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污水中潜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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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没有精神追求的人,对物质的迷恋往往可以达到变態的程度。
  你看那个锒铛入狱的官员,回忆起当年有人拍他马屁为他在欧洲庆生,“点了一条鳄鱼尾,那条鳄鱼尾有一米多长!”他讲这话时,眼里依然放光,既有享用了一米多长的鳄鱼尾的得意,又有对无缘这道美味的听讲者的鄙夷。可以想象,这个“味蕾高于天”的家伙,一定在梦中反复温习庆生宴会上令人陶醉的情景。
  我们的心,是一方不大的天地。塞满了物质,精神就被边缘化了;塞满了精神,物质就被边缘化了。在那档著名的择偶节目中,仿佛可以看到一些女子们额头上似勒一布条,上书:“柔荑灭灯,实以君穷!”想想看,对一个“宁肯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坐在自行车上笑”的女子而言,她难道不是已将自己设定成了一席明码标价的“女体盛”?
  在笔者看来,一个人,如果缺乏世俗生活之外的“超越意识”,就会将“此身”的安顿视作天大的事。然而,在“此身”之外呢?我们可怜的灵魂,竟活该被踢进阴沟里在污水中潜泳吗?无数的事实,一次次毫不客气地打痛了脸——越是挖空心思地想安顿好“此身”,越是难以安顿好“此身”,就像钻钱眼儿者对那“终朝只恨聚无多”的金银的渴盼,越想聚得多,越是散得快——金银厌恨奸佞。
  摘自《今晚报》2017年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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