给在新郑城外庄园居住的张良一封信。信中写道:
  张公子子房阁下:近来好!敝人韩成得到确切消息,我大韩不共戴天之仇人秦始皇嬴政,已经从咸阳出发,前往泰山祭神。且敝人探知秦始皇的大儿子太子扶苏,跟小儿子胡亥争宠,两人势同水火,各自培植势力,蓄势待发,摊牌是早晚的事情。
  宦官赵高跟丞相李斯不睦,迟早必有一场你死我活之争。只要阁下设法在途中把秦始皇干掉,引起秦国高层分裂内战,则我们起兵光复韩国就成为可能。万望阁下采取断然行动,灭掉始皇为盼!
  韩成谨启
  张良看后对韩成使者说:“请禀告韩成公子,就说我张良坚决执行他的指令,发誓除掉始皇。请他静候佳音吧!”
  使者走后,张良把韩鸣等八名心腹勇士叫到客厅,对他们说:“我张良世受国恩,韩国是我生死相托的祖国。但是韩国不幸被秦国所灭,因此,秦国是我不共戴天的仇敌!今秦皇要去泰山祭神,我决计在途中刺杀他,为韩报仇并全力复国!你们都是我生死之交的兄弟,一个个武功高强,希望此行能得到你们的帮助。愿意随我共谋大业者,我张良感激不尽;不愿意者,张良也不勉强。请大家自决!”
  韩鸣道:“我愿随大哥上刀山、下火海,立志复国,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其余勇士也说:“我等愿随大哥,共谋大业!”
  张良拱手谢道:“好!振兴韩国,就仰仗各位了!”
  张良打听到秦始皇一行将路过嵩山,便带韩鸣等八勇士骑马赶到嵩山。他们刚到,秦始皇队伍也正好到来。
  山谷中,由六辆马拉华车组成的秦始皇嬴政的车队缓缓行进,将军王贲、冯毋等率领大队骑兵和步兵,以及一些文武官员保护车队前进。王贲、冯毋不时警惕地观察两侧山坡密林。
  山上,张良带着韩鸣等八名勇士,在丛林中弯腰前进,在一处密林潜伏下来,注视着山下队伍,做好攻击准备。山下队伍离他们尚有一里多距离。
  张良压低声音对手下说:“大家注意,始皇车队共有六辆相同的车。始皇绝不会坐第一辆车,也不会坐最后一辆车。第三辆车旁护卫最多,且有几名宦官紧随,始皇应该坐在第三辆车里。等始皇车队来到我们正下方,听我命令,一起猛冲下去,打敌人个措手不及!六个人攻击始皇卫队,韩鸣等二人专攻始皇豪车。成败在此一举!”
  八名勇士道:“好!”
  忽然,张良等望见,在离他们一里许远的地方,有一支来历不明的队伍从丛林中居高临下发起了袭击,一阵弩箭射出,始皇卫队成片倒下。几支箭射在第二、第三辆车上,车辆结实,箭不能入。袭击队伍共三十多人呐喊着从山上冲下来。始皇卫队射出密集乱箭,袭击队伍纷纷中箭倒下。只有十余人冲到始皇卫队跟前,跟始皇卫队发生激战。保卫始皇的大将王贲跟冯毋勇不可当,两人大刀挥舞如同疾风闪电,几个回合下来,就将十余名袭击者像砍瓜切菜一样杀死。袭击队伍很快全军覆没。
  张良见始皇卫队非常厉害,那支来历不明的袭击队伍顷刻间就被灭掉了,认识到这样袭击无疑是以卵击石白白送死,便下令手下悄悄撤走。
  张良在嵩山袭击秦始皇的计划落空,始皇车队平安越过嵩山,前往泰山了。张良决定等秦始皇从泰山返回时,再行袭击。不过,鉴于始皇车辇十分结实,箭不能入;他的卫队又非常强悍,近前袭击行不通,张良思考再三后决定,采取远距离投掷大重量飞锤来袭击秦始皇的办法。这就需要找到一个能投掷飞锤的超级大力士。张良派手下八名勇士分成四组,分赴各地寻找。约定半月以后,在张良庄园会合。
  半月后,两名勇士首先回到张良庄园向张良报告,说他们跑了好多地方,没有找到合格的大力士。
  不久又有两名勇士回来,报告了同样使张良失望的消息。
  跟着第三组的两名勇士回来,报告说:“公子,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名大力士……”
  张良听了为之一振:“好!在哪里,请来了吗?”
  勇士回答说:“可是,他为了在我们面前炫耀气力,举鼎时压断了脚踝,废了!”
  张良叹道:“咳,可惜!”
  张良正在院中心烦意乱地徘徊,韩鸣骑马飞奔进来,在张良身边跳下马。张良迎上去道:“韩鸣兄弟回來啦!”
  韩鸣高兴地叫:“公子,找到啦,找到一个力大无穷的大力士!”
  张良大喜,忙说:“太好了!在哪里找到的?”
  韩鸣回答说:“在淮阳之东,找到一位名叫梁梧的大力士。我亲眼所见,他能把六十斤重铁锤扔到数十丈远的地方。”
  张良兴奋之极:“好哇,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人才。请来没有?”
  韩鸣脸色转阴:“我向他提到大哥贤能,想请他做大哥助手,但他坚决不答应,没有丝毫协商余地。”
  张良说:“如此能人,我应该登门去请!贤弟,请不辞劳苦,随我马上去淮阳之东,去见梁梧君。”
  张良与韩鸣骑马从新郑附近庄园出发,直向淮阳之东梁梧庄园赶去。不一日,来到梁梧庄园外。张良、韩鸣在庄园门前下马,韩鸣上前叩门。一会儿门开了,一个仆人探出头来。
  张良进前行拱手礼说:“打扰阁下了。请报与你家主人梁梧先生,就说新郑张子房特来求见。”
  仆人道:“啊呀不巧,我家主人昨天离家外出,不在庄园啊。”
  仆人说完就要闭门。张良忙阻止说:“阁下等等,请问你家主人去了哪里?何时回来?”   仆人说:“小人不知。我家主人行无定踪,去无定时,一旦外出,不知何日归来!”
  张良便与韩鸣住在附近客栈等候。第二天又去梁梧庄园,张良上前叩门。门开了,仆人开门一看,立即关门,边关边说:“我家主人没回来!”
  张良叹口气,与韩鸣上马离开。走了不远,转弯处碰到彪形大汉梁梧骑马带着几人回来了。
  韩鸣说:“公子,这就是梁梧君。”
  张良忙与韩鸣下马,张良施礼说:“在下张子房久仰梁梧君,今天特来拜访。”
  韩鸣介绍说:“梁梧君,这位就是我大哥张子房。他专程从新郑来拜访阁下!”
  梁梧也不下马,大大咧咧地说:“啊哈,啊哈,好啊!子房君远道而来,请到庄上一叙,啊哈,一叙。”
  梁梧打马先走,张良、韩鸣上马随行,一行人进入梁梧庄园,进入客厅。梁梧与张良相对跪坐,韩鸣与梁梧两名保镖各自站在自己主人后。
  仆人上茶。双方客套几句后,张良说:“在下有要事想跟梁梧君密谈,韩鸣兄弟,你出去一下!”
  韩鸣走出去。
  梁梧向两名保镖摆手:“啊哈,你们也出去!”他的两个保镖走了出去。
  梁梧皮笑肉不笑道:“啊哈,这下就我们两人了,子房君,有什么要事啊?请讲,啊哈,请讲。”
  张良说:“梁梧君,你对秦灭掉我韩国,持何看法?”
  梁梧干笑道:“啊哈,咱们草民对国家大事能有什么看法?啊哈,不持看法,不持看法!”
  张良说:“暴秦占领我韩国以及其他国家后,恣意盘剥,横征暴敛,严刑峻法欺凌百姓,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大修宫室坟墓,修建万里长城,致使天下百姓妻离子散,十室九空,生灵涂炭,白骨成山,天下苦不堪言!这些,梁梧君应当能看到吧?”
  梁梧漫不经心地说:“啊哈,看到又能怎样?这些,看到还不如不看到!看到白白烦恼,啊哈,白白烦恼!”
  张良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在下欲联合梁梧君,除掉独夫秦始皇,为国除敌,为民除害,恢复我大韩王国,立千代奇功,建万世伟业,留下永垂青史美名。不知梁梧君意下如何?”
  梁梧眨巴几下眼睛说:“啊哈,子房君,奇功不奇功、美名不美名对我来说无所谓,我唯一感兴趣的是金钱。啊哈,感兴趣的是金钱!只要你给足我报酬,我什么事都愿干,包括协助你干掉秦始皇!”
  张良问:“梁梧君要多少报酬呢?”
  梁梧收起笑容道:“啊哈,当刺客干掉始皇,要冒掉脑袋的风险!所以必须给家眷子女留下足够多的金钱,才能无后顾之忧。子房君,要想让我参与此事,必须事先给我白银一万两,少一两不干。啊哈,少一两不干!”
  张良顿了一下问:“梁梧君能把多重的铁锤扔到三十丈开外?”
  “啊哈,六十斤没问题,六十斤没问题!”梁梧露出得意神色。
  张良道:“在下想亲眼看看梁梧君神力。”
  梁梧往起一站:“啊哈,好!场地请!”
  张良、韩鸣随梁梧来到庄园场地。张良、韩鸣、梁梧的几名保镖站立一旁。梁梧手持一个大铁锤,挥舞如风,展示出高超武功。忽然,梁梧向前跑几步,猛地把大铁锤掷出去。大铁锤飞向远方,把几十丈开外一棵碗粗的大树拦腰打断。
  张良鼓掌道:“梁梧君神力独步天下,令在下大开眼界!”
  张良当即与梁梧君签约,答应回去马上筹够白银送来,梁梧替张良刺杀始皇。
  二 致命干扰
  张良赶回新郑城外庄园,把弟弟张子园、管家张佐贤叫到客厅交谈。
  张良开口道:“子园,佐贤叔,我打算卖掉庄园以外的所有房产,仅保留三十亩土地维持生计,卖掉其余所有地产,并卖掉祖传的所有珠宝玉器,以筹集一万两白银,雇佣大力士梁梧刺杀始皇,你们以为怎样?”
  张子园沉默了一阵儿说:“兄长,为刺一个始皇,几乎毁掉所有家产,这样做值得吗?”
  张佐贤也说:“是啊,这样做损失未免太大了,还请大公子三思。”
  张良动情地说:“兄弟,为兄知道卖掉几乎所有家产,你会痛心,为兄何尝不痛心啊!但是,跟失掉整个国家相比,家产又算什么呢?刺杀始皇如果能够使韩国复国,这点家产的代价不是很划算的吗?世代深受韩国国恩,以身报国,应当在所不辞。兄弟如果舍不得你那一半家产,那为兄立下借据,就当向你借的,将来事成之后再还你如何?”
  张子园被兄长感动,说:“兄长说哪里话。我们祖父、父亲相韩五代国君,报韩理所当然!既然兄长拿定报国主意,兄弟我也不能拖后腿。兄长想卖就卖吧!”
  张良道:“兄弟深明大义,为兄甚为欣慰。”
  张良把新郑县城里其父任相国时所住的院落、油坊、绸缎坊,以及几百亩田产纷纷拍卖掉,筹集了一万两银子。这天点验完毕,已近傍晚。他准备明天出发,运银子去大力士梁梧那里。弟弟張子园见兄长连日操劳,非常疲倦,劝兄长今晚好好休息休息,晚上由他带领家丁巡院和看守银子。张良应允。
  当晚,银库门外,站着两名手持刀枪的家丁守卫。管家张佐贤和张子园分别带领四名武装家丁,分成两组在庄园内巡逻。
  午夜时分,张子园带领四名持刀家丁巡逻到银库门前。张子园问放哨家丁:“有情况没有?”
  放哨家丁答:“没有,二公子!”
  张子园嘱咐:“好,午夜已过,要加强警惕,不可懈怠!”
  张子园说完,带人离开。
  过了一阵,庄园墙头外飞上一个飞爪,搭在墙头上,接着露出一个蒙面人脑袋,观察庄园内。跟着蒙面人一挥手,十多个飞爪搭在墙头上,十多个蒙面人爬上墙头,拉着飞爪绳子溜进庄园,手持快刀,蹑手蹑脚地向银库方向奔来。
  两名放哨家丁来回走动,黑暗中蒙面人向他们逼近。两名蒙面人扔出飞镖,两名家丁接连胸部中镖,闷哼一声倒地而死。十来个蒙面人蹿过来,其中两人摘掉蒙面布换上死去的家丁衣服,将家丁尸体拖到黑暗处隐藏起来,他们手持刀枪站在银库门前假装站岗。其余的蒙面人撬开银库门锁,一个跟着一个溜进银库。   很快,张子园带着四名家丁巡逻过来。
  张子园问假装站岗的盗贼:“有情况吗?”
  假装站岗的盗贼回答说:“没有情况!”
  “好,加强戒备,决不能放松警惕!”张子园一挥手,带着四名家丁往前走。走了十来步,张子园站住转过身来。
  张子园怀疑地问:“喔,你是谁?我怎么感到你的声音陌生?”
  假装放哨的盗贼不出声。张子园带领四名家丁走过来,仔细打量着假装放哨的盗贼。
  两名假装放哨的盗贼突然向张子园发起攻击。张子园边挥刀抵抗,边大声喊叫:“大哥,有盗贼!”
  银库内盗贼一齐杀出来。张子园打了几合,胸中一刀,惨叫一声而死。四名家丁也死了两人。盗贼从银库抬出两箱银子想溜,张良、张佐贤、韩鸣带领二十多名家丁赶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张良高喊:“大胆盗贼,竟敢来抢劫,与我拿下!”
  盗贼头子举刀吼叫:“杀!”
  双方展开激战。刀枪撞击声和呀呀怪叫声响成一片,不时有人栽倒。韩鸣跳跃而起,纵横飞旋几周,宝剑呼呼生风,盗贼倒下七八人。张良等也奋力进击,最后盗贼全部毙命。
  张良奔到张子园遗体前,抱住遗体放声大哭:“兄弟,子园,你不能死!你醒醒,你醒醒啊!啊呀呀,老天啊,你为何夺走我的好兄弟啊!”
  张良痛哭了弟弟张子园一场,鉴于凑下的银子仅够雇佣大力士梁梧,既无余钱也没时间安葬弟弟,便将弟弟灵柩停放南房不葬,天明后准备押运银子出发,去寻找大力士梁梧。
  十箱银子搬上一辆马车,张良、韩鸣、四勇士、车夫告别张佐贤,谁备离开。
  这时大门外进来六名官差,提着刀枪走过来。张良迎住他们问:“诸位好,诸位光临敝舍,有何贵干?”
  差人甲瞪着眼说:“贵干?是公干!张公子,听说你卖了大量房产、地产,还没有上税呢,我等受县太老爷派遣,前来打税。”
  差人乙尖着嗓子高叫道:“我们核实过了,你至少可收入一万五千两银子。应该打税八千两银子,今天必须交清!”
  差人丙警告說:“如不交清,那就得跟我们到县衙走一趟!”
  张良听了微笑着说:“诸位说笑话了,在下只卖了三千两,你们倒涨成一万五千两了!诸位屋里请,酒肉伺候!”
  差人丁一挥手道:“少来这一套,我们是公事公办,决不生吃白拿。八千两银子,少一两不行!”
  张良道:“在下有急事外出,一切等在下回来商量,如何?”
  “不行!”差人甲蛮横地说,“不交清税银,你不能离开庄园半步!”
  张良沉下脸喝道:“我看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我拿下!”
  韩鸣、四勇士、众家丁立即手举刀枪把六名差人围起来。
  差人乙张口结舌道:“张……张公子,难道你想造反吗?私扣公差,可是杀头之罪啊!”
  差人丙诈唬道:“对,抗拒税收,又私扣公差,罪加一等!”
  张良冷笑一声:“我杀你们几个,跟捏死几只蚂蚁没什么两样!难道你们没听说,郡守蒙鹫是我的结义兄弟吗?以前县令马肃跟我作对,他不是白死了吗?何况你们这几只狗!”
  张良说的是事实。韩国灭亡前,秦国大将蒙鹫装扮成珠宝商人来韩国侦察,碰上韩国将军马肃。马肃虽没识破蒙鹫身份,但觊觎蒙鹫所带珠宝,便诬蒙鹫是敌国奸细,想杀死蒙鹫抢夺珠宝。双方打斗起来,蒙鹫骑马冲出包围圈落荒而逃,马肃率军追赶,追到张良庄园附近的小山上,蒙鹫中箭坠地。其时张良正带人在山上林中练武,望见马肃追赶蒙鹫,以为马肃又在仗势欺人抢劫善良商人。
  张良年轻时,曾遇到马肃之子马恶少欺辱毒打一个流浪儿童牛元。当时十二岁的牛元跟其母从远方流浪到附近,其母生病住在破庙里,牛元用飞石击中一只野兔,正要抓受伤野兔为其母滋补身体,马恶少的鹰抢先抓住了野兔。牛元赶开鹰抓野兔,马恶少说牛元抢他的鹰食,率一群恶奴把牛元打个半死。张良上前制止马恶少行凶,与马恶少发生冲突。张良卫士韩鸣痛击了马恶少,救了牛元。张良把牛元与其母带回庄园养好伤病,送他们路费还乡。从此张良与马肃结怨。马肃为报复张良,带兵抢走张良恋人兰晶。当晚马恶少强迫兰晶入“洞房”,兰晶不从,被马恶少用金属烛台打死。张良告到韩王那里,韩王和稀泥不了了之。
  因此,当马肃率军追赶蒙鹫时,张良第一反应就是认为马肃又做坏事,立即救下落马的蒙鹫,把蒙鹫藏于树林中,韩鸣骑上蒙鹫的马飞逃,引开了马肃的追兵。张良带蒙鹫回到庄园,给他治好伤,送他离开。蒙鹫为感谢张良搭救之恩,离开前,跟张良结为异姓兄弟。
  不久秦国大军围攻韩国都城新郑,将军马肃投降了秦国,韩国灭亡,马肃被封为新郑县令。张良“义兄”蒙鹫则就任了颍川郡郡守。蒙鹫从郡城阳翟赶来请张良出任颍川郡郡尉,张良断然拒绝。
  此后张良结识了楚国流浪者项伯(项羽伯父),两人情投意合,结为兄弟。项伯之妻屈氏卖刺绣碰上县令马肃。马肃觊觎屈氏美貌,把她骗至县衙强奸了。屈氏含恨自尽。项伯一怒之下,冲进县衙报仇,杀死马恶少和马肃几名亲随,自己被马肃抓获准备处决。张良为救义兄项伯,赶到郡城阳翟向蒙鹫求情,蒙鹫发文要马肃把项伯移送郡城阳翟,寻机开脱项伯。马肃黑夜带人进入监狱,计划勒死项伯,制造项伯自尽的假象。正好张良带韩鸣进去探监,为救项伯,双方打斗起来。项伯杀死马肃逃走。由于蒙鹫开脱,张良未被追究。
  当下张良提起有蒙鹫这个靠山,几名公差立即吓得跪地求饶。
  差人甲慌忙道:“啊,张大公子,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来太岁头上动土,爷量大如海,君子不记小人过,饶过我们吧!”
  差人乙一叠声说:“对对对,是我们瞎了狗眼,做了糊涂事。只要张大公子饶了我们,我们保证再不来捣乱,再不来捣乱。”
  张良道:“我可以杀死你们,也可以把你们解送郡里,告你们来我这里抢劫,让我义兄蒙鹫收拾你们!”   差人们一起磕头如捣蒜哀求说:“啊呀,张大公子,可不敢把我们解送郡里呀。求你做做好事,饶过我们吧,我们永生永世不忘你的大恩大德啊!”
  张良喝道:“都起来吧,滚!”
  “谢大公子,谢大公子!”差人们赶紧爬起来,弓着腰飞快溜走了。
  张良一挥手:“出发!”
  三 险恶江湖
  车夫赶车出发,张良、韩鸣、四勇士骑马跟在后面。
  几天后,张良一行来到一僻静处。车夫赶车,张良、韩鸣与其他四名勇士骑马,顺蜿蜒道路前进。路旁丘壑纵横,树木密布,鹘鸟高鸣。忽然,路旁密林中跳出十多名强人,手举刀枪拦住去路。
  强人头子怪叫一声道:“站住,留下买路钱!”
  张良拍马向前喝道:“大胆狂徒,竟敢拦路抢劫,在下奉劝你们悬崖勒马,赶快让开,否则,你们将悔之无及。”
  强人头子一挥手,十多名强人一起嚎叫着冲向张良等。韩鸣与四勇士跳下马举刀剑迎战,双方激战起来。韩鸣飞离马鞍直取强人头子,两人身体飞扑如风,剑光如电,打得难解难分;四勇士与十多名强人也战成胶著状态,一时见不了分晓。
  张良观看一阵,忽然在马上吹起箫来。箫音忽而尖利如天鸣,忽而激荡如海啸,声音十分诡异刺耳。强人们听了箫音神情紧张、刀法凌乱,韩鸣和四勇士则越战越勇。忽然,强人头子被韩鸣一剑杀死。其余强人见头子已死,慌忙逃窜。逃得慢的,被四勇士杀死。
  韩鸣惊奇道:“大哥箫音真是神奇,强人们听了战力明显下降,我们却勇力倍增。”
  张良笑道:“你们经常在我的箫音下练功,生命节律跟箫音韵律发生和谐共振,自然力量倍增;而强人不熟悉箫音,其生命节律跟箫音发生逆动阻抗,受到干扰,当然力量会受到削弱!”
  韩鸣和四勇士上马,一行人又开始前进。不一日来到大力士梁梧庄园附近的天门客栈外,张良一行人停住。
  张良感叹说:“总算走完了危险路段,离梁梧君近在咫尺了!”
  韩鸣道:“大哥,你觉得那梁梧君可靠吗?我觉得他有点可疑。那人眼神狡猾,神情古怪,说话市侩气很浓,万一他收了我们银子,翻脸不认账怎么办?银子进了他庄园,他势大力大,吞了银子赖账不给我们办事,我们拿他没办法,又不能告官。”
  张良赞成说:“兄弟你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那梁梧君跟我们并非志同道合,仅是雇佣关系,我们得防着他点儿。这样吧,车就停在客栈,韩鸣兄弟随我去见梁梧君,其余弟兄留下看守车辆。让梁梧君前来验过银子,先预付部分酬金,给我们办了事,再行交割全部银子。”
  张良下马,走到车前,拿出一把特制大锁,把车身与车轮锁在一起。吩咐几名勇士就在这里休息等待,他与韩鸣去找梁梧君。
  张良与韩鸣上马,打马嘚嘚驰去。四勇士与赶车仆人在近旁坐下休息。
  张良与韩鸣来到梁梧庄园,梁梧正与手下一伙人在院里练武,梁梧身体上下翻腾纵横飞旋,将一根铁棍舞得如同刮风闪电,令人眼花缭乱。张良鼓掌,梁梧停下来。
  梁梧看见张良,招呼说:“啊哈,子房公子,我心里正嘀咕你哩,来得好!银子带来了吗?”
  张良道:“带来了,在附近客栈。”
  梁梧笑道:“啊哈,带过来呀,怎么留在客栈?对我不放心吗?”
  张良微笑说:“梁梧君言重了,如不放心,我会这么远运银子来吗?只是生意场上有生意场的规矩,需要先验看银子,然后签约,预付部分银子,事成之后,交付其余部分!”
  梁梧收起笑容说:“啊哈,有理。那我们马上去验看银子。”
  张良、韩鸣、梁梧以及梁梧的八名保镖马上出发,骑马向天门客栈飞驰。
  很快,张良、韩鸣、梁梧、梁梧的八名保镖纵马驰到天门客栈。令他们万分惊骇的是,运银子的马车还在,但是看守银子的四名勇士和赶车仆人已经被杀,东一个西一个横躺路上,车上银箱不知去向。
  张良、韩鸣惊慌下马,轮番跑到各个尸体前摇晃尸体,希望有人活着,但是大失所望。
  张良站起怒道:“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且厉害非常,只不大一阵工夫,就把我的四名武功高强的勇士全部杀死,抢走了银子?”
  梁梧也勃然变色:“啊哈,这是哪里来的一群混账王八羔子,简直想反天啦?!”
  张良、韩鸣、梁梧急步走入客栈,发现里面有几人都吓得钻在桌子底下发抖。梁梧一把从桌子底下揪出一个中年男人,大声喝问:“啊哈,爷问你,是谁杀了人,抢走了银子?说!”
  中年男人颤抖着说:“不是我,不是我……我是店家,望见外面杀人,我跟伙计们都吓呆了,都钻在桌子底下了。以……以后……发生的事,我们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张良说:“你们都起来,别怕,把你们看到的、听到的情况,都告诉我们!”
  老板娘发抖更厉害:“我什么也……没看见,只听见……外面打斗声……很厉害!”
  一个店伙计道:“对,很厉害,很厉害!”
  梁梧喝道:“什么很厉害?”
  店伙计道:“打斗……很厉害。”
  梁梧高喊:“你们看到是些什么人?什么情况?说!”
  店伙计结巴着说:“是……十几个骑马蒙面人,为首一个,长得……特别高大,他们过来就抢,跟守护马车的几人打了起来……”
  店伙计描述,情况是这样的:
  张良手下的四名勇士与赶车仆人正在天门客栈外休息,有的坐在车上,有的跪坐地上。忽然,十几个蒙面大汉骑马飞驰而来。
  张良手下四名勇士和车夫连忙跳起来,手持快刀护住马车。蒙面大汉手执兵器围住马车。
  蒙面汉头子喝道:“车上拉的什么东西?搜!”
  勇士甲严厉警告说:“住手!你们想抢东西吗?小心碰到老子的快刀上!”
  蒙面汉头子怪笑道:“喝,口气不小,小子,老子只对抢劫钱财感兴趣,如果你们识趣,交出银子,老子可以饶你们性命。”   勇士乙道:“要想抢东西,先问老子这把刀!”
  蒙面汉头子一挥手:“小的们,上!”
  蒙面人一起打马向前,挥舞手中刀剑,向张良手下四勇士发起攻击。四勇士拼死反击,双方打得十分激烈。
  四勇士以寡敌众,使出高超武功,刺伤了两个蒙面人。蒙面汉头子大怒,怒喝一声,从马背飞离,直向四勇士扑来。他的庞大身体陀螺般旋转几圈,一把重剑飞闪几下,四勇士便都倒地而死。车夫想跑,被另一蒙面人杀死。
  蒙面汉头子撬开马车上一个箱子,露出满箱银子。蒙面汉头子仰天大笑:“老子发财啦!把马车赶走。”
  一个蒙面人赶车,车只能原地转圈,查看后,惊叫起来:“报告大王,左侧车轮跟车身锁在一起了,无法赶走。”
  蒙面汉头子道:“那就搬箱子,用马驮走。”
  蒙面人一起动手,把一个个箱子抬上马背,然后上马飞驰而去。
  店伙计最后说:“小人从窗户上望见,情况就是这样。”
  梁梧怒吼道:“啊哈,这些强盗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爷的地盘上,抢夺爷的银子。爷要将他们找到,一个个碎尸万段!”
  梁梧说完,与张良、韩鸣怒冲冲走出天门客栈,梁梧向手下发布命令说:“着一个马上回庄园,召集三十名武功高手,骑马来这里集合,随爷剿灭蒙面强盗!”
  一名手下道:“遵命!”手下说完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梁梧冷笑说:“顺着这些蒙面强盗的马蹄印,不难找到他们老窝,到时候让那些个不识天高地厚的混账王八羔子见识见识爷爷的手段!”
  梁梧手下三十多人赶到后,梁梧打头,张良与韩鸣紧随其后,再后面是梁梧手下众武功高手,骑马向前狂奔。他们越过几棵松树继续向前,很快跑得没了踪影。
  不久,梁梧、张良、韩鸣以及梁梧手下,骑马又从另一方向回到了几棵松树前。他们兜住了马。
  梁梧惊叫道:“啊哈,见鬼,我们怎么又转回来啦?先前曾见到这几棵松树嘛!”
  韩鸣道:“对!盗贼们骑马兜了个大圈,用马蹄印把我们引回了原地。他们制造了迷魂阵,自己却从一条不起眼的岔路溜了!”
  梁梧好不沮丧:“啊哈,这些混账王八羔子,他母亲的个灰东西,心眼儿还不少哩!天色快晚了,岔路又多,找到他们看来不容易哩!”
  张良说:“我知道他们的去处!”
  梁梧盯着张良说:“喔?啊哈,子房君真会吹!”
  张良道:“仔细搜索,凡路上有蜜蜂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去向!”
  “啊哈,他们跟蜜蜂有什么鸟关系?你把老子说糊涂啦。”梁梧惊讶道。
  张良回答说:“梁梧君有所不知,在下在银箱上布有机关,机关里灌了蜂蜜,他们盗走银箱,必然把蜂蜜洒在了路上,蜜蜂嗅到蜂蜜,岂有不采集之理?”
  梁梧恍然大悟说:“啊哈,子房君好智谋啊,已经预防着盗贼劫夺银子了。那些混账王八羔子遇上你我这两个对手,活该他们倒霉!大伙听令:都仔细瞅着路,哪条岔路上有蜜蜂,大家就往哪条岔路上走。”
  二更天左右,他们循着蜜蜂追到深山,找到一处隐蔽的山寨,此刻天上挂着一弯月牙。
  张良、梁梧、韩鸣以及梁梧手下众人,在山寨远处下马,由两人看马,其余徒步接近山寨。
  张良说:“劫夺银子的盗贼,看来就在这个山寨了。山寨不大,盜贼不会多。”
  “冲进去!将这些盗贼都碎尸万段!”梁梧道。
  “盗贼虽不会多,但也肯定比我们人多。何况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还是悄悄摸进去,偷出我们的银子,不惊动他们为好。”张良提议说。
  梁梧感叹说:“啊哈,盗贼成了银子的主人,我们这些银子的主人,反倒成盗贼啦!”
  韩鸣说:“寨门紧闭,里面可能有暗哨。我先翻墙进去,摸掉岗哨,你们听到鸟叫,一起进来!”
  张良、梁梧齐声说好。韩鸣摸近寨墙,扔出飞爪,搭在墙上,拉着绳子翻越寨墙。
  韩鸣进入山寨,藏在黑暗处观察,望见西面高处一大排房屋,屋前有一个岗哨在游动;几十步开外东面低处,有孤零零一个大屋子,屋前有两个岗哨守卫。
  韩鸣心想:“西面那一排屋子,应该是强盗们的住屋;东面低处那个大屋,应该是放银子的库房。我且把三个岗哨都干掉,然后叫队伍进寨!”
  韩鸣溜着坡下弯腰前进,偷偷接近一排房屋前的流动哨,藏身黑暗处。等岗哨慢慢游动过来也进入黑暗处,韩鸣甩出飞镖,飞镖插入岗哨脖子,岗哨轻轻哼了一声就倒地了。韩鸣接着悄悄接近低处大屋,藏在黑暗处,甩出飞镖。两名岗哨接连胸部中镖,闷哼一声,分别倒地。
  韩鸣溜到寨门前,打开寨门,发出鸟叫声。很快,张良、梁梧带着多人摸进来。
  韩鸣压低声音说:“大哥,梁梧君,我已结果岗哨,跟我来!”
  张良、梁梧等跟着韩鸣,溜到东面低处大屋前。韩鸣撬开门锁,带人们进去。
  他们找到了张良丢失的多个银箱。韩鸣撬开一个箱子,露出了满箱银子。
  梁梧高兴道:“啊哈,物归原主啦!”
  张良说:“赶快抬银箱撤离!”
  梁梧手下两人抬一只箱子,往出撤离。
  张良、韩鸣、梁梧带人抬箱子出了库房,忽然望见对面西房前,有一人开门走出来。张良等连忙隐身在黑暗处,蹲下注视着那人。
  西房里出来的那人扫视一阵,忽然发出了喊声:“大王,不好啦,岗哨不见了!有情况!”
  张良、韩鸣、梁梧带人抬着箱子就跑,西房里梆子声响成一片,成群盗贼涌出来,向张良等扑来,很快把张良、韩鸣、梁梧及手下包围起来。
  四 超级力士
  虎背熊腰的强盗头子大喝一声:“哪里来的盗贼,竟敢来这里偷盗,简直反天了,上!”
  七八十名强盗手举刀枪,从三面向张良等发起进攻。双方激战起来。刀枪撞击声和呀呀怪叫声响作一片。不时有人倒下去。梁梧猛冲猛打,杀死对方十余人。韩鸣也杀死对方七八人。强盗头子更凶猛,重剑挥舞如风,杀人如砍瓜切菜,梁梧手下众人成片倒地死亡殆尽。   仅剩张良、韩鸣、梁梧三人。对方还有几十人,包围着他们。强盗头子从圈中走出,手持一柄重剑,猛地杀向梁梧。梁梧挥刀迎战,两人使出浑身解数,打得难解难分,身体在空中翻腾飞旋,刀剑发出一片寒光。张良、韩鸣以及包围他们的强盗,都站在一旁观战。忽然,梁梧与强盗头子又一起凌空跳起,向对方扑去,刀剑在空中相撞,发出一声巨响,梁梧的刀被震得脱手飞出,变得赤手空拳。强盗头子冷笑一声,将手中重剑抛给一个手下,空着双手大步走向梁梧。两人用拳头格斗起来。梁梧身大力猛,但是强盗头子比他更胜一筹。几个回合下来,梁梧浑身是汗,气喘吁吁,招招被动,步步后退。忽然,梁梧头上挨了强盗头子一拳,踉跄栽倒,刚坐起来,又被飞来的强盗头子一脚踹在胸膛上,口内狂喷鲜血而死。
  韩鸣见状,大喝一声,挥剑杀向强盗头子。强盗头子手下抛给强盗头子重剑,强盗头子接剑在手,跟韩鸣展开激烈格斗。两人战到十余回合,韩鸣越来越招架不住,处处被动,招招遇险,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韩鸣忽然将宝剑掷出刺向强盗头子,试图孤注一掷取得胜利。强盗头子重剑一拨,韩鸣宝剑落地。
  强盗头子纵身跃起,翻着筋斗飞向韩鸣,一脚踹中韩鸣胸膛,韩鸣像麻袋一样向后栽倒,昏死过去。强盗头子举着重剑走向韩鸣。
  张良冲上去,高举铁箫护住直挺挺躺在地上的韩鸣,怒喝道:“大胆狂徒,休得伤害我弟!”
  强盗头子冷笑着逼近张良。
  强盗们齐喊:“大王,杀死他!大王,杀死他!”
  强盗头子继续逼近张良,张良举铁箫准备格斗。
  忽然,强盗头子看定张良出神,然后突然发问说:“你可是韩国都城新郑附近张家庄园的张良张公子?”
  张良道:“正是!你如何认得在下?”
  强盗头子忽然跪下磕头:“啊呀,原来是恩人张大公子,请受小人一拜!”
  张良忙扶起对方:“阁下快快请起,在下怎么成了阁下恩人啦?请阁下明示。”
  强盗头子说:“恩人,你可曾记得,八年前,有一个流浪小孩在新郑附近,险些被马恶少欺负打死,你把他救了,把他和他的母亲收留到庄园养好伤,又给了盘缠送他们回去?”
  张良回忆完说:“哦,记得!那阁下是那小孩牛元?”
  强盗头子道:“正是。弟兄们,这位就是我常跟你们提起的大恩人张良张子房,大家赶快下拜!”
  强盗们一齐下拜:“小的们给张大公子请安了!”
  张良用力扶起牛元:“牛元兄弟,快快请起!弟兄们快快请起!”
  牛元与部下站起。
  牛元道:“恩人,小人一直惦念着你的大恩大德,想抢得金银珠宝去看望报答你,不想在这里见到了。”
  张良说:“这是我的兄弟韩鸣,当初打跑马恶少救了你的,就是他!”
  牛元惊道:“啊呀,我真混!快抬回屋里抢救!”
  众人把韩鸣抬进屋,躺在铺着羊皮的地铺上,张良跪着给他针灸。牛元与两个手下跪坐一旁观看。韩鸣慢慢醒来,睁眼看着身边人。看清牛元,猛地坐起,一拳打向牛元。牛元忙闪开。
  张良说:“韩鸣兄弟,他不是贼人,是牛元兄弟。八年前,我们打败马恶少救了的那个小孩,就是他!”
  韩鸣道:“原來如此。那小孩长大成人了,能抢劫大哥的银子了!”
  牛元问明事情原委,当即表示,他愿意跟随张良干事,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张良问:“牛元兄弟,你认为秦始皇怎样?”
  牛元圆睁怒目道:“一个暴君!他手下的县令,横征暴敛,逼死了我母亲,我一怒之下,杀了县令,才拉起这支队伍,准备反抗暴政!”
  张良鼓掌说:“好,那牛元兄弟可助我完成大事。你能把多重的铁锤,扔到三十丈开外?”
  牛元道:“一百二十斤没问题!”
  张良欣喜道:“天助我也!牛元兄弟,威力更远在梁梧君之上。”
  牛元道:“从此以后,牛元就是恩人的手中尖刀了。恩人指向哪里,牛元就刺向哪里。”
  次日天明,牛元在山寨练武场为张良、韩鸣等表演。牛元手拿一百二十斤重大铁锤,一次次扔出去,不断击中远处一棵大树,大树最终被拦腰打断。
  张良得到牛元,如虎添翼,有了刺杀始皇的实力,单等刺杀时机到来。他派韩鸣前往泰山,打探始皇返回的日期和路线,准备始皇返回时予以袭击。
  张良与牛元在山寨等了几个月时间,才等回了韩鸣。韩鸣带回了令他们失望的消息:始皇先后到了邹峄山,泰山,穷成山,琅琊山,金陵,衡山,南郡,湘山,破坏了金陵风水,砍光了湘山树木,然后绕道武关,已经回到咸阳了。
  牛元听了气得直叫:“啊,这狗东西!咋就不走这里了,让老子们白等啦。”
  张良分析说:“虽然这次被他漏掉,但我们还有机会。他修了那么多驰道,又热衷于出巡,我们不难等到他。”
  韩鸣道:“大哥,小弟愿去咸阳打探消息,看他何时再出巡。”
  张良说:“好的,那就再辛苦兄弟了!这次你带上信鸽,发现始皇出动,就把他出巡的时间、路线写在信上,让信鸽带回,我们接到信鸽,就着手准备。”
  韩鸣走后,张良、牛元一直苦等,直等到冬去春来,柳绿桃红,还不见韩鸣消息。这天张良坐在桥栏上吹箫,忽然一只鸽子飞来,落在张良肩膀上。张良抓住鸽子,从腿上解下帛信。
  旁边牛元问道:“韩鸣兄弟来信啦?看来咱们的买卖来啦!”
  张良看过信,露出笑容:“始皇又开始东巡啦!将出潼关,路经云台山、博浪沙、芝罘山、泰山、琅琊山等地。牛元兄弟,我们马上出发,到云台山等他。”
  牛元道:“好,这次决不能让他逃脱!”
  张良、牛元两人骑马出发,不一日来到云台山。把马拴在山下树林中,两人徒步上山。张良提着铁箫,牛元手拿大铁锤,两人在林莽中走动。最后在一处停下来,观望山下道路。   张良道:“这里是理想的刺杀之地。”
  “就让那独夫葬身此处吧!”牛元说。
  “本计划跟梁梧君在这里伏击始皇,结果换成了兄弟你。事情就是这么的出人意料啊!”张良感慨道。
  牛元说:“大哥,你让那梁梧随你刺杀始皇,那人可能靠不住。”
  “兄弟对他有所了解?”张良问。
  牛元回答说:“听说他名声不佳,有欺男霸女、骗人钱财的经历。万一他收了大哥银子,又翻脸不认账的话,大哥可就栽啦!”
  张良道:“幸好兄弟你出现,可见天助我也。”
  张良和牛元察看完地形,下山在一家客栈住下。
  几日后,他们打探到始皇车队到达云台山附近,他们立即上山,进入云台山山林林莽埋伏,望见山下一条大路,迤逦通向远方。转弯处,出现了一支军队,两名将领打头,后面是一队骑兵,骑兵后跟着龙旗仪仗队伍,后面是两列御林军步兵,步兵中间行驶着六辆一模一样的黄色辇车,辇车旁边有不少官员和太监,有骑马的,有步行的,秦国名将王贲、冯毋、王离、章邯骑马守护在辇车两侧。后面又是骑兵,整个队伍严整而庞大,威风凛凛地前进在山沟道路上。
  五 惊天飞锤
  张良、牛元伏在林莽中观察了一阵,张良说:“离得有点远,再往前靠近一些。离得越近,就会打得越准!”
  张良、牛元正弯腰在林莽中往前走,不想惊动两只林莽中的野鸡,一下“突噜噜”飞向始皇车队上空。
  担任始皇车队卫队总指挥的王贲拔剑在手叫道:“有情况,队伍停止前进。骑兵警戒,步兵随我来!”
  队伍停止前进,骑兵进入戒备状态。王贲下马,率领几十名士兵奔向野鸡飞起的地方。
  张良、牛元慌忙向后撤退,王贲带秦军逼近。张良、牛元退到山崖边,身后悬崖挡住退路。秦军搜索过来。
  牛元压低声音说:“大哥,咋办?身后是悬崖,没有退路,要么冲出去吧!”
  张良低声说:“不行,脚下有野藤垂下悬崖,咱俩拉着野藤坠下去躲藏。”
  张良、牛元每人拉着一根胳膊粗的野藤下坠到崖头下,搜山秦军从他们头上走过去。
  张良和牛元使劲拉着野藤,悬空挂在半山腰。上边传来秦军走动的脚步声。牛元的大铁锤加体重快把野藤拽断了,牛元几乎支持不住了,头上汗如泉涌。张良看到牛元情况危急,忙拉着野藤再下垂三四尺,使自己肩膀跟牛元大腿一般高,用左手抱住牛元大腿,用尽全力扛住牛元,牛元才没有掉下去。
  悬崖上边林莽中,王贲带军队从悬崖边搜索过去,走向远方。经过仔细搜索,没发现林中有人,王贲带军队开始下山。
  悬崖下,张良听见敌人走远,便放开牛元,自己拉着野藤攀上了悬崖顶。牛元却有铁锤累赘攀不上去。
  张良说:“兄弟,把铁锤扔上来。”
  牛元一手抓着野藤,一手把铁锤扔上去。铁锤在悬崖顶翻个滚,又要滚下悬崖了。张良猛扑上去用左手抓住铁锤,自己上半身被铁锤带下悬崖,仅有两条腿在悬崖上边,右手抓住一根野藤,才没有落下悬崖,但却动弹不得。牛元没有了铁锤负担,拉着野藤上了悬崖,又把张良连同铁锤拉上去。
  两人躺倒在地喘气。张良忽然一骨碌爬起来。
  张良道:“兄弟快走,迟了恐怕始皇会过去。”
  牛元应道:“决不能让那厮走脱!”
  牛元连忙爬起,提起铁锤,跟张良钻入林莽。他俩快速奔到伏击始皇的地点,望见山下始皇队伍已经走远,很快淡出了他们的视野。
  牛元道:“大哥,我们在悬崖下耽搁了时间,又被始皇走脱了。咋办呢?”
  张良说:“看来云台山不是他绝命场所。我们绕道追赶,插到他们前边,在博浪沙等他。那里沙丘起伏,树木密布,芦苇丛生,南有官渡河,北有黄河,始皇走不快,我们却可从容撤走,是理想的刺杀之地!”
  牛元道:“好,去博浪沙!”
  张良、牛元下山骑着快马飞奔,不一日赶到博浪沙树木密布的沙丘上。两人在高处小树林里埋伏好,沙丘下道路蜿蜒曲折。他们打探到,再有半个时辰,始皇就会到来。
  他们正在等待,忽然天上浓云翻滚,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很快大雨如注。几步开外辨不清东西。
  牛元仰天大喊:“老天,咋突然变成了这鬼天气,影响我们袭击始皇!”
  张良说:“这种天气,始皇必定找驿馆住了。牛元兄弟,我们暂时撤退,到客栈避避。”
  张良、牛元跑到附近一处客栈住了,从店主人口里得知,始皇车队为避大雨,住在原阳县城官驿了。
  两人睡到黎明,远处传来一声鸡啼。张良从地铺上一骨碌爬起来,牛元依旧鼾声如雷。张良推醒牛元,准备到博浪沙埋伏。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喊叫声和打门声:“开门,各屋开门!县尉大人检查客栈,快开门!”
  外面,县尉带领八名衙役,分别敲打客栈走廊内各屋。
  牛元拿起重剑:“这些混蛋前来捣乱,有他们纠缠,会误了我们大事。我出去宰了他们!”
  张良说:“兄弟冷静。宰了他们,始皇会得到消息警觉起来,不利于飞锤作用的发挥。你且躺下装病,病得越厉害越好,我来应付他们。”
  牛元藏起重剑和铁锤,仰面朝天躺在地铺上。张良打开门,县尉带领四名衙役进来。
  衙役甲喝道:“没长耳朵吗?门开得这么慢!”
  縣尉下令:“把他们带走!”
  张良道:“我们无罪,为何无故带走?”
  “骊山修建皇上坟墓缺人,你们被征徭役了!”县尉宣布说。
  张良说:“我的这位兄弟患了重病,已经不省人事,我正发愁呢!”
  衙役乙走过去用脚踢了踢牛元:“起来!起来!”牛元没动。
  张良说:“他得了痨病,传染性极强,你们小心染上!”
  县尉盯着张良说:“你在撒谎吧?那你为何不怕染上呢?”   张良道:“我已经染上了,只是不如我的兄弟厉害。我是他兄长,明知他传染,也不能回避。县尉大人就不同了,你肩负原阳县军事、治安、征发徭役、管理士卒等重任,日理万机,万一染病弄垮身体,完不成任务,朝廷问责可不轻呀!”
  县尉冷笑道:“危言耸听。我把你们发配骊山,怎会传染于我?”
  张良分析说:“此地距骊山千里迢迢,大人征发数十数百苦役结队前往,路上徭役同吃同住,传染性可就大了。万一把这数十数百苦役都传染上痨病,大人如何向皇上交差呢?”
  县尉捻须沉思。
  张良摸出一锭大银,塞给县尉:“小人说的是实话。这点儿小意思,是替我兄弟求情的,望大人笑纳!”
  县尉收起银子下令:“为避免传染瘟疫,大家撤离!”
  县尉说完一挥手,带几名衙役走出去了。
  张良、牛元等县尉和衙役离开客栈,赶忙出发,骑马赶到博浪沙,把马拴在小树林中。他们攀上了八九丈高的沙丘,在树木密布的沙丘上埋伏下来。
  过了一会儿,始皇车队在两大沙丘之间蜿蜒曲折的道路上出现了,渐渐进入飞锤攻击距离。
  牛元问:“大哥!始皇队列里有六辆辇车,不知始皇坐在哪辆里,该袭击哪辆呢?”
  张良注视着车队说:“第一辆和第六辆可以排除,第三辆护卫最严密,又有太监跟随,始皇应该在第三辆里!”
  牛元一咬牙:“好,那就袭击第三辆!”
  牛元站起,挥舞几下大铁锤,猛地把大铁锤投掷出去。大铁锤飞向沙丘下路上行驶的第三辆辇车,准确击中目标,将辇车砸得稀巴烂。但是张良、牛元却惊讶地望见,砸烂的辇车里没有人!
  沙丘下车队中,王贲拔剑高呼:“有刺客,骑兵警戒,步兵上山丘追赶!”
  始皇从第四辆辇车里钻出头,厉声吼叫道:“王将军,哪怕把全国翻遍,也要给朕抓住刺客!”
  张良、牛元在沙丘上林莽中狂奔,后面军队呐喊着追赶。追兵渐渐逼近张良,十余人举着刀枪向张良扑来。牛元怒吼一声,冲向追兵,挥舞重剑,杀死追兵多人。更多的追兵蜂拥而来,牛元拉张良快速逃走。逃到一林莽密集处,牛元把张良推入茂密的林莽中。
  牛元叫道:“大哥!我向北把追兵引开,你再往南跑!”
  追兵出现,牛元大喝一声,高举重剑杀向追兵。他重剑挥舞如风,接连砍死多人。王贲挥剑杀来,两人连斗几回合不分胜负。秦兵三面围上来,支援王贲。牛元大喝一声,杀出重围,向北面奔去。王贲挥军在后追赶。待秦军追牛元离远,张良从林莽中钻出,向南溜走。
  张良从沙山上奔下来,进入树林,从树上拴马处解下马,骑马驰出树林。
  张良骑马一路飞驰,夜住晓行,这天来到下邳城外一关口。关下一将带领十余兵士盘查往来行人,墙上贴着张良和牛元画像。张良戴着斗笠,混在一群人中想过关,被将领认出。
  将领大叫道:“他是钦犯张良,抓住他!”
  众兵士向张良扑来,张良挥铁箫击倒两人,冲过关口飞逃。众兵将在后紧追。
  张良奔入附近一座镇子,在街道上狂奔,后面追兵呐喊追赶。张良正在奔逃,对面也出现一支军队,截住他去路。张良愣怔片刻,一转弯逃入一家大户人家庄园。很快,追兵冲过来,也追进庄园大门。
  庄园里有不少树木花草和房屋,西面临街有一座绣楼。张良穿过一些树木,惊慌奔上绣楼。后面追兵呐喊着冲向绣楼。
  六 极品美女
  张良奔上绣楼走廊。一个房间门猛然打开,一个美丽少女一把把张良拉进屋内,随即掩上屋门。
  少女打开一只箱子,把张良拉进去,随即盖上箱盖。然后打开临街后窗,将一条绳子拴在窗上,绳子一端扔出窗户。门猛地撞开,秦军十多人冲进来。
  带队军官嚷道:“姑娘,有一名钦犯逃上绣楼,你见到没有?”
  少女回答道:“见到了,差点把我吓死!刚才有一个青年慌慌张张逃进来,威胁我别嚷,他在后窗上拴了一条绳子,跳窗跑了。”
  军官一挥剑:“追!”
  几名士兵拉着绳子缒出窗户追赶,军官带其余秦军转身奔出屋门,冲下绣楼,冲出大门,追到街上去了。
  少女出门望了望,回来关上门,又到窗口望了望,然后关上窗户,走过去揭起箱盖说:“追兵已去,出来吧。”
  张良从箱内出来,向少女一揖:“谢谢姑娘搭救之恩,来日定当厚报。请问姑娘贵姓芳名?”
  少女面带微笑娇滴滴地说:“小女子名叫黄英。你就是曾在博浪沙刺杀始皇的张良张子房?”
  张良张口结舌道:“姑娘怎知……”
  黄英宛然一笑说:“我听见追兵喊捉张良,见你奔上来,就知你是张良。要不然,我是不会救你的。”
  张良心头落地:“这么说来,姑娘也痛恨始皇?”
  “天下百姓没有不痛恨独夫民贼的!”黄英道。
  张良顿了顿说:“黄英姑娘,在下此次来下邳,是想找一位名叫黄石公的高人。不知姑娘可知此公住处否?”
  黄英一笑说:“你找的正是家父!不知张公子找家父有何贵干?”
  张良惊喜说:“太好了!想不到姑娘竟是黄公的千金。在下想拜令尊为师,不知令尊大人现在何处?”
  “家父访友去了,过两天才能回来。”黄英的回答使张良有点失望。
  “那在下先行告辞,改日再来拜访令尊。”张良打算离开。
  黄英忙阻止说:“秦军到处抓你,他們在这一带发现了你的踪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出去岂不自投罗网吗?”
  黄英接着说,她家有一地道,可通镇外。到了镇外,再走一程可到她家果园,果园里有房子。她从地道把张良送到镇外,转到果园暂住,待秦军松懈后张良再露面,岂不为好?
  张良说:“多谢姑娘了!”
  黄英从地道带张良来到野外果园外,果园一段墙上爬满牵牛花等藤蔓植物。黄英拨开一处藤蔓,露出嵌在墙中的果园门。黄英开了门锁,领张良进入果园,从里关上大门。   张良四面观察,发现这里果树蓊郁,鲜花盛开,流水潺潺,边上有一座房屋,上面布满常青藤。
  黄英说:“子房哥,你就暂住在这里吧。”
  张良观察一下果园赞叹说:“真是好地方啊!说人间仙境也不为过。”
  黄英把张良安置在果园房子里住下,告诉他屋子里有米面,园子里有菜,饿了自己做饭。黄英要张良以后叫她英妹,不要叫黄英姑娘。
  以后黄英每天来果园陪张良,两人情投意合,相互渐生爱慕之意。
  这天张良正独自坐在树下吹箫,黄英开门进来,张良起身迎上去:“英妹早!”
  黄英说:“始皇博浪沙遇袭后,大索天下十日,没有收获,各地停止搜索,秦军已经从镇里撤走啦。子房哥,你可以恢复自由啦!”
  “太好啦!”张良面露喜色,“在下多亏了英妹掩护。英妹,令尊回来了吗?”
  “还没有。”黄英脸色有点阴沉,“家父外出多日未归,我真有点担心了!”
  张良说:“英妹回家等候令尊,在下各处走走。从今晚起,在下将转到镇里客栈住了,跟英妹后会有期!”
  张良辞别黄英,转到附近客栈住下,黄英自回庄园。
  黄英回到自家庄园,走向绣楼,在院中遇到了树下乘凉的师兄介吉。
  黄英招呼说:“师兄,你回来了,家父呢?”
  介吉说:“师父还在外面云游寻找人才,要我提前回来了。”
  介吉介绍说,他跟随师父黄石公在外云游,碰到官军抓丁,要抓他去修建万里长城。他不从,官军跟他动了刀枪。他予以反抗,几个回合下来,把那十多个混账官军都杀光了,所以师父让他赶紧逃回来。
  黄英笑道:“那些蛮不讲理的官军,碰到武功超群的师兄,算他们倒霉。”
  介吉不免得意:“师妹,你看师兄够英雄吧?”
  黄英说:“师兄真格的够大大的英雄哦!”
  “可是,师父小瞧我,拒绝把《太公兵法》传于我,硬要物色一个他心目中的人才,这事真让我憋气。”介吉发开了牢骚。
  黄英说:“也许,家父有他的道理哦。”
  介吉慷慨激昂道:“运兵如神是学习会的,不是天生就会的。师父不传我《太公兵法》,焉知我成不了军事奇才?请师妹助我取得兵书。”
  介吉接着说,他对黄英一片赤诚,天日可鉴,如师妹答应做他的未婚妻,那师父就会对他刮目相看,把《太公兵法》传给他。
  黄英冷笑说:“可惜你不是我心目中的偶像哦!”
  介吉满脸沮丧地说:“连师妹也小瞧我!那谁是你心目中的偶像呢?”
  七 桥上奇人
  张良漫步而行,走上石桥,见桥上人来人往,有一童颜鹤发的老者手拿酒葫芦从对面走来。老者忽然侧坐在桥栏上,手举酒葫芦边饮酒边手舞足蹈吟唱起来。老者行为古怪,吸引了不少游客围住观看,张良也在其中。
  老者唱:“多国纷争兮归一统,民之企盼兮福降临。税多役重兮民不堪,夜色漫漫兮望天明!”
  张良带头鼓掌,周围响起一片掌声。老者得意洋洋,越发手舞足蹈。忽然,老者一只鞋掉到了桥下。
  老者焦急大叫:“我的鞋子,我的鞋子掉桥下啦!谁能帮我下去拾起鞋呢?”
  有一中年人揶揄老者说:“老丈,你自己去拾吧。自己掉下去,应该自己去拾,使唤谁呢?”
  老者指着身边一青年说:“唉,年轻人,帮老丈去拾起鞋来!”
  青年嘲笑说:“老丈,你以为你是谁?如果你是一位豆蔻年华美少女,那我就帮你去拾!哈哈!”
  青年说完扬长而去,周围一片哄笑声。
  老者又指着张良说:“唉,小子,你帮老丈拾起鞋来!”
  周围人们看着张良发笑。张良握紧拳头,愣怔片刻又松开,转身跑下桥去拾起鞋子,从容走上桥头,来到老者面前,双手奉上鞋子:“老丈,给你鞋子。”
  老者伸出那只赤脚说:“小子,帮我穿上!”
  张良单腿跪下,给老者穿上。
  围观者议论纷纷:“我要有这种丢人败兴的儿子,非揍死不可!”
  “这人性格倒不赖,只可惜是个窝囊废!”
  “两个稀奇客,一对忘耻人!”
  老者穿好鞋哼着小曲摇晃着离去,围观者也陆续散去,张良一个人望着远去的老者发呆。
  老者哼着:“天昏昏兮地迷离,世浑浑兮人悲催!经天纬地兮才难得,老朽访贤兮贤何覓?”
  老者快看不见了。张良正待离去,老者忽又转来。
  张良迎上去毕恭毕敬地说:“老伯,还有何吩咐?”
  老者说:“你这个年轻人与众不同,诚可培养。五日后黎明时分,你再来此,老丈有要事相嘱!”
  张良施礼说:“晚辈遵命!”
  老者说罢扬长而去。张良此时不知道,这个老者,正是他苦苦寻觅不着的大名鼎鼎的武学奇人黄石公。
  傍晚黄石公回到自己庄园,进入客厅,与女儿黄英、弟子介吉三人在灯下跪坐谈天。
  黄英说:“父亲,博浪沙刺杀始皇的张良张公子,日前已经避难到了咱们这个地方。他想见父亲,父亲见还是不见?”
  黄石公微笑说:“为父今天已经见到他啦!”
  黄英感到惊奇:“真的?在什么地方见的,你怎么认识他?”
  黄石公说:“前些天,始皇张贴他的画像到处抓他,为父看过他的画像,认了出来。为父今天在桥上,故意把鞋掉到桥下试他,他表现得动心忍性,把鞋拾起来给为父穿上。博浪沙行刺始皇并能逃脱,说明他具备大智大勇,且对韩国无限忠诚;到桥下拾鞋当众给为父穿上,是其礼、义和仁的体现。待为父五日后再到桥上对他的诚信做一番考验,倘能过关,那就说明他将来必有大用,为父将把《太公兵法》传于他!”
  “父亲英明!”黄英赞叹说。
  介吉道:“师父,弟子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黄石公看着弟子说:“但说无妨。”   介吉面带不悦神色说:“弟子跟随师父多年,学得绝世武功,又对师父忠心耿耿,师父不把《太公兵法》传于弟子,却打算传给陌生人张良,是否亲疏不辨?弟子对此不解。”
  黄石公解释说:“不能这么说。子曰:因材施教。张良具有经天纬地之才,所以应当得到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太公兵法》;贤徒具备冲锋陷阵之勇,所以应当学会绝世武功。此乃各得其所也!”
  介吉不再多言,但内心下定决心:只要有我介吉在,就决不让张良那小子获得《太公兵法》!
  五日后的夜里,镇里通往野外的石桥路上,张良一个人前往石桥。大地漆黑一片,秋虫鸣叫,远处锣鸣四更。
  一名更夫敲着锣,连敲四下,往前走一阵;再敲四下,再往前走一阵。一簇树丛后,露出介吉的脑袋。他等候更夫来到近处,对准更夫扔出块飞石。飞石准确击中更夫脚腕,更夫“啊呦”一声,摔倒在地。
  更夫啊呀声不断,抱住脚爬不起来。张良从前边走来,发现了地上挣扎的更夫,连忙过来扶起更夫。
  张良问:“老人家,怎么了?”
  更夫呻吟着说:“啊呀,后生,我今天不走运气,黑天半夜的,不知道哪里飞来一块石头,打断了我的脚腕。你能不能送我回家啊?”
  张良说:“行,老人家家在哪里?”
  更夫说:“前面镇里。我每天从镇里打更到镇外石桥,再从石桥打更回到镇里,从没遇到过这种事。”
  张良背起更夫,返向镇里。树丛后走出冷笑着的介吉。
  介吉冷笑着自言自语说:“张良啊张良,等你送了更夫再到石桥,你已经误时失信啦!一个连信誉也不讲的人,还配做运筹帷幄的将帅吗?还配黄石公赏识吗?”
  黎明时分,送了更夫的张良匆匆来到桥上,黄石公已经在桥上等候。
  张良弯身拱手行礼说:“晚辈因故来迟,请老丈见谅!”
  黄石公面色铁青说:“一个不守信、不守时的人,还能立身处世、匡时济世吗?”
  张良忙想解释:“晚辈来迟是因为……”
  “别说原因,只说结果!”黄石公打断张良的话说,“一百二十个原因也不如一个结果更有力!年轻人,五日后平明再来,希望你不再有迟到的原因。”
  黄石公说完拂袖而去,哼着曲子走下石桥,留下张良怅然若失。
  黄石公边走边哼唱道:“立身处世兮讲信义,不讲信义兮声狼藉。声狼藉兮难济世,匡世英才兮何处觅!”
  介吉破坏了张良与黄石公的第一次会见,但听到黄石公跟张良约定,五日后还要见面。这次他花钱收买了当地四名与他有交情的杀手,要他们在张良必经之路上埋伏,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张良,来个釜底抽薪一劳永逸。
  五日后四更天镇外通往石桥路上,张良手握铁箫独自前行,远处传来一声鸡叫。走到一片小树林前,忽然林中飞出四名大汉,将张良团团包围起来,手举快刀,狞笑着逼近张良。
  张良警惕地说道:“你等何人?如想打劫钱财,我可没带银两。”
  一名杀手说:“我们并非打劫钱财,我们只要你的命!”
  张良急道:“我跟列位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列位为何跟我过不去?”
  另一名杀手说:“你跟我们无仇无怨,但有人希望你从世界上消失!”
  四名大汉举刀向张良杀来,张良挥舞铁箫迎战。双方激烈格斗一阵,张良不敌对方,招招被动,险象环生。
  忽然,一声脆喝,黄英如飞而至,挥剑杀向四名杀手。黄英剑势如虹,张良铁箫闪烁,两人箫剑密切配合,威不可当。四名杀手抵挡不住,发一声喊,一起逃走了。
  张良对黄英说:“英妹,你来得好,否则,我可凶多吉少了!”
  黄英道:“我知你身处险境,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你。”
  张良辞别黄英,快步来到石桥,黄石公已在那里。
  张良上前施礼说:“前辈,晚辈途中遇袭,因此又来晚了。”
  黄石公捻须而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你可五日后再来。”
  黄石公回到庄园住屋客厅,跪坐中央几案后喝茶,黄英进来跪坐侧面。
  黄英说:“父亲,子房哥第一次去桥上遭到骚扰,第二次去桥上更是遭遇杀手,看来有人已经盯上他了。”
  黄石公沉思道:“子房本地没有熟人,更不会有仇人。莫非是你师兄介吉怕他得到《太公兵法》而設计陷害?”
  话音刚落,介吉从外走进来,向黄石公鞠躬行礼:“师父。”
  黄石公说:“介吉坐吧。”
  “谢师父!”介吉跪坐在黄英对面。
  黄石公盯着介吉说:“贤徒,为师考察张子房信誉,约他晚上赴镇外石桥,但第一次,张子房遭遇了更夫遇袭事件,第二次更有杀手企图杀他,连你师妹也险遭不测。此事你怎么看?”
  介吉回答说:“弟子认为,不外乎有三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偶发事件,即张子房夜晚行走,碰巧遇上拦路抢劫的强人,他们遇到谁打劫谁,这是惯例;第二种可能,是张良结怨于人,遭到有计划的暗杀;第三种可能,是张良为排除竞争对手,而自己设计了苦肉计。”
  黄石公说:“前两种可能最大!既然有人想暗算子房,为师责成你负责保卫子房的安全。五日后他还要去桥上,由你暗中跟踪保护,决不能让他出半点差池。如他伤及半根毫毛,那就是你没有尽职!”
  介吉嗫嚅说:“弟子……遵命!”
  黄英抢着说:“我也暗中保护子房哥,谁要想对他下手,必须先过我这一关!”
  八 太公兵法
  由于黄石公采取了预防措施,张良第三次到石桥上赴约见黄石公,没有遭遇意外。在远处锣敲二更之时,张良已来到桥上。过了一阵,黄石公来到。
  张良上前施礼说:“晚辈给前辈请安!”
  黄石公喜道:“年轻人,你来得早也来得好,做事应当这样守信,看来老朽没有看走眼。”   张良问:“晚辈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黄石公说:“老朽黄石公。”
  张良惊喜下跪:“啊!原来是黄老前辈。晚辈张良此来下邳,就是为拜谒前辈。前辈如不嫌弃,良愿拜前辈为师,恳请前辈收良为徒。”
  黄石公扶起张良,张良恭敬站立。介吉走来向黄石公交令,说他圆满完成了暗中保护张良的任务。黄石公夸赞了介吉,让他回去,说自己有事要跟张良单独谈。
  介吉走后,黄石公对张良说:“我知你曾在博浪沙刺秦,便日前抛鞋相试,果见子房忠义仁智勇,温良恭俭让,堪为大用。故约你晚上前来,要把《太公兵法》相传于你。学好这部兵书,你将来可以成为辅佐帝王的旷世奇才!”
  张良连忙下跪,叩谢黄石公栽培。黄石公扶起张良,两人边走边谈。
  黄石公说:“子房,你在博浪沙行刺始皇,虽然忠勇,但此行不可取。只有釜底抽薪,彻底推翻暴秦,才能救民于水火,解民于倒悬。”
  张良说:“弟子早有此意。只是弟子才疏学浅,势单力薄,恐难当此任。”
  黄石公捻须说:“始皇倒行逆施,激起天怒人怨,不出十年,天下必群起反叛。子房只要学好兵法韬略,届时会有用武之地。子房跟我来,我领你去取兵书。”
  黄石公带张良来到野外果园外,果园一段墙上爬满牵牛花等藤蔓植物。黄石公拨开一处藤蔓,露出嵌在墙中的果园门。黄石公开了门锁,领张良进入果园,从里关上大门,领张良进入果园屋子。
  黄石公在木板墙上按动密码机关,开启一个秘密墙柜,取出一大卷竹简兵书。
  黄石公说:“这就是我珍藏的《太公兵法》。子房就住在这里,静静研读。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手中有此奇书,以免引起小人觊觎。”
  张良道:“谢恩师教诲!”
  黄石公接着说:“子房,以你的颖悟,领会兵书要领,当不是难事。重要的是,要把兵书要旨跟未来战局和战场形势结合起来,融会贯通,灵活运用,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其效能,这个你要牢记并潜心研究。”
  张良叩谢:“弟子谨记恩师教诲!”
  黄石公吩咐张良就在果园安心读书,隔几天,他会派女儿来给张良送米面。
  黄石公把《太公兵法》传给张良,介吉气不过。这天,介吉又把袭击过张良的四名大汉找到酒店喝酒,给了他们赏赐和命令,要他们千方百计找到张良隐居读书的地方,杀掉张良,抢得兵书。
  四名杀手得令而行,每天在镇内各客栈和酒店寻找张良,但是一无所获。
  介吉心内焦躁,每天骑马到野外各处寻找。这天他骑马奔驰到张良隐居读书的果园外,忽然听见果园里传出一阵优美的箫音。
  介吉心想:园里传出箫音,似有忧国忧民之韵,定是张良隐藏在这里读兵书,读得累了,吹箫解闷。好小子!我到处找你找不到,原来你潜藏在这里!偷偷杀死张良,夺了兵书,谅那黄石公老家伙也不会知道。万一被他知道,我就带着兵书远走高飞,让他奈何不了我!
  介吉想着,戴了个面具,纵身一跃,掠过墙头,飞入果园。
  张良正在树下吹箫,戴着面具的介吉狂笑着走来。张良停止吹箫,警惕站起。
  张良问道:“你是谁?何故隐藏本来面目?”
  介吉用故意变了调的声音说:“我是始皇手下大内高手,特来收拾你这博浪沙行刺始皇的刺客,你受死吧,看剑!”
  说着,介吉挥剑向张良杀来。张良举起铁箫迎战。介吉回旋腾跳,身如游龙,势如涛涌,剑势腾挪,身体凌空翻腾,剑招节节催紧,一团白光不离张良头部。张良拼命反击,铁箫舞得呼呼生风,耀眼生花,但是无奈武功不敌介吉,越来越被动挨打,险象环生。正在危急,忽然墙外有一人飞跃而入,吼声如雷,挥剑杀来。张良一看,来人是博浪沙失散的牛元。
  牛元吼道:“哪里来的毛贼,竟敢伤害我兄。看剑!”
  张良高兴地喊:“牛元兄弟,你来得正好!”
  牛元挥重剑杀向介吉,介吉舞剑迎战。一时间风声呼呼,剑光闪闪,打得十分激烈。介吉虽然武功高强,但远不是牛元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介吉已经手忙脚乱,招架不住牛元的凶猛攻势,忙使轻功飞出果园,逃之夭夭了。
  张良上前跟牛元热烈拥抱,说:“兄弟来得真及时!你怎知我在这里?”
  牛元说:“大哥,博浪沙失散后,兄弟一直在到处找你。今日从本地走过,远远听到箫音,方知你在这里,进来正见你跟刺客打斗。”
  张良说:“今后咱俩就暂住这里。有你保护,为兄可以安心读书了!”
  牛元就在果园居住下来,负责保卫张良。
  被牛元打败的介吉,并不死心,晚上睡在自己住屋地铺上,辗转反侧,睁眼思索道:“这下张良有那大力士保卫,我更一筹莫展了。但坐视他学成兵书,将来成龙变虎,我实不甘心啊!哦,有了!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给他来招阴毒的!”
  介吉一骨碌爬起来,蹑手蹑脚开门出去,乘着夜色掩护,蹑手蹑脚摸到黄石公门前,侧耳偷听一阵,然后用刀伸进门缝拨门闩。
  门闩逐渐拨开,介吉轻轻推门进来,里屋传出了黄石公的鼾声。介吉倾听一阵,小心翼翼走到几案前,掏出一小包麻药,倒进黄石公的酒樽中,然后悄悄退出屋子,拉上门,又伸进刀刃拨着门闩慢慢插上。
  次日早上,在黄石公住屋客厅,黄石公、黄英、介吉三人围坐一张几案后用餐。
  介吉端起酒樽给黄石公斟满酒杯。放下酒樽,给自己和黄英杯中倒了热水。
  介吉道:“师父,今日弟子偶感风寒,肚子不舒服,就不喝酒了。以水代酒,敬祝师父身体康健,万寿无疆!”
  黄石公笑容满面说:“呵呵,那为师就独自而酌了。”
  黄石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黄英、介吉各自喝水。
  黄石公喝完说:“艺无止境,介吉好好练功,练出绝世武功,将来英雄有用武之地的。”
  介吉道:“弟子敬尊师命。”
  介吉偷眼看黄石公,见黄石公渐渐两眼发直,表情僵固,口齿不清,忽然一头栽倒,不省人事了。黄英大惊,忙抱住父亲搖晃呼叫。   黄英扑到父亲身上哭叫道:“父亲,父亲!你怎么啦?师兄,父亲发急病了,这可咋办啊?快去叫大夫来啊!”
  介吉说:“师妹,师父未知何病,不可乱叫医生。你想,师父一贯豪侠仗义,扶弱抑强,一定得罪不少人,万一有医生对师父心存不满,请得他来,对师父暗下毒手怎么办?”
  “那该怎么办呢?”黄英一时没了主意。
  介吉说:“师父所器重的张良,不仅有经天纬地之才,而且听说他还长于治病,医术不凡,如能请得他来,说不定他能将师父手到病除,转危为安。只是,不知他现在何处?”
  黄英站起说:“我知道,我赶快写信叫他来!”
  介吉拍了一下手说:“很好,考虑到师父年事已高,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能要对他的爱徒张良单独嘱托,所以让张良单独来最好。”
  黄英赶忙提笔在一张绢帛上写道:
  子房师兄:
  家父今晨忽然病重不省人事,请你单独从速前来!
  师妹黄英?摇谨启
  黄英写完收起帛绢,派丫环小娟子骑快马赶往镇南五里远的果园,把信送给张良。
  九 危险决斗
  小娟子骑马赶到镇外张良隐居的果园,张良正在读书,而牛元刚喝完酒,正呼呼大睡。
  小娟子交给张良帛信,说:“张公子,我家主人黄老先生突发重病,黄英小姐请你速去!”
  张良看过帛信,十分焦急,忙推醒牛元:“兄弟,兄弟!”
  牛元半睡不醒,语言含混说:“咋……咋啦?”
  张良道:“我师父病重,我去看看,兄弟看好兵书!”
  “好……好……大哥放心……去吧!兵书……丢不了!”牛元说完鼾声依旧。张良与小娟子连忙骑马出发。
  两人飞驰赶到黄石公庄园大院,在树上拴好马,急匆匆走向黄石公住屋。
  张良推门进入黄石公住屋客厅,一眼看见对面地上直挺挺躺着的黄石公,忙惊呼着奔过去:“师父,师父!”
  忽然背后发出打击声和小娟子的惨叫声。张良忙转身一看,发现介吉狞笑着提剑从门后走出,小娟子头上挨了一拳摔倒在地不动了。张良又惊讶地看到,门旁墙角躺着被绳子绑着手脚、布帛塞着口的黄英。
  张良惊问道:“介吉,你干什么?”
  介吉冷笑道:“黄石公已被我麻药麻倒,黄英被我绑上,张良你又中了我的圈套,逃不掉啦!”
  张良怒斥道:“你怎么竟向自己的师父下毒手?禽兽不如的东西!”
  介吉狰狞地说:“因为他称不起师父。我是他的嫡传弟子,他却亲疏不分,把《太公兵法》传给了你这个陌生人。这是一个为人师者应该办的事吗?既然他不当我弟子看待,我也就不当他师父看待了!”
  “原来如此。那你可以向我讨要兵书,不应该向师父狠下毒手。”张良道。
  介吉道:“我曾经打算干掉你夺回兵书,但你有个大力士做保镖,强取行不通。”
  “原来戴面具的杀手是你啊!”张良方才明白。
  介吉得意地“嘿嘿”冷笑:“不错,是我!我武力夺不回兵书,但智胜一筹,略施小计,就将你这个号称具有经天纬地之才的书呆子控制住了。张良,只要你给你的大力士保镖写封信,要他把《太公兵法》交给我,我就可以饶过你和黄石公,还有这个大美人黄英!”
  张良斥责道:“你的野心注定会失败。倘若你迷途知返、幡然悔悟还来得及!”
  介吉怒道:“看来你是不见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看剑!”
  介吉挥剑杀来,张良举铁箫迎战,两人箫声呼呼剑光闪闪,都拼死想占上风。两人斗了七八个回合,张良渐渐抵敌不住,被介吉一脚踢倒,用剑逼住脖子。
  介吉歇斯底里地吼道:“如你不写信要来兵书,我马上杀死你!”
  张良苦笑道:“看来我不写信是不行了!”
  介吉冷笑:“你还算聪明,马上写!”
  介吉抽回宝剑,张良慢慢站起,从腰间摸出一块绢帛、一支笔、一小瓶墨汁,跪坐在几案前,开始写信:
  牛元吾弟:
  吾师黄石公病重不治,临终还想看看《太公兵法》。吾照看师父抽不开身,现派介吉去取书,请吾弟把《太公兵法》交予他带来。
  愚兄张良?摇谨启
  张良写完站起,把信交给介吉。介吉看完,盯着张良纵声大笑道:“张良你异想天开,误以为交出兵书就可活命了。我是兵书也要,你的性命也要!”
  张良纵声大笑,笑得介吉惊诧起来,瞪着眼合不拢嘴。
  介吉怒道:“张良你死到临头,为何还敢发笑?”
  张良笑道:“我笑你中了我涂抹在帛绢上的丧魂绝命剧毒,已经杀不了我啦,还在想入非非呢!”
  介吉吓了一跳,忙低头看自己双手。
  张良走前一步,指着介吉说:“你照照镜子,脸已经明显发黑了。你的呼吸,一定越来越急促了。你的心跳怎么样?是不是越来越快且越来越弱?你的手指在随着毒性发作而颤抖,你的双腿已经站立不稳,你的肠胃正在出血行将断裂,你的视力在逐渐模糊,你的思维正在逐渐淡化直至消失。你这个罪恶歹徒正在迅速走向死亡……”
  张良的话还没有说完,介吉已神情呆滞、两眼发直,最后一头栽倒不再动弹。
  张良忙奔到黄英跟前给黄英松了绑,取掉塞口布帛。
  黄英惊奇地问:“师兄,你真的给那畜生下毒了?”
  张良失笑道:“没有,我使用的是心理暗示术,他自己惊吓死了!”
  介吉忽然跳起,放声大笑道:“好你张良狡猾,对我使用了心理催死术,把我诈唬得险些丧命。我临丧失意识前,突然想到以前曾听黄石公说过有心理暗示催死术一词,又听见你说对我使用了心理暗示术,濒死症状马上消失。现在你受死吧!”
  介吉挥剑杀来,黄英迅速从墙上摘下宝剑迎战,张良也挥铁箫还击,两人双战介吉。张良与黄英箫剑合一,配合得天衣无缝,威力倍增,但仍然不敌介吉,被介吉打得不断后退。介吉边攻击边前进,冲到躺着的黄石公跟前。黄石公稍稍苏醒,睁眼看看,突然伸出双手抱住介吉两腿,把介吉绊倒。张良迅疾做出反应,飞跃而来一铁箫将介吉击昏,黄英跟着飞腾过来,一剑插入介吉后背。介吉惨叫一声,挣扎一下死了。
  张良和黄英奔到黄石公跟前,扶起黄石公,呼唤着他。
  张良:“师父!”
  黄英:“父亲!”
  黄石公用手指着墙上挂的小瓶:“快!我墙上挂的瓶中有解毒散,用水……用水冲了喂我……”
  张良取了解毒散,黄英倒来一碗水,把解毒散倒入水中搅和,喂了黄石公。黄石公靠着张良半躺了一阵,慢慢站立起来。黄石公走到小娟子跟前,给小娟子推拿了一阵,小娟子也苏醒了。
  几天后,在镇外大路上,张良与牛元牵着马,牛元背着《太公兵法》,与送别他们的黄石公和黄英道别。
  张良说:“师父和师妹请回。弟子此次寻找韩国公子韩成,也许就在他那里研读兵书,等待复国之机。望师父和师妹保重!”
  黄石公说:“吾观天象和天下大势,不出十年,天下必生大变。届时子房将把你学成的经天纬地之才和治国安邦之术用来辅佐明君,安定天下,力争打出个好的朝代,建立太平盛世,让百姓安居乐业!”
  张良拱手道:“谨遵师命!”
  张良和牛元翻身上马,向黄石公和黄英挥挥手,打马嘚嘚而去。黄石公和黄英望着远去的张良、牛元,直到峰回路转望不见人影。
  责任編辑 郑心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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