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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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天,闲坐,这样的天气和时节很适合读龙应台的目送。
  这样一处细节让你的心顿时很温柔:很多很多的孩子,小小的手,圈在爸爸的,妈妈的手心里,怯怯的眼神,打量着周遭。铃声一响,顿时人影错杂,奔往不同方向,但是在那么多穿梭纷乱的人群里,我无比清楚地看着自己孩子的背影~就好像在一百个婴儿同时哭声大作时,你仍旧能够准确听出自己那一个的位置。……这样一段文字,扯的心生疼生疼:每个礼拜到医院去看他,是十几年后的时光了。推着他的轮椅散步,他的头低垂到胸口。有一次,发现排泄物淋满了他的裤腿,我蹲下来用自己的手帕帮他擦拭,裙子也沾上了粪便。……这样一段描述,让你禁不住泪眼婆娑:火葬场的炉门前,棺木是一只巨大而沉重的箱子,缓缓往前滑行。没有想到可以站得那么近。雨丝被风吹斜,飘进长廊內。我掠开雨湿了前额的头发,深深,深深地凝望,希望记得这最后一次的目送。……读着这样的字,不想念父亲,怎么可能?!
  那些年常常奔波在看望父亲和上班的路上。父亲长年躺在床上,日子不富裕的我没有想过给他买轮椅,父亲已经躺起了褥疮,躺得麻木,没了痛觉。我能做的就是每次看望父亲,让大哥帮我把父亲从床上挪到院子里,让父亲晒晒太阳,给父亲洗手,洗脸,洗脚,清理埋在指甲缝里的粪便和污垢。做完这些便坐在父亲身旁,不说话,静静地看着父亲,父女之间享受着这一刻越来越少的相聚时光,我看着父亲那般眷恋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每一次离别都成了永别。……父亲是真的依恋我,哪一次都是拉着我,口齿不清的要求我带他走。年轻加上日子窘迫,连尽孝都打折,忙,便成了我推辞父亲的借口。而且一而再,再而三。……想起那天上午,是个周末,嫂子打来电话,说父亲走了,一碗饭吃到最后一口走了。我木木的,像被掏空了心一样,坐在床上,没有一滴泪。当我站在父亲的床头,看着父亲蜷着一条腿,顿时泪如雨下。……父亲很平静,也很安详,他终于彻底脱离病痛去找母亲了!母亲才是父亲这一生对他最体贴的人!……
  龙应台说: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父亲的一生若是要用一个词来评价的话,我想我能选择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大智若愚!父亲的一生很平凡亦很简单,不是达官显贵,也没有锦衣玉食的生活,父亲和天下万万千千的父亲一样很普通,印象里父亲永远是一身中山装,旧了再补,补了再穿,干净,朴素是父亲的一惯风格,父亲爱整洁,打记事起,我就记得不论是父亲的办公室还是住室总要保持一尘不染,书桌永远是那么干净整齐,各类书籍材料永远是井然有序的摆放,现在我知道有条不紊就是那时父亲的做事风格,记得小时候每逢假期我最开心的事就是跟着妈妈去看望父亲,父亲的单位离家有近百公里的路,小时候我最盼望的就是汽车飞奔而来,最幸福的莫过于看着车窗外离父亲的距离越来越近,那些幸福的时光啊,老让我想别长大,就这样!让光阴停留驻足定格!那一刻,老让我觉得永远可能就是这幅模样了吧……
  九岁那年,父亲去武汉出差带着我,那是我第一次从大山里走出去,走到那么大的城市,那次跟着父亲汽车辗转到火车,那种开心和兴奋呀,自此而后,人生岁月再怎么斗转星移,灿烂一时,我再也没有过那样的心境了!自小妈妈就由着我的一头长发,但过分的娇宠九岁的女孩了偏爱长发却不会打理,那次跟着父亲小半月的时间,现在回想起来依然很清晰的记得每天清晨父亲小心翼翼的给我梳头扎发辫的情景,父亲那双被岁月磨出老茧的大手很轻很轻的生怕扯疼了弄丢了女儿的一根发丝就那样柔柔的抚过女儿的头,辫起了结满父爱的发辫……跟着父亲过马路,父亲总是那么紧那么紧的牵着我的手,生怕一个松手,我便走丢了……现在想起来这一生再也没有人会那么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怕丢了你!哪怕是自己的爱人!所以我想说,父亲,这一生您是最舍得给我爱的男人!
  小时候父亲总是很忙很忙,在家的日子也总是很少很少,记得父亲每次回家,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扛起铁锹给村里修河或补路,称不上是工程,但是是足够的劳动,把村里唯一供全村吃水的小渠沟沟叉叉清理个够,再把雨水冲损的小路尽可能的修整,每次回家都是如此,为此母亲没有少责怪过,我那时以那么小的年龄跟着父亲看着他干活我也很费解,记得有次我忍不住问父亲为什么回家总是干这个,现在犹记父亲就是那么憨厚的回答我:修桥补路,积福行善!这就是我的朴实的父亲!于默默里教会女儿人生的大理!
  那年我高考,记得那年夏天天气很无常,总是暴雨,终于成灾,桥毁了,路断了,唯一的通讯电话也打不出接不进了,车也停发了,音信全无,我们和外面的世界仿佛是断了!录取的通知从省里到市里再到县里,只是再也辗转不到我手里,而我手里的那枚市级三好生的证件急需上交省招办,我方可进档加分再录进更理想的高校,可是我们被隔离在世界的外面,等父亲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时不我待了,记得也是一个暴雨夜,父亲拉着我抓着一辆路过的货车就往县城赶,那车那个高呀,现在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父亲就那样把我紧紧的护在身下,我所有的胆怯害怕都被父亲的紧紧呵护赶跑了,我觉得有父亲在就是天大的危险我也不怕,父亲就意味着勇气,也是无穷的力量!等一路艰险的赶到,已经来不及了!记得父亲紧握着我的手笑着对我说:妮,没事,咱明年再考!我那时仍然是很懵懂的年龄,不知道选择学校会影响自己日后的发展,只觉得不过一所学校而已,就坚持就低选了一所师范类院校,因为我实在是不想再奋战了!终是因为溺爱我,父亲也没有拗过我!就此我就走上了为人师表的道理,我是从不唯心的一个人,但是在我的人生路上这一次转折确是让我信了命!
  父亲的一生很平凡亦很简单,不是达官显贵,也没有锦衣玉食的生活,父亲和天下万万千千的父亲一样很普通,印象里父亲永远是一身中山装,旧了再补,补了再穿,干净,朴素是父亲的一惯风格,父亲爱整洁,打记事起,我就记得不论是父亲的办公室还是住室总要保持一尘不染,书桌永远是那么干净整齐,各类书籍材料永远是井然有序的摆放,现在我知道有条不紊就是那时父亲的做事风格,记得小时候每逢假期我最开心的事就是跟着妈妈去看望父亲,父亲的单位离家有近百公里的路,小时候我最盼望的就是汽车飞奔而来,最幸福的莫过于看着车窗外离父亲的距离越来越近,那些幸福的时光啊,老让我想别长大,就这样!让光阴停留驻足定格!那一刻,老让我觉得永远可能就是这幅模样了吧……
  儿女们一个个的翅膀都结实了,飞走了,父亲也一天天的苍老了,直到中风卧床……那么凄凉孤独!总是一个人躺在那里,不说话,父亲的日子只剩下默默……也许这一生父亲的爱早就被我们掏空了……父亲用他的一生毫不迟疑地告诉我:父亲的爱没有条件,没有尽头……我欠父亲一个承诺,我永远也忘不了那次我回家看父亲,父亲拉着我的手,我俯在父亲的身边费力的听着父亲混浊不清的话:妮,接我去跟你住!我把父亲接过来了,衣不解带的扶持父亲不到十天的时间,给父亲擦洗喂饭,父亲于又露出了久违的笑,曾经那么熟悉,那么温暖的笑,我看在眼里,酸在心里!那一刻,我真想告慰九泉之下的:父亲安好,勿念!…十天后,我把父亲又送回大哥家,临走,父亲叮嘱我:一定回来接我!我哽咽点头,仓皇而去……我有足够的理由送走父亲,因为我忙工作,忙孩子,我力不从心……我却没有给自己一个理由接回自己这一生最敬爱的父亲!父亲也等不及我这个不能兑现的承诺,父亲走了!一个人!床头是一碗来不及吃完的饭……父亲一生养育了五个儿女,却没有一个儿女在跟前送父亲最后一程!……恸!我欠父亲一个承诺!痛!父亲带着最后的念想一个人默默的走了!留给我再也无法弥补的遗憾!都说父爱如山!可是有哪一座山能承载下如此厚重的父爱!我爱我的父亲并深深的想念!父亲很少入梦,也许是我愧见父亲!夜半梦里只有母亲的身影,我想,只要母亲在,父亲一定天堂那边安好!如许,女儿也暂求心安!父亲,您是我一生最敬爱的人!我爱您今生来世!最后我把我最喜爱的歌唱给您:是我欠了您太多,是我一再的错过……如果下辈子上天还能让我再遇见您,我一定不会错过您!我一定会紧紧的抱着您!深深的爱着您!…………家光公三子德宏,生于1929年7月,初中,住柴林扒。国家干部。卒于2000年3月,葬本村南头,坐西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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