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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书法装饰属于艺术学中一个特定的概念,它的外延涉及到书法艺术、设计学、工艺美术学等多个艺术学科领域。它的内涵丰富,即是书法艺术在发展过程中表现出的主要功能之一,又别于书法艺术。它是在融合了多个艺术学科的基础上而形成的一门新兴独立艺术学科,适应了时代的需要,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书法艺术的发展方向。界定书法装饰的内涵,对艺术发展史、书法艺术的发展及书法装饰学科的研究、学习和开发都将有深远的意义和影响。
关键词:书法装饰 艺术 内涵
一、问题的提出
简单的理解,书法装饰是指书法作为元素在装饰领域中的运用。它是书法艺术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表现出的主要功能之一,任何一位书法研究者、书法教育者、书法学习者或爱好者都能清楚地明了,书写汉字、书法和书法装饰不是一回事,书写汉字的基本要求是正确、工整、便识,目的为了交流,这是指汉字的使用功能;借助于汉字、以书写为手段、加以书写技法,创造出有筋骨血肉、神情意气的汉字形象,如笔画线条的长短、粗细、轻重、潤枯等,结字的平正、险绝、严谨、疏朗等,布局的虚实等,其目的为追求一种特殊的审美艺术效果,这是指书法的纯艺术欣赏功能;而书法装饰是以书法作为元素来美化一定的主体,使其具有美的效果,这是指书法的装饰功能。
作为常识性的知识,现在的人们都知道,书写汉字和书法艺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书法早在汉末就与汉字书写分离而成为一门的独立的艺术学科。在以后长期的发展过程中,汉字的实用书写(写字)和书法艺术在各个不同的历史时期相辅相成,或各自独立发展而而形成不同的形式特征。或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难分伯仲。虽然,书法界为进一步细化这两个概念,又分别称其为汉字的实用书写、实用性书法和欣赏性书法,从而形成了广义的书法(包括汉字的实用书写、实用性书法和欣赏性书法)和狭义的书法(包括实用性书法和欣赏性书法,即“书法艺术”)两个范畴。但无论怎么界定,区分汉字的实用性书写和书法艺术已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然而,在书法装饰领域,人们对书法装饰内涵的认识还是模糊的。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书法装饰定义的界定:二、汉字书写、书法艺术、书法装饰等概念的纠缠不清;三、把汉字装饰和书法装饰混为一谈;四、将书法装饰艺术作为纯书法艺术创作和欣赏等;五、明了书法装饰内涵的意义等。
针对以上问题,本文从界定书法装饰的内涵着手,力图理清书法装饰这一特殊艺术学科体系的发展脉络,以便更好地为设计艺术所应用,为书法装饰艺术的学习者明确学习方向,并为书法艺术创作拓宽路径。
二、书法装饰概念的界定
2.1、书法装饰的含义。单从“装饰”一词的本意来看,是“修饰、打扮”的意思。如《后汉书•梁鸿传》:“女求作布衣麻履,织作筐缉绩之具。及嫁,始以装饰入门。”①《现代汉语词典》解释为:“在身体或物体表面加些附属的东西,使美观。”②“装饰,是美的表现手段之一,简而言之,就是美化其所依附的主体事物以引人注目。装饰是人的本质体现的一种方式,是潜意识的需要,它为人类的设计活动带来了积极而丰富的表征,是一重要的历史现象,也是人类文明的象征。”③
因此,书法装饰,就是以汉字书法为元素来美化一定的主体事物,达到装饰美化的效果。如对器物、建筑等实物的美化,山水自然风光的美化等。它是汉字在实用书写发展到纯艺术欣赏的基础上渐而演为的结果。正如鲁迅先生所说:“尝闻艺术由来,在于致用,草昧之世,大朴不雕,以给事为足,已而渐见藻饰。”④
2.2、书法装饰与汉字书写和书法艺术的关系。由以上分析可知,书法装饰就是用书法来修饰打扮主体事物以达到美的效果。这就把书法艺术与书法装饰严格的区别开来了。书法装饰即不像实用的书法(包括实用的汉字书写)那样只要求书写正确,易知便认,目的是为了交流思想;也不像书法艺术那样强调抒发个性、表现精神,追求情致。而是在书法艺术创作的基础上使字体或书体与载体或被修饰的环境相协调,达到美的效果。它包括笔画和形体的变化、书法作品章法和幅式的变化、或者是载体、技术及色调的变化等。如为了装饰需要,在字体点画上作修饰的鸟虫篆;为适应圆形或半圆形的瓦当、铜镜、瓷器等的需要,改变书体的形体、章法和幅式篆隶体;为达到与环境和谐统一,对书法作品进行装裱、雕刻、模印,如对写在宣纸上的《兰亭序》进行装裱,悬挂于建筑空间上作为装饰品;还有,原作并不是为装饰需要创作,后人经过改变色调等手段改变了其功能,如《泰山经石峪金刚经》,原本为保存佛经而刻,后人将其涂为红色,与青山绿水相辉映,其实用功能逐渐湮没,装饰功能占了主导地位等等。
因此,实用的汉字书写、书法艺术(包括实用性书法)与书法装饰是三个不同的概念,其应用和目的意义都有着严格的区别。实用性书法只要求书写规范正确,易知便识,其目的是便于交流;书法艺术是按照书法艺术的规律创造出美的形象,将汉字的内容及笔画抽象成艺术的表现载体,并以这种载体来表达书写者的情趣和个人修养,给人以美的享受,其目的是纯粹的艺术欣赏;而书法装饰则是通过技术手段美化字体,对一定的主体进行美化,其目的是修饰美化。三者因各自的应用目的不同而独立发挥着不同的作用。
当然,强调三者的不同并不是割裂它们之间的联系。事实上,书法装饰是以实用的汉字书写与书法艺术为基础和蓝本的,否则,书法装饰就成了无本之木、无源之水了,也就无所谓书法装饰了。并且这三者有时紧密结合在一起,难分伯仲。例如,我国古代商周时期一些青铜器上的铭文,其原本目的就是标识器物的名称和用途的,但是设计制作者按照书法艺术规律创造出美的形象,使它又成为一件书法艺术作品,同时,又使它与器物的其它元素融为一体而起到美化器物主体的作用,它又发挥着装饰功能。又如,我们常见的对联(春联或楹联),很多情况下就是集三者的功能于一体的。
2.3、书法装饰与汉字装饰之间的关系。所谓汉字装饰,简明地说,是利用汉字的基本笔画通过添加、组合、变形、取舍等多种手段构成的汉字装饰图形以美化主体,它强调汉字的装饰美感和象征寓意。具有可识、可读、可欣赏等多种特点。为了解汉字装饰的整体状况,这里简单介绍一下汉字装饰的一些常识性知识。
从中国汉字装饰的发展历程来看,汉字装饰的造型基本有两种:一是独立成章的汉字装饰,以平面载体居多,如对联、横幅、剪纸、条屏、年画等;二是依附于一定的器物,多为立体载体,如建筑、印章、碑额、瓦当、铜镜,家具等。
汉字装饰不仅在书法艺术、篆刻艺术、陶瓷艺术、建筑艺术等领域起到装饰作用,在民间刺绣艺术、民间剪纸艺术、壁画艺术、环境艺术、展示艺术、书籍装帧艺术等各个领域也发挥着重要的装饰作用。其意义与影响是深远的。但总的来说,它以讲求寓意为主、讲求可读可识。与书法装饰关系密切,但又有着质的区别。
书法装饰首先必须是书法,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书写的文字必须“在体”(字体或书体)。它讲究的是艺术创新。虽然汉字装饰是书法装饰的本源和基础,书法装饰是汉字装饰发展的产物,它们的载体、表现形式、字体等在很多情况下是一致的,并且有时又难分伯仲,如始于我国春秋时期的鸟虫篆书体,笔画作蜿蜒盘曲之状,中部鼓起,首尾出尖,长脚下垂,犹如鸟形,即文字与鸟形融为一体,或在字旁与字的上下附加鸟形作装饰,如越王勾践剑铭文、越王州勾剑铭文等 。常见于容器,兵器,亦见于战国古玺及两汉铜器、印章、瓦当等。汉许慎在《说文解字叙》中把它列为“秦书八体”之一, 它是以篆书为基础演变而成的一种美术字体。郭沫若认为鸟虫书是“于审美意识之下所施之文饰也,其效用与花纹同。中国以文字为艺术品之习尚,当自此始”(《周代彝铭进化观》⑤)。这是一种变形的汉字装饰,同时,又由于其按照艺术规律进行了创造,故又是书法装饰。
但是在很多情况下,汉字装饰与书法装饰是有区别的。如春节贴在寻常百姓家门上由民间写手书写的春联与孔府廊柱上的楹联就有质的区别,其区别在于孔府廊柱上的楹联全部出自有艺术造诣的书法名家或政治名人手下,而民间春联就难讲其艺术性,它只不是为衬托节日的吉祥与热闹气氛而已。因此,书法装饰是汉字装饰艺术的再创造,书法装饰与汉字装饰以其艺术性而分野。也可以说,书法装饰是雅文化,汉字装饰是俗文化。
以上从书法装饰的定义、与实用性汉字和书法艺术的关系、与汉字装饰的关系等方面对书法装饰的概念予以界定。从中可以看出书法装饰有自身的特殊含义。
三、书法装饰内涵的意义
书法装饰以汉字书写和书法艺术为创作和发展的基础,反过来,它对实用性书法的形体流变有重要影响,又对书法艺术的形式与风格变化有重要启发。它们之间是一个互相影响,互相促进,共同发展的关系。书法装饰一方面必须遵循汉字书法的质的规定,否则就名不符实;另一方面它又必须符合装饰的艺术规律,对书法的创新又不断提出新的要求。因此,它们在互动过程中,对艺术和文化的发展将产生重要影响。
3.1、有利于汉字文化的传承和发展。汉字是书法装饰赖以生存的基础,书法装饰是汉字得以保存的特殊媒体。汉字书法装饰反映了中国人的思维和聪明才智,寄托着中国人的思想感情。中国人特别重视文字,无论是纪念重大事件,还是民俗庆典,抑或是亲朋往来,书写是不可缺少的重要内容之一。如遇重大事件的纪念活动时,常铸器铭文、立碑刻字。举行庆典活动时,常请名人名家题字。正如熊秉明先生所言,中国的书法具有像雕塑、建筑对西方而言的那种重要性。著名美学家叶秀山先生也说西方文化重语言,重说;中国文化重文字,重写。••••••中国文化在其深层结构上是以‘字学’为核心的”。⑥写字即是人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个组成部分,也代表着中国人一种特殊的审美认知方式和文化形态。于是就形成了“字是一个人的门面”、“字如其人”等的传统观念。有字就有书法艺术,有字就有书法装饰,因此,书法装饰以一种特殊的艺术形式在保存着、普及着汉字文化传承和发展。
3.2、有利于拓宽书法艺术的创作途径。书法在装饰中为适应装饰形式和内容的需要,常常对书法的形式(如点画、结构、章法等)和内容(如笔墨技巧、审美观等)提出新的要求,如为了装饰器物,设计者常常将书法与器物作统筹考虑,从而研究其点画、结构和章法布局的种种变化的可能,以适应装饰形式的需要。这就为书法艺术的创作带来很多启发,而书法装饰的价值观念也极大影响着书法家的艺术创作观念,这一切对拓展书法艺术的创作途径都大有裨益。
四、结束语
书法装饰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缩影,它走过了由实用到实用与装饰共存到纯装饰的过程;装饰的主体和范围由小到大;体现了雅俗共赏的多个层面。它伴随着时代的变迁而不断延伸、演变和扩展。几千年来,它不仅影响了中国的人文精神,而且对东亚文化也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它具备装饰艺术的共性,又有其自身的特点,是一门独立的艺术形式。
参考文献:
1、①南朝 范晔《后汉书•梁鸿传》,北京:中华书局,1982年11月第二版,2766页。
②《现代汉语词典》,(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编辑室《现代汉语词典》,商务印书社,1996年7月修订第3版,1665页。
3、③《书法•装饰•道》,陈道义著 文物出版社,2009年7月第1版,8页。
4、④鲁迅《蜕龛印存•序》,《历代印学论文选》,杭州:西冷印社出版社,1999年8月第2版,656页。
5、⑤郭沫若《周代彝铭进化观》
6、⑥叶秀山 《美的哲学》,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26页。
关键词:书法装饰 艺术 内涵
一、问题的提出
简单的理解,书法装饰是指书法作为元素在装饰领域中的运用。它是书法艺术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表现出的主要功能之一,任何一位书法研究者、书法教育者、书法学习者或爱好者都能清楚地明了,书写汉字、书法和书法装饰不是一回事,书写汉字的基本要求是正确、工整、便识,目的为了交流,这是指汉字的使用功能;借助于汉字、以书写为手段、加以书写技法,创造出有筋骨血肉、神情意气的汉字形象,如笔画线条的长短、粗细、轻重、潤枯等,结字的平正、险绝、严谨、疏朗等,布局的虚实等,其目的为追求一种特殊的审美艺术效果,这是指书法的纯艺术欣赏功能;而书法装饰是以书法作为元素来美化一定的主体,使其具有美的效果,这是指书法的装饰功能。
作为常识性的知识,现在的人们都知道,书写汉字和书法艺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书法早在汉末就与汉字书写分离而成为一门的独立的艺术学科。在以后长期的发展过程中,汉字的实用书写(写字)和书法艺术在各个不同的历史时期相辅相成,或各自独立发展而而形成不同的形式特征。或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难分伯仲。虽然,书法界为进一步细化这两个概念,又分别称其为汉字的实用书写、实用性书法和欣赏性书法,从而形成了广义的书法(包括汉字的实用书写、实用性书法和欣赏性书法)和狭义的书法(包括实用性书法和欣赏性书法,即“书法艺术”)两个范畴。但无论怎么界定,区分汉字的实用性书写和书法艺术已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然而,在书法装饰领域,人们对书法装饰内涵的认识还是模糊的。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书法装饰定义的界定:二、汉字书写、书法艺术、书法装饰等概念的纠缠不清;三、把汉字装饰和书法装饰混为一谈;四、将书法装饰艺术作为纯书法艺术创作和欣赏等;五、明了书法装饰内涵的意义等。
针对以上问题,本文从界定书法装饰的内涵着手,力图理清书法装饰这一特殊艺术学科体系的发展脉络,以便更好地为设计艺术所应用,为书法装饰艺术的学习者明确学习方向,并为书法艺术创作拓宽路径。
二、书法装饰概念的界定
2.1、书法装饰的含义。单从“装饰”一词的本意来看,是“修饰、打扮”的意思。如《后汉书•梁鸿传》:“女求作布衣麻履,织作筐缉绩之具。及嫁,始以装饰入门。”①《现代汉语词典》解释为:“在身体或物体表面加些附属的东西,使美观。”②“装饰,是美的表现手段之一,简而言之,就是美化其所依附的主体事物以引人注目。装饰是人的本质体现的一种方式,是潜意识的需要,它为人类的设计活动带来了积极而丰富的表征,是一重要的历史现象,也是人类文明的象征。”③
因此,书法装饰,就是以汉字书法为元素来美化一定的主体事物,达到装饰美化的效果。如对器物、建筑等实物的美化,山水自然风光的美化等。它是汉字在实用书写发展到纯艺术欣赏的基础上渐而演为的结果。正如鲁迅先生所说:“尝闻艺术由来,在于致用,草昧之世,大朴不雕,以给事为足,已而渐见藻饰。”④
2.2、书法装饰与汉字书写和书法艺术的关系。由以上分析可知,书法装饰就是用书法来修饰打扮主体事物以达到美的效果。这就把书法艺术与书法装饰严格的区别开来了。书法装饰即不像实用的书法(包括实用的汉字书写)那样只要求书写正确,易知便认,目的是为了交流思想;也不像书法艺术那样强调抒发个性、表现精神,追求情致。而是在书法艺术创作的基础上使字体或书体与载体或被修饰的环境相协调,达到美的效果。它包括笔画和形体的变化、书法作品章法和幅式的变化、或者是载体、技术及色调的变化等。如为了装饰需要,在字体点画上作修饰的鸟虫篆;为适应圆形或半圆形的瓦当、铜镜、瓷器等的需要,改变书体的形体、章法和幅式篆隶体;为达到与环境和谐统一,对书法作品进行装裱、雕刻、模印,如对写在宣纸上的《兰亭序》进行装裱,悬挂于建筑空间上作为装饰品;还有,原作并不是为装饰需要创作,后人经过改变色调等手段改变了其功能,如《泰山经石峪金刚经》,原本为保存佛经而刻,后人将其涂为红色,与青山绿水相辉映,其实用功能逐渐湮没,装饰功能占了主导地位等等。
因此,实用的汉字书写、书法艺术(包括实用性书法)与书法装饰是三个不同的概念,其应用和目的意义都有着严格的区别。实用性书法只要求书写规范正确,易知便识,其目的是便于交流;书法艺术是按照书法艺术的规律创造出美的形象,将汉字的内容及笔画抽象成艺术的表现载体,并以这种载体来表达书写者的情趣和个人修养,给人以美的享受,其目的是纯粹的艺术欣赏;而书法装饰则是通过技术手段美化字体,对一定的主体进行美化,其目的是修饰美化。三者因各自的应用目的不同而独立发挥着不同的作用。
当然,强调三者的不同并不是割裂它们之间的联系。事实上,书法装饰是以实用的汉字书写与书法艺术为基础和蓝本的,否则,书法装饰就成了无本之木、无源之水了,也就无所谓书法装饰了。并且这三者有时紧密结合在一起,难分伯仲。例如,我国古代商周时期一些青铜器上的铭文,其原本目的就是标识器物的名称和用途的,但是设计制作者按照书法艺术规律创造出美的形象,使它又成为一件书法艺术作品,同时,又使它与器物的其它元素融为一体而起到美化器物主体的作用,它又发挥着装饰功能。又如,我们常见的对联(春联或楹联),很多情况下就是集三者的功能于一体的。
2.3、书法装饰与汉字装饰之间的关系。所谓汉字装饰,简明地说,是利用汉字的基本笔画通过添加、组合、变形、取舍等多种手段构成的汉字装饰图形以美化主体,它强调汉字的装饰美感和象征寓意。具有可识、可读、可欣赏等多种特点。为了解汉字装饰的整体状况,这里简单介绍一下汉字装饰的一些常识性知识。
从中国汉字装饰的发展历程来看,汉字装饰的造型基本有两种:一是独立成章的汉字装饰,以平面载体居多,如对联、横幅、剪纸、条屏、年画等;二是依附于一定的器物,多为立体载体,如建筑、印章、碑额、瓦当、铜镜,家具等。
汉字装饰不仅在书法艺术、篆刻艺术、陶瓷艺术、建筑艺术等领域起到装饰作用,在民间刺绣艺术、民间剪纸艺术、壁画艺术、环境艺术、展示艺术、书籍装帧艺术等各个领域也发挥着重要的装饰作用。其意义与影响是深远的。但总的来说,它以讲求寓意为主、讲求可读可识。与书法装饰关系密切,但又有着质的区别。
书法装饰首先必须是书法,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书写的文字必须“在体”(字体或书体)。它讲究的是艺术创新。虽然汉字装饰是书法装饰的本源和基础,书法装饰是汉字装饰发展的产物,它们的载体、表现形式、字体等在很多情况下是一致的,并且有时又难分伯仲,如始于我国春秋时期的鸟虫篆书体,笔画作蜿蜒盘曲之状,中部鼓起,首尾出尖,长脚下垂,犹如鸟形,即文字与鸟形融为一体,或在字旁与字的上下附加鸟形作装饰,如越王勾践剑铭文、越王州勾剑铭文等 。常见于容器,兵器,亦见于战国古玺及两汉铜器、印章、瓦当等。汉许慎在《说文解字叙》中把它列为“秦书八体”之一, 它是以篆书为基础演变而成的一种美术字体。郭沫若认为鸟虫书是“于审美意识之下所施之文饰也,其效用与花纹同。中国以文字为艺术品之习尚,当自此始”(《周代彝铭进化观》⑤)。这是一种变形的汉字装饰,同时,又由于其按照艺术规律进行了创造,故又是书法装饰。
但是在很多情况下,汉字装饰与书法装饰是有区别的。如春节贴在寻常百姓家门上由民间写手书写的春联与孔府廊柱上的楹联就有质的区别,其区别在于孔府廊柱上的楹联全部出自有艺术造诣的书法名家或政治名人手下,而民间春联就难讲其艺术性,它只不是为衬托节日的吉祥与热闹气氛而已。因此,书法装饰是汉字装饰艺术的再创造,书法装饰与汉字装饰以其艺术性而分野。也可以说,书法装饰是雅文化,汉字装饰是俗文化。
以上从书法装饰的定义、与实用性汉字和书法艺术的关系、与汉字装饰的关系等方面对书法装饰的概念予以界定。从中可以看出书法装饰有自身的特殊含义。
三、书法装饰内涵的意义
书法装饰以汉字书写和书法艺术为创作和发展的基础,反过来,它对实用性书法的形体流变有重要影响,又对书法艺术的形式与风格变化有重要启发。它们之间是一个互相影响,互相促进,共同发展的关系。书法装饰一方面必须遵循汉字书法的质的规定,否则就名不符实;另一方面它又必须符合装饰的艺术规律,对书法的创新又不断提出新的要求。因此,它们在互动过程中,对艺术和文化的发展将产生重要影响。
3.1、有利于汉字文化的传承和发展。汉字是书法装饰赖以生存的基础,书法装饰是汉字得以保存的特殊媒体。汉字书法装饰反映了中国人的思维和聪明才智,寄托着中国人的思想感情。中国人特别重视文字,无论是纪念重大事件,还是民俗庆典,抑或是亲朋往来,书写是不可缺少的重要内容之一。如遇重大事件的纪念活动时,常铸器铭文、立碑刻字。举行庆典活动时,常请名人名家题字。正如熊秉明先生所言,中国的书法具有像雕塑、建筑对西方而言的那种重要性。著名美学家叶秀山先生也说西方文化重语言,重说;中国文化重文字,重写。••••••中国文化在其深层结构上是以‘字学’为核心的”。⑥写字即是人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个组成部分,也代表着中国人一种特殊的审美认知方式和文化形态。于是就形成了“字是一个人的门面”、“字如其人”等的传统观念。有字就有书法艺术,有字就有书法装饰,因此,书法装饰以一种特殊的艺术形式在保存着、普及着汉字文化传承和发展。
3.2、有利于拓宽书法艺术的创作途径。书法在装饰中为适应装饰形式和内容的需要,常常对书法的形式(如点画、结构、章法等)和内容(如笔墨技巧、审美观等)提出新的要求,如为了装饰器物,设计者常常将书法与器物作统筹考虑,从而研究其点画、结构和章法布局的种种变化的可能,以适应装饰形式的需要。这就为书法艺术的创作带来很多启发,而书法装饰的价值观念也极大影响着书法家的艺术创作观念,这一切对拓展书法艺术的创作途径都大有裨益。
四、结束语
书法装饰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缩影,它走过了由实用到实用与装饰共存到纯装饰的过程;装饰的主体和范围由小到大;体现了雅俗共赏的多个层面。它伴随着时代的变迁而不断延伸、演变和扩展。几千年来,它不仅影响了中国的人文精神,而且对东亚文化也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它具备装饰艺术的共性,又有其自身的特点,是一门独立的艺术形式。
参考文献:
1、①南朝 范晔《后汉书•梁鸿传》,北京:中华书局,1982年11月第二版,2766页。
②《现代汉语词典》,(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编辑室《现代汉语词典》,商务印书社,1996年7月修订第3版,1665页。
3、③《书法•装饰•道》,陈道义著 文物出版社,2009年7月第1版,8页。
4、④鲁迅《蜕龛印存•序》,《历代印学论文选》,杭州:西冷印社出版社,1999年8月第2版,656页。
5、⑤郭沫若《周代彝铭进化观》
6、⑥叶秀山 《美的哲学》,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2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