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此文通过对豫剧新编古典戏《云锦人家》中主要配角张彦的艺术形象的表演分析,实例说明如何把一个小人物形象演活。
　　关键词:戏剧小人物;舞台表演;演活
　　
　　2008年之春,应周口市青年豫剧团之邀,我在该团倾心打造的新创古典戏《云锦人家》中饰演了主要配角张彦。这部戏在当年的初冬时节参加了河南省第十一届戏剧大赛,荣获了金奖,我本人也获得了文化表演一等奖。
　　我是文武小生行当,曾塑造了杨宗保、陆文龙、商林、李彦贵、李春华、张志诚等一系列的小生艺术形象,这些都是正面人物。而《云锦人家》中的张彦也属于小生行当,但却是反面人物。如果要想演好这个角色,那么就要深挖剧中人物的内心世界!
　　剧中张彦的本质就是一个极端利己的现实主义者,同时他又具有多面性,只要抓住这一点一面就能把这个小人物给演活。下边,我选择几个剧情片段来阐明我是怎样把张彦的艺术形象活灵活现地呈现在舞台上的。
　　在第一场“喜日之变”中,张彦面对爱情是极度渴望与相当会事,面对灾难却是极力逃避与选择退路。我饰演的张彦满怀喜悦与充满信心上场,欢快地唱出“拜师学艺数冬夏——张彦俺定要捧归牡丹花”。他拜师学习云锦技艺,在枯燥单调的生涯中爱上了师傅的女儿紫霞。他感觉自己又聪明又帅气,一定能够得到师妹的青睐。但这场爱情,他是要与敦厚踏实的师兄韩成竞争的。为了得到师妹,颇有心计和头脑灵活的张彦利用初具的“市场经济意识”和一张伶牙利口帮助他人在生意场中依靠讨价砍价而获得了不少好处,他再用积攒的金钱买来一只金钗要讨好师妹。我在讲述张彦怎样帮人砍价的时候,表现地是那么洋洋得意,把他的那种小聪明刻画地淋漓尽致。我在演到与紫霞退让金钗的过程中,情不自禁地要亲吻她。这个细节,我既表现出了张彦对师妹热烈地、火辣地爱,又表现出了他的情爱中还夹杂着一点色情张狂和婚姻功利。当官兵把福祥元给团团围困要把师傅福祥伯押走问罪时,张彦表现出了极大的惊恐万状与明哲保身的态度。这时候,韩成挺身而出,把所谓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的头上,二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张彦英俊阳光的外表与萎缩胆怯的内心世界同时也展现了观众的面前。在这一场戏中,他对待爱情与灾难是从现实主义出发:得到了爱情,也就成为福祥元的继承人,成为云锦技艺的掌门人;灾难面前采取明哲保身的态度,就可以远离灾害,避免引火烧身;灾难降临之后,他没有想着与师妹一起为振兴福祥元去努力奋斗,而是已经有着新的想法。
　　在第二场“陋巷金凤”中,张彦面对即得的权势极力巩固与攀爬,面对失去的爱情极度地渴望再次得到。时光飞过,三年之后,因献锦而升任皇家织锦署掌握着实权的张彦好不春風得意地登场唱到:“新皇登基气象变——这一回要发大财把身翻!”他通过向皇家进献云锦和掌握着织锦技艺而在皇家织锦署里谋取了一个实权,为了得到更多的经济回报,他来到府邸拜见到金陵督办云锦寿礼的梁丞相。这一情节,我着重表现出张彦对高官卑躬屈膝、阿谀奉承之媚态,把这个从社会底层艺工一跃成为吃皇差的御用艺官的巨大变化刻画地入木三分。当梁丞相说起二十年前在金陵之乱中丢失的女儿脖子上挂有一个玉坠时,我的表演先是一愣,紧接着眼珠一转。这一点细小的表情变化表明张彦已经感知到当年在一起做工的师妹很可能就是梁丞相丢失的女儿,自己一定要打探清楚,见机行事。一来可以得到梁丞相的感谢与厚爱,二来也可以借机与师妹喜结良缘,依靠婚姻取得更高的官位。当他见到师妹后,没有表现地那么性急与焦躁,这一点表现出了张彦的练达与成熟。他先面对神龛向死去的师傅痛哭流涕地跪拜,他的虚情假意因为伪装地过于逼真,因而打动了师妹紫霞。在这里,我既要表现出张彦跪拜、痛哭的逼真动作,又要揭示出他的这些行动是装给师妹看的、是虚假的。这一次,他又带了一个漂亮贵重的首饰要送给师妹做订婚之物。然而,痴情守信的师妹再次拒绝了他。这一场戏,他的现实主义得到了升华!
　　在第四场“舍妹之痛”中,张彦变换了一个新的面孔。在爱情绝望的时候,他只剩下对权势的守望。为了讨得梁丞相的欢心,他当起了说客,要劝从狱中归来的师兄韩成为了师妹紫霞的前程和名望而隔断青丝。张彦劝韩成时,唱到:“师妹是仙女落凡尘——师兄啊,真爱、假爱,是放、是捆,你要自己思忖、自己思忖!”这段戏唱地是那么沉稳、真切,一字一句向刀子一样在捅韩成的心;这里也更加表现出了张彦的现实主义,我得不到师妹就敢于放手,难道师兄你就不能想开么?我们是现实中人,不是理想主义者。
　　在第六场“生死绝恋”中,张彦的一个表现令剧情大转,也地塑造出了这个人物的更深层面。从整个戏来看,张彦是一个反面典型,如果生活在今天应该是一个社会的大混混和“宠儿”,但他的性格和所作所为的却令所有的正直人士生厌与不齿,他是一个披着“美”的外衣的“丑”人,但也就是在这一场戏中的结尾,表现出了他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即他的心是丑的但不是恶的。剧中刘公公立逼梁丞相贡出福祥元云锦真品做太后的寿礼,然而只有韩成与紫霞二人的默契合作才能织出真品。韩成已被梁丞相暗中命张彦害死,真品织不出来,梁丞相就要被皇帝问罪。气急败坏的梁丞相把一切责任推到了张彦身上,面对从天而降的杀身大祸,张彦交代了一个石破天惊的内幕:原来他只是制造了一个韩成被推下扬子江而死的假象。这一情节的设置使剧情峰回路转,挽救了众人。这也点化出了张彦本质还没有变坏、变恶,他只是一个复杂多变的社会现实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