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礼华:用“亮剑”精神做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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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春的成功让人们恍然大悟,原来电视也可以搬到房间外面看,于是各种分众类媒体如轰炸机般一夜之间掠过城市上空,公交、火车、飞机,医院、药店、食堂,不论固定的,还是移动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液晶屏。而在一众后起之秀中,2006年动静最大的当属鄢礼华的世通华纳公交移动电视:2006年,世通华纳获得这一年国内传媒企业的最大笔风险投资——4500万美元;9个月内,版图扩张至全国33个城市,一张遍布全国的公交移动电视广告联播网在世通华纳的平台上诞生。耐人寻味的是,这个移动电视王国的缔造者在入行前,不要说新媒体,就是“旧”媒体,他也只不过是一个看客。
  鄢礼华的今天似乎是一个传奇。
  
  像狼一样扩张
  
  2002年底,鄢礼华在报纸上看到关于香港“路讯通”的报道,这家公司在香港2000多部巴士上安装了电视,两年时间就实现了上市,一路强势发展。这则消息触动了鄢礼华的神经。
  “把它拷贝过来!”
  这似乎是一个感性而盲目的决定。因为此前的鄢礼华与媒体从未有过交集,如果一定要说他曾与“媒体”二字有过什么联系的话,恐怕只有多年前就读于福建广播电视大学这件事儿了。但是多年检察官生涯练就的敏锐判断能力和家族经商传统赋予他的商业基因还是让他一眼就瞄准了其中隐藏的巨大价值。回忆当初的决定,鄢礼华说:“当时的想法并不复杂,但我知道做媒体首先必须有稳定的受众。很多媒体都苦于收视率、发行率低,而每座城市每天都有那么多的市民乘坐公共汽车出行,这么一个庞大的资源为什么不把它发掘出来呢?”
  2003年1月1日,厦门的100辆公交车上,出现了移动电视这个新面孔。将电视挂上公交车的就是刚刚成立不久的世通华纳公司。4个月后,世通华纳的业务范围已经遍布厦门的600辆公交车。2003年9月,世通华纳下属品牌“城市T频道”试运营。当时,全国不少城市的公交车上都出现了移动电视,但很多公交电视的内容主要以广告为主,对乘客没有任何吸引力,甚至招致乘客投诉,不少公交公司干脆将电视声音关掉,只剩图像,这样的公交电视变成了一种摆设。世通华纳推出的“城市T频道”,不单有广告,更多的是贴近市民生活,短小精悍的节目,为的就是让公交电视有“内容”可看,让乘客乐意看。2005年,世通华纳在厦门市场创造营收超过2000万元的经营业绩。
  与鄢礼华一样看好公交移动电视发展前景的还有手握巨资的风险投资商,2005年底,世通华纳进入风投的视野。2006年经过两轮融资,世通华纳成功引进4500万美元的风险投资,是2006年国内传媒企业获得的最大笔风险投资。在巨额资金的驱动下,世通华纳开始在扩张的道路上一路飞奔:2006年3月,成立世通华纳南京分公司和青岛分公司;4月,广州分公司成立;5月,杭州分公司成立……2006年底,推出移动电视全国联播网——“卖动传媒”和卡通形象大使“卖动小子”。凭借着一个城市从洽谈签约到完成终端安装及车辆相关改造任务只用两个月的效率,世通华纳在9个月内就把势力范围扩展至全国33个中心城市及省会城市的公交路线,共5万辆公交车、8万台电视收视终端,城市日覆盖人群达2亿人次。
  世通华纳扩张速度之快令业界称奇,杭州分公司总经理苑晓对此总结道,“世通华纳工作的最大特点就是速度,‘举枪就打,不要瞄准’。”而一名普通员工对公司的评价是,“我们公司现在是一匹带有浓厚文化色彩,不按牌理出牌的土狼”。
  下属的话让鄢礼华不禁莞尔,“他们还是没有领会我的话里的精髓呀!‘狼’的最大本质就是追求速度,而且是准确的速度。这是行业的领航者必备的素质,也是世通华纳企业文化的核心价值。过去一年来,世通华纳的发展速度确实很快,在集团内部也有很多变革,比如总经理的淘汰、绩效考核,所有的管理系统要快速地推进,员工也有一个适应的过程。但实际上,我们的速度是一种讲究节奏的速度,该快的时候要像狼一样快速扩张,该慢的时候也会慢下来”。
  鄢礼华十分欣赏苹果的CEO,比尔·盖茨的老对头史蒂夫·乔布斯。乔布斯有着超出常人的与众不同的理念和做事方式,在他的带领下,苹果发展的加速度达到有史以来的最高。鄢礼华认为,中国企业应该从中吸取经验,即企业要发展,必须追求速度,特别是公交移动电视,与此相关的资源都属于稀缺资源,你的动作慢了,资源可能就成别人的了,到时再想获得这些资源,就要付出更高的价码。但是追求速度也要有技巧、有节奏,要清醒理智地对待速度,这也是世通华纳能够有现在这种规模的根本原因。鄢礼华回忆,世通华纳成立仅半年时就在厦门取得了不错的业绩,而从全国范围来看,当时国内公交移动电视刚刚起步,市场尚未开发,想要进入一个城市也十分容易,因此世通华纳试图将厦门模式向全国铺开。结果发现,所需资本太过巨大,一旦继续扩张,资金链必然断裂。而且扩张的速度越快,经营管理的难度就越大,扩张快变成死得快。在巨大的市场诱惑面前,鄢礼华果断决定撤出,退回厦门韬光养晦,等待时机,同时在厦门摸索出移动电视的整套发展规律,培育了扎实的管理基础。直到2005年底,随着户外媒体的迅速发展和市场的成熟,风险资本竞相涌入,世通华纳通过对资本市场的成功运作,解决了资金问题,才放开手脚向全国挺进。
  除了资本的助力和对速度的准确把握,世通华纳的成功还得益于科学灵活的扩张战略。世通华纳在全国大部分城市都跟当地广电系统形成强强合作。根据每个城市移动电视业务成熟度的不同,采取不同的合作方式:在广电系统自身的移动电视平台发展成熟的城市,世通华纳选择作广电传输的股东或是广告的总代理;在其他城市,世通华纳则是市场运营、内容提供和终端维护三位一体,固定给广电传输费用和内容审查费用。因地制宜的合作方式使得世通华纳能够在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中灵活穿梭。在网络布点方面,只选择商业经济状况较好,居民生活、文明水准较高,公交车车况较好的城市进行移动电视资源的拓展,从而保证了资源的较高回报。
  
  给别人他想要的,才是有价值的
  
  在实战中的学习、积累,让鄢礼华对媒体有了独到的认识并总结出了一套全新的“全效传播”理论。依据媒体的传播效果,他把媒体分类为全效传播、显效传播、有效传播、弱效传播四种。他认为相对于其他媒体,公交车移动电视空间的封闭性,接收内容的强迫性和黏着性,广告信息的重复性及由此带来的即时性促销效果,使公交移动电视成为最具有全效传播价值的媒体。但是,区域局限性已经成为目前公交移动电视产业发展的制约因素。划地而治、分散经营导致公 交增值资源的浪费。2006年底,鄢礼华整合全国33个网络布点城市的庞大资源,推出了“卖动传媒”这一全国公交移动电视广告联播网。按照鄢礼华的设想,它是连接着买卖双方(乘客和广告商)的高效平台,对乘客而言,这是个全效的城市购物指南,对商家而言,这张网整合着全国的移动电视资源,乘客一进入公交车,就要全程接受移动电视传播的广告。
  那么,怎样才能实现广告客户的投放利益?如何有效指导市民的消费生活?
  结合厦门的成功经验,鄢礼华总结了三大法宝,即完善的广告发布管理、精良的内容制作和及时的终端维护。鄢礼华认为,内容、广告、技术是移动电视发展的基础,对于一个移动电视运营企业而言,三者缺一不可,否则,这个企业就无法在市场上发出自己独立的声音。
  鄢礼华强调:“我们不仅是广告平台,更是电视媒体。”既是广告平台,又是媒体,既要做到广告“效果为王”,又要有媒体的影响力和美誉度,世通华纳要做的,其实比传统媒体和广告平台更加复杂。但归根结底一句话, “给别人他想要的,才是有价值的”。
  对于广告主而言,要想实现有效的宣传推广,引人注意的内容、正确的投放地区、正确的媒体渠道以及锁定目标受众这几点都是至关重要的。面对纷繁复杂的推广渠道,广告主疲于分辨什么样的渠道、什么样的投放模式才是最有效的。因此,卖动传媒在为广告主制定广告投放计划时,不只是简单地将广告的投放频次、地区推荐给广告主,而是融入对客户产品的理解与分析,将一整套适用于公交电视媒体的投放策略和建议全盘展示,设身处地为广告主着想,为所投放的广告效果着想。卖动传媒还有一套完备的全国资源调配系统,可以非常迅速地了解全国公交移动媒体平台详细的使用情况,为广告主提供有效、及时的资源配比,从而制定自己的菜单式投放策略。为确保广告的播出效果,卖动传媒在设备采购、安装以及后期维护上都有着一整套完整的运维体系。与此同时,鄢礼华还花巨资聘请CTR等第三方权威监测机构对当地的车辆设备情况进行抽查,一旦发现问题立即上报。
  2006年4月,世通华纳移师北京并斥资5000万元设立了影视制作中心,负责公交移动电视节目的策划、制作和管理。同时,还在全国各地设立内容制作基地。在内容制作方面,力求打造“最接近市民的媒体”,满足市民的消费需求,指导市民的消费生活。卖动传媒基本采取“广告+内容”的节目架构,而其有别于国内其他公交移动电视公司的一大特点是,“卖动传媒”巧妙地将广告与内容进行有机结合,使“广告”对“内容”实现和谐植入,让广告依托于吸引观众目光的实际内容而存在,把受众的关注度价值最大化,从而转化成广告的“效果为王”。鄢礼华说: “每个城市都有75%的市民依赖于公共交通系统,我们必须严格审视每个城市的市民需求。虽然是无聊的时间,但不能传递无用的信息。内容永远是媒体的生命线。我相信移动电视只有这样去打造,这个媒体才有未来。”
  
  亮出你最快的剑
  
  凭借着iPod、nano、视频iPod以及迷你Mac等产品,苹果电脑继续行走在技术浪潮的最前端,身后尾随着来自全球的模仿者和抄袭者,但乔布斯却不屑一顾,甚至讽刺道,“那些产品就算是人家送你一台,你也不会拿来用。”这是乔布斯的高明之处,他不仅制造“酷产品”,更善于制造“酷文化”,这些是竞争者怎么也无法拷贝的。
  大洋彼岸的鄢礼华同样充满自信,“世通华纳现有的文化不是靠口号喊出来的,而是一个行为习惯的综合,我说世通华纳不担心任何竞争对手的原因就在于此。我所有的资源都是相对开放的,但想拷贝太难了。”
  鄢礼华倡导的是一种“亮剑”精神。在他看来,亮剑精神必须具备四个要素:勇气、坚韧、执行、方法。勇气是成功的前提,狭路相逢,勇者为胜;坚韧是生命的脊梁,一息尚存,战斗不止;执行是组织的灵魂,赴汤蹈火,使命必达;方法是成功的保证,剑锋所指,所向披靡。
  在弥漫着亮剑精神的世通华纳,从高层到普通员工,所有人都如同李云龙率领的独立团战士一样,乐观、生气勃勃,充满了非同一般的责任感和自豪感。听听集团影视制作中心一名普通员工的话:“静静欣赏窗外盏盏灯花绽放,一如为我们加班而上演。我们似乎离不朽不远啦。俗话说得好,‘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雷锋董存瑞’。机会就在前方,同志们好好把握好好加油!!!”
  鄢礼华是如何把自己崇尚的亮剑精神注入世通华纳骨子里的?翻翻世通华纳的内部读物或许可以窥其端倪:
  “除非你自己放弃,没有人能够阻止你;除非你自己要停下来,没有人能够拦住你;除非你自己要躺下,没有人能够打倒你。”
  “这里体现的是气势、是人格、是胆略;是‘宁肯站着死决不跪着生’的气节;是遇强更强越挫越勇的斗志;是对事业的热忱和执着。”
  字里行间充斥着激情、鼓舞、号令,此外就是诠释亮剑精神的案例、故事和员工的心得体会,读来想让人不热血沸腾都难。而在对员工的激励和引导过程中,CEO鄢礼华同样身体力行,并且扮演着一个充满激情的“布道者”角色。
  “我觉得李云龙具备中国男人史诗般的性格,他最大的性格魅力就在于速度和有效的决策。他的性格和气质决定了他的部队的命运。同理,企业文化的落实也跟一个企业的领导者有莫大的关系,企业文化不是口号,是一个行为习惯。不是你要求组织的成员这么做,他就会这么做,而是自上而下,由上面的、准确地说是CEO的行为习惯影响着身边的人和下属来不断推进的。”
  其实不论是“亮剑”还是“狼”的比喻,核心追求就是两个字——“速度”。2007年1月,世通华纳的全国布局和资源整合已基本结束,工作重点转入各地分公司的内部整顿和广告业务的拓展。鄢礼华要求自己在2007年的第一个月,必须跟全国2000多名员工中的每一个人都见上面,让他们听上自己一堂课。
  “我自己都是按照这种速度要求我自己。今年1月份我狂飞了22个城市,简直就是‘空中飞人’。有时一天跨两个城市,每个城市站着讲5~6个小时的培训课程,等于一天连续讲8堂课,也算是破了中国CEO的纪录吧!第一传授企业战略,第二授之以渔,第三就是企业文化。有时想想,作CEO真是一个大体力活儿。”说着说着,鄢礼华不由有些感慨。
  单纯的激励和引导无异于画饼充饥,收入待遇尽管俗气,却是增强企业凝聚力不可或缺的,更重要的还有员工的成长与发展。据鄢礼华介绍,世通华纳的员工收入在新媒体行业属中等偏上水平,对于一个新生代企业已是难能可贵。在员工培训方面,鄢礼华同样舍得下力 气,每年在这方面的预算达上千万元,培训密度也非常强大,如完善的新员工入职培训、内训师制度、定期的培训和穿插进行的外派培训等,帮助员工快速成长,适应公司的文化氛围。用时下流行的说法,鄢礼华正着力打造一个学习型团队。
  
  成功不是靠运气,而是靠抉择能力
   员工称世通华纳为“土狼”,那么CEO就是“头狼”了。鄢礼华却说:“我要做一个有智识的‘土人’。”“智识”,智慧、知识也。“土人”呢?“就是直率,性格率直不去遮掩,有效沟通不浪费时间。比如我很喜欢跟大家现场沟通。刚来北京公司的时候,很多员工不习惯我这种工作方式,他们更习惯毕恭毕敬地汇报。而我喜欢坐在你的电脑前,OK,看着你的电脑设计告诉你我不满意的地方,直接沟通,然后你就马上修改,Over。不需要专门到一个会议室,找一个时间,做一个方案来汇报,这样只能浪费时间。”
  崇尚速度的鄢礼华说话慢条斯理,时时露出的笑容也绝不会牵动脸上过多的肌肉。尽管内敛,但他并不掩饰自己对成功的渴望。“毫无疑问,我是一个有着强烈成功欲望的人。但我觉得成功不是靠运气,而是靠人的抉择能力。运气大家都是一样的,只不过面对机会时大家的抉择不一样。当年从检察院辞职,移动电视第一次走出厦门又退回来,每一次放弃都有人不理解,但我还是坚持我的选择。我想人的一生就是不断地抉择,在抉择中成长。”
  那么,如何才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的抉择?
  “我常常告诉自己要把三件事做好,第一勤奋,第二自律,第三坚定。勤奋可以让人吸收大量信息和知识,自律让我们对自己高标准定位,坚定使人对自己的选择专注于心。其实抉择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但一定要坚定不移,一旦做出了选择,就要把它做到完美,愿意付出热情,并且自动自发地为之奉献。如果一群人都拥有专注于一件事的共同信念,那么他们就可以主宰一切,摧毁一切障碍。”
  韦尔奇曾经用4个“E”概括一个成功的领导人必备的素质:Energy,充沛的活力;Energize,激发别人的能力;Edge,决断力;Excute,执行力。4“E”箴言在鄢礼华的身上一一体现,但他说自己还未成功,因为世通华纳还不完美。
  “世通华纳不仅要做全国最大,更要做最受中国人喜爱的移动电视。这是不是就是完美了呢?”鄢礼华也在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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