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服务国产民机的租赁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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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年前,股神巴菲特旗下公司要进军中国航空租赁市场的传闻甚嚣尘上,但今年4月30日,巴菲特在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股东大会上回答提问时表示,其一直没有进入航空租赁领域,因为觉得飞机租赁“是可怕的业务”。
  不过,在中国市场,却有一批“大胆”的公司不仅不惧怕这一“可怕的业务”,还乐在其中,并迅速发展壮大起来。究竟,航空租赁业务存在怎样的风险?中国航空租赁市场的发展现状和未来前景如何?《大飞机》杂志就此专访了浦银金融租赁股份有限公司副总裁甘霄宁。
  《大飞机》:中国融资租赁行业的发展起步较晚,进入航空租赁领域的时间就更晚一些。因此外资融资租赁公司长期占据着中国飞机租赁市场的大头,但中资租赁公司近年来发展很快,目前已有中银租赁、工银租赁、国银租赁、渤海租赁和长江租赁等规模较大的公司。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市场,浦银租赁是如何确定自己的竞争策略的?
  甘霄宁:浦银租赁与其他开展飞机租赁业务的金融系租赁公司在股东构成上有明显的不同,我们的股东有四家,其中上海浦东发展银行和上海国有资产经营公司具有金融产业背景,中国商用飞机有限责任公司和上海龙华国际航空投资有限公司具有航空产业背景。因此我们在成立之初就确立了“融资+融智”的经营理念,借助浦发银行在金融服务领域的丰富经验和品牌影响力,依托中国商飞在航空领域的经验技术积累和产业链专业化优势、上海国有资产经营公司的金融整合能力、上海龙华国际航空投资有限公司的航空服务资源,以满足客户需求为导向,快速响应和决策,为客户提供更加专业化、个性化和创新型的飞机租赁产品和服务方案。
  公司在开展航空租赁业务前,对飞机租赁行业和国内飞机租赁市场进行了详细调研,结合公司的发展战略和规划,制定了在发展初期以国有大型航空公司及其控股的地方国有航空公司为主要营销对象,机型以主流窄体飞机为主,重点发展经营性租赁业务的阶段性营销和竞争策略。为此,公司制订飞机租赁业务操作流程,购置专业飞机价值和评估数据库,招聘有丰富飞机退租处置经验和工程技术背景的专业人才,为业务的顺利开展奠定了基础。
  目前,我们公司的机队规模23架,飞机资产约88亿元人民币。其中,波音737-800飞机19架,787飞机2架,空客A330飞机2架,平均机龄1.45年。经营性租赁飞机占比75%,项目均采用SPV保税租赁模式,在天津、上海、厦门自贸区开设29家项目公司,航空公司客户包括国航、东航、南航、山东航空、厦门航空和华夏航空等。
  我们希望通过专业、优质、高效的服务,为客户解决融资需求,创造价值。在认真学习国内外先进管理经验的同时,遵循可持续发展的原则,积极探索专业化发展、差异化经营、国际化视野的运营模式,全力打造浦银金融租赁股份有限公司的品牌特色和企业形象,以良好的业务基础、优质的产品服务、专业的精英团队努力成为具有核心竞争优势的现代金融租赁服务企业。
  《大飞机》:浦银租赁如何看待未来5年~10年中国乃至全球的航空租赁市场?浦银租赁对未来有些什么样的愿景和规划?
  甘霄宁:最近几年,我国民航运输业保持持续稳步发展,航空公司的利润也大幅增长,飞机订单和交付数量不断创出新高,运力需求旺盛,低成本航空发展迅速,国内新成立航空公司和民营航空公司上市的步伐都在加快。民航运输业的发展助推了航空租赁市场的繁荣。我认为,近几年航空租赁业的发展呈现出五大新特点和新趋势:
  一是经营租赁飞机占比不断增加。根据统计,经营租赁飞机在全球机队中的比例从1990年的11%增长到2014年的40%。据ASCEND和波音公司预测,这一比例将在2020年左右超过50%。经营租赁作为航空公司引进飞机的方式之一,正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这一业务模式经过几十年发展,从机型定价、合同文本、飞机交付、资产管理、税务结构、飞机退租到飞机处置都已经积累了丰富的数据和经验,形成了完整的产业链。
  目前,飞机经营租赁业务已经被广泛认可,而且有较好的投资收益,飞机处置及余值风险管理已经有成熟的经验,相比其他飞机租赁方式,经营租赁有其独特的优势。因此,我判断,租赁飞机在航空公司飞机引进中将会占有更高的比例,发展空间十分广阔,在未来飞机融资业务中将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二是单通道窄体飞机受到市场青睐,租赁公司飞机订单储备丰富。从目前飞机租赁公司的资产类型分析可以看出,波音737和空客A320最受租赁公司青睐。其中,波音737NG机队规模达到2507架,空客A320系列达到3198架。在宽体飞机中,空客A330和波音777、767占比最高。
  近年来,全球航空运输发展迅速,市场对飞机需求旺盛,单是租赁公司持有的未交付飞机订单就超过2800架。因此,飞机主制造商订单交付压力大增,飞机月产量不断提高。比如,2014年10月,波音宣布将畅销窄体机型737的产量从每月42架增加到2018年的52架;一年后,空客也宣布到2019年将A320的产量提高到每月60架。目前,两家主制造商的订单储备丰富,可持续交付至2024年。
  随着新机型的首飞和投入运营,空客A320neo、A350和波音737MAX、787等新机型也逐渐受到租赁公司的青睐。
  这就产生了第三大特点,那就是随着新机型投入运营,现有机型的余值压力增大。上述新机型的订单储备很丰富,空客A320neo和波音737MAX的确认订单已经超过7000架。长远来看,新机型投入运营会给同座级老旧机型未来的余值带来较大压力。
  不过,这也需要一个过程。因为目前新机型的市场保有量还比较小,市场普遍认为,到新老机型的保有量相当时,老机型的市场价值才会出现较大幅度下降。以目前近5000架窄体飞机的规模计算,考虑到波音和空客增加飞机产量、新机型采购价格、航空燃油价格等因素,新机型带来的影响可能要到2020年左右才能充分体现。在此之前,窄体飞机的市场价值仍将保持稳定。   第四大特点是资本市场青睐飞机资产,租赁行业出现兼并重组热潮。由于飞机资产具有单价高、技术含量高、易于变现、移动性强、保险和运营管理体系健全、登记和法律保障体系完善、保值增值等优点,成为避税、分散风险等投资的首选资产。继李嘉诚旗下资本购置60架飞机资产,正式进军飞机租赁业后,一些香港富豪也纷纷进军飞机租赁业,飞机资产的独特优势正吸引越来越多投资者的关注。在目前优质资产稀缺的背景下,飞机资产在未来一段时间内还会受到更多资本的追捧。
  资本的追捧也促进了行业的洗牌。2013年,Aercap收购ILFC成为全球最大的飞机租赁公司。此后,业内的兼并重组愈演愈烈,如海航旗下的渤海租赁全资收购Avolon。此外,目前有国内的租赁公司正在积极竞购AWAS等飞机租赁公司。
  第五个特点是飞机租赁融资市场环境得到持续改善。随着美国经济的企稳,飞机租赁融资市场环境持续改善,通过出租人融资、资本市场融资、商业贷款、私募基金、税务结构融资等业务的开展都很顺利,但出口信贷的融资方式审核还较为严格。具体而言,银行贷款、租赁公司融资、资本市场融资仍然是目前主要的融资方式,其中资本市场融资和出租人融资增长较快。
  只要民用航空业稳步发展,航空公司有飞机融资需求,飞机租赁就有发展的机会和空间。我们也针对航空租赁市场的新变化和新趋势,结合浦发银行的五年规划制订了公司航空业务发展规划。公司未来将按照“一个特色、两个坚持、三种能力”的要求开展航空租赁业务,即用三年时间,打造服务国产民机及全产业链的航空租赁业务特色品牌,坚持航空租赁业务专业化和国际化的方向和目标,初步形成境外营销、资产处置、直接采购三种能力,争取到2017年末使机队规模达到40架,资产规模达到100亿元。
  《大飞机》:浦银租赁以支持国产大飞机战略为己任,力图打造一个全产业链的租赁品牌。如今,国产ARJ21新支线飞机已经投入航线运营。浦银租赁在帮助国产民机开拓市场及服务客户等方面做了哪些工作?
  甘霄宁:中国商用飞机有限责任公司持有我们公司6亿股股权,占比20.34%,我们公司的两名董事和监事会主席由中国商飞公司委派。浦银租赁自开业以来,就与中国商飞公司密切协同,以公司航空业务部为主与中国商飞公司市场销售部、金融服务中心及下属企业客户服务公司保持紧密联系,双方在航空市场预测、飞机交付和退租流程、飞机价值预测和余值管理、飞机融资及交易结构设计等方面开展了多次交流和座谈活动。浦银租赁公司的航空业务部连续三年参加了中国商飞公司举办的客户大会,对国产民机的研发和市场销售提出了一些建议和设想。
  具体来说,在ARJ21飞机方面,浦银租赁为ARJ21-700飞机106架机提供了融资租赁服务,并设计了多种交易结构和融资租赁方案。浦银租赁努力打造一个国产民机的融资租赁交易平台,创立一种满足交易各方需求的融资模式,对国产民机的销售和融资进行大量的探索和尝试。未来,浦银租赁也将一如既往地支持国产大飞机C919的国内及海外市场开拓。
  《大飞机》:巴菲特把飞机租赁称为“可怕的业务”,提示大家这是一个高风险行业。请您谈谈浦银租赁是如何进行风险管控的?
  甘霄宁:飞机融资性租赁面临的风险主要是信用风险,经营性租赁面临的风险则主要包括余值风险、利率风险、流动性风险、信用风险、集中度风险等。我们根据飞机租赁业务的特点,在制度流程设定、组织结构设立和专业人才引进方面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最大程度地控制和规避飞机租赁业务可能面临的风险。
  浦银租赁制定了航空租赁业务操作规程,编制了年度租赁项目投向指引,对飞机租赁业务的开展和风险防控提出了具体要求。公司先后拟订了针对飞机经营租赁项目的报价管理办法、尽职调查模板文件、项目审查办法、放款管理办法、租后管理办法等规范性文件;先后发布了项目公司的各项管理制度,包括境内项目公司管理办法、项目公司财务管理制度、项目公司风险管理办法等,为飞机租赁业务有序开展奠定了制度基础和流程依据。
  为适应飞机租赁业务发展需要,浦银租赁在原有航空业务团队的基础上,于2015年4月成立航空业务部,明确岗位职责,制订了航空业务发展计划,完善了部门内部工作流程。同时,公司还成立了资产管理部,专注于飞机资产租期内的持续监控和管理。2015年,我们又通过社会招聘引进了两名有航空技术背景的专业人员。目前,我们的团队具有丰富的航空工程技术背景和飞机退租处置经验,营销和技术人员比例协调,具有较强的市场开拓和风险防控能力。
  《大飞机》:国家对发展航空租赁非常重视,2013年底国务院办公厅还专门印发了《关于加快飞机租赁业务发展的意见》(国办发〔2013〕108号)。您对行业的发展有哪些建议?
  甘霄宁:国家对航空租赁业的发展非常重视。2014年3月,银监会正式发布《金融租赁公司管理办法》,允许金融租赁公司试点设立子公司。这对引导金融租赁公司纵向深耕特定行业,提升专业化水平与核心竞争力提供了制度支持,有利于金融租赁公司的专业化、国际化发展。
  近几年,我国航空金融租赁市场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市场参与主体也逐渐增多,但与全球成熟的航空金融租赁市场相比,依然处于起步阶段,在发展过程中仍有一些问题值得重视。
  首先,我认为要关注现有政策的落地和实施。航空租赁的产业链较长,参与主体较多,租赁期限较长,涉及的政府部门较多。《关于加快飞机租赁业务发展的意见》作为目前航空租赁领域最权威的政策文件,高屋建瓴,但其中一些具体政策的执行还需要国家相关部委如财政部、税务总局、海关总署和外管局出台配套实施细则。此外,也要保证相关支持政策的稳定性和连续性,促进航空租赁业可持续发展。
  其次,国家应根据航空租赁业的行业特点和发展规律,继续推动和支持自贸区和保税区对飞机租赁业务的政策支持,特别是在增值税改革全面推行后,继续加强财政支持力度和税收优惠政策的执行,在保证存量业务继续开展的同时,拓展新业务。我们可以借鉴一些国家在税收、法律、折旧政策等方面的经验和做法,培育良好的市场环境,打造中国的航空租赁产业平台,更好地参与国际市场竞争。
  最后,要加快对专业人才队伍的培养。市场竞争最终是人才的竞争,航空租赁业要面对全球竞争,必须拥有国际化的人才队伍。我国航空金融市场起步较晚,专业性人才不足是行业发展的软肋。另外,我国的航空租赁还没有经历过一个完整的租赁周期,缺少对飞机余值管理、飞机处置和二级市场营销经验,这些都是需要重点关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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