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一楼的老奶奶在窗台上摆了一排小小的花盆，每个花盆里都埋着几颗花种子。“再过些日子，我就能看到五颜六色的花儿了！”老奶奶给这些花种子浇了浇水，然后心满意足地去做饭了。一只刚学会独立生活的小老鼠，悄悄爬上了老奶奶的窗台。小老鼠爬进花盆，准备去啃老奶奶家的纱窗。
　　“谁踩我？我痛！”细细的尖叫声从小老鼠的脚下传来。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脚下的泥土里躺着一颗小小的黑种子。
　　“太好了！”小老鼠立刻捡起这颗小黑种子，准备送进嘴里。他记得他的妈妈说过，种子是很好吃的东西。
　　“别吃我！”小黑种子轻轻地叫起来。
　　“可是我们老鼠就是靠吃这些生存的呀！”小老鼠有点儿委屈。
　　“可是我会魔法，”小黑种子沉吟了一下，“可以不吃我吗？”
　　“什么魔法？”小老鼠问。


　　“其实是所有种子都会的魔法，你想看吗？”
　　小老鼠望着小黑种子：“不会是骗我的吧！”
　　“不骗你！只要把我埋进土里，到了秋天，你还会有更多的种子可以吃呢！”种子说。
　　“那太好啦！”小老鼠立刻开始挖花盆里的土。
　　“请让我到下面的土里去吧！”种子恳求道。
　　小老鼠跳到地上挖了一个洞，然后认真地把小黑种子埋进去。
　　“我也要！”“还有我……”花盆里响起了无数个细细的声音。
　　“一个一个来！”小老鼠又爬上窗台，挨个儿从花盆里找出种子，再跳到地上，终于把种子都埋进了老奶奶窗前的土里。
　　小老鼠每天都来看看。“可以变魔法吗？”小老鼠问。
　　“还不行呀！”种子们一起回答。
　　一场小雨过后，种子們发芽了，那些嫩绿色的小芽只有一点点儿大，但也把老鼠高兴坏了。又过了几天，柳树发芽了，小草也抽叶子了，可是老奶奶的花盆里，还是光秃秃的。
　　“奇怪呀！”老奶奶一边嘟囔着，一边在每个花盆里放上了煮鱼头、鱼肠子、碎蛋壳、煮豆子，这些对植物来说，是最好的肥料。
　　鱼头、鱼肠子、碎蛋壳、煮豆子的香味儿引来了小老鼠，这也是小老鼠最爱吃的美食。“这家的老奶奶可真好！”小老鼠一边说着，一边爬上了窗台，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我们也想吃呀！”
　　“给我们拿一点儿吧！”
　　小绿芽们望着小老鼠嚷嚷起来，于是小老鼠只好爬上爬下地把这些东西搬下来，又按照小绿芽们的要求，把它们浅浅地埋在土里。
　　又过了一阵子，等到杏树和桃树长出花苞的时候，那些小绿芽已经长得高了，并且抽出了一片片新叶，结出了一个个米粒大的花苞。可是老奶奶的花盆里还是光秃秃的。
　　“也许这次买的种子不太好吧！”老奶奶有点儿失望地望着那些空空的花盆，叹了口气。小老鼠还是每天来到这里，他觉得当初小黑种子没有骗他。那么小的小黑种子能长成可爱的小绿芽，再长出小叶子，在他看来简直是最棒的魔法！
　　等到玉兰树开出大朵大朵的白花的时候，老奶奶窗外的空地上，也开出了一大片五颜六色的花。最先开的是二月兰，紧接着是矢车菊，还有风铃草、香雪球……小老鼠在花丛里兴奋地跑来跑去，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美丽的花儿。


　　“呀，我的花儿长腿啦！”老奶奶看到这些花儿的时候，吃惊极了。老奶奶想呀想呀，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花种子是什么时候跑到花园里去的，但是，这总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这个春天，老奶奶没事就坐在窗前看花。每次一看到那些花儿，老奶奶就感觉自己一下子年轻了许多，干什么都很有精神。
　　花儿凋谢了之后，小老鼠果然收获了许多许多小黑种子。但他没有吃掉它们，而是小心地把它们收集起来，保存在自己的洞里。
　　“明年春天，我再让它们变魔法！”这样说着，小老鼠爬进自己的小草窝，甜甜地睡着了。
　　选自《儿童文学》（故事）2019年第9期
　　怪物，儿童文学新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