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行医记之二十四 知足者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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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针(征)服”西人同事
  
  我于2002年初恢复Full time上班。因公司奠定的基础,诊所运转基本正常。看到我为自己施行针灸后的疗效,同事们即高兴又惊奇,有些人开始找我诉说疾病带来的痛苦,寻求中医治疗。由于工作已经规范化,病人也不算太密集,因此我也注意抽时间让他们试着体验一下中医疗法。
  Joan是康复中心一位老资格秘书,跟随大老板工作二十多年,长期坐办公室使她患上了颈肩腰腿痛的毛病,没有断过西医治疗。在明确诊断后,我采用了一组膀胱经、胆经、经外奇穴结合阿是穴配方,给予电针疗法见效。在症状解除后,她连声说道:“中医针灸好!”以后但凡复发,Joan便来找我,针灸取代了原来她接受的常规治疗手段——物理疗法。
  Mary是康复中心资格第二老的秘书,在此工作了将近二十年。一直以来偏头痛成了困扰她生活和工作的一大“天敌”,有时不得不因此请假休息。在排除颅内实质性病变后,我采用了少阳、大肠、三焦和经外奇穴的一组配方,针刺配合推拿。经过一段时间治疗,症状大为改善。之后她又找我治疗一些疼痛综合症,感觉不错。病休天数降低。
  Bonetti是康复中心董事长,也是一位资深的整脊医生。过去与我交往多是工作上的合作,其实他本人患髋部疼痛的毛病已有多年,一直采用物理治疗,据说过去从未考虑过中医疗法。也许得到秘书的推荐,他开始找我尝试针灸治疗。我采用阿是穴结合膀胱、胆经部分穴位针刺,配合补益肝肾中药治疗,使其症状得到一定的减轻。
  康复中心有位退休老职员,70多岁,近年出现个性多疑,记忆障碍,无法说出自己姓名、住址,伴有睡眠不安,常常半夜起来做些莫名其妙的事,第二天又不记得所作所为,被诊断为老年痴呆症,但治疗一直未见改善。于是家属将其带到诊所,希望试试针灸疗法。我采用头针刺激运动和感觉区,经过治疗,病人反应灵敏度增高,睡眠稳定,有规律,症状有所改善。
  老年痴呆症是由于颅内脑细胞萎缩,导致的身心机能退化现象。表现为恍惚、记忆减退、多疑不安、情绪化、说话冗长、反复、判断独断、行动迟钝等。严重时老人陷入痛苦无助与人沟通困难的深渊。头针是针灸疗法的一个分支,它通过采用针灸或其它物理方法刺激头部穴位、线、区等,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
  人的头皮存在着与脑的特异区机能相关的代表区,针刺这些区域可以引起脑血流量改变和兴奋性增加。头针的基本原理在于刺激适当代表区,引起脑功能改变。由于头皮各区与大脑皮层相关联,因此在头皮上扎针,可以让脑皮层受到影响。这种疗效在许多区已得到证明,它们是运动区、感觉区、舞蹈震颤控制区、语言区、视区等。在中医理论中,头部为14经循行交汇、汇集之处。刺激头部穴位,可以通过调节气血、阴阳的综合作用,达到防病治病目的。透穴法还可以起到一经带多经,一穴带多穴的整合作用。许多脑源性疾病都可以考虑头针疗法。
  除上述人员外,还有些同事也曾先后找我做过针灸。一位执照理疗师患鼻炎多日,夜间无法安睡,十分痛苦,我采用了经外奇穴、大肠经穴位针刺治疗,为其减轻了症状;Linda是诊所一位老资格办公室助理,也是董事长的妹妹。膝关节疼痛使她长期处于上半班的状况。看过以后,我诊断为膝内外侧付韧带累积性损伤,属于中医“伤筋”范畴。施予针灸不久,取得疗效,其上班出勤时间得到增加;还有副董事长Nissenbaum的肩周炎,理疗师助理的网球肘等都不同程度地从中医疗法中获益。略略一算,康复中心包括西医专业人员在内的大部分同事都曾先后得到过我的中医治疗,这为他们进一步向病人推荐中国医学作了铺垫,客观上也起到了在西方人士中弘扬和传播中医文化的作用。后来就连复健科老板Kanter医生也专门去学习有关课程,拿到了中医针灸资格证书。
  
  法拉盛是我在美国的根
  
  从法拉盛搬到西人为主的Woodhaven区域后,居住环境大为改观,同时心中又产生了一股莫名的失落。这种感觉似乎并未因为时间的延续而减少。想起刚到美国之初,为了提高英语水平、尽快适应异国文化和语言,也是尽量往英语和西人环境里发展。但时间一久才发现,文化上的东西不可能完全改变。西餐吃多了,还是觉得中国饭对胃口;英文书看多了,中文书别说一目十行,瞟一眼就知道国事、天下事,也许还有常说的感情吧,如同青梅竹马的恋人一样,对方的任何表现你都了然于心。这时再去满街中国店、满目中国人、满嘴中国话、满耳中国事的中国城,产生的就只有喜欢和依恋。正因为如此,人离开了法拉盛,心却依旧连着中国城。那里仍然是我们周末经常光顾的地方。
  到法拉盛除了看看小镇的街景风情外,还有就是去超市购买丰富的中国食物。这里的服务态度很好,遇有质量不过关的东西或过期产品,商店负责退换。有次去“中国城超市”购买食物,回家后发现一桶牛奶变质了,因为距超市有段路程,也就没有及时去退换。下次周末购物带回超市,跟商家说明并出示发票,对方仍然为我们换了一桶新牛奶。小店如此,大店更是注重服务质量。如果购买的物品,如电器、衣物等不太满意,可凭商店收据,规定期限内包退和包换。这的确给消费者带来了很大的便利。
  法拉盛的中文书店也是我喜欢的浏览点。一个“中华书局”,另一个是“世界书局”。前者位于罗斯福大道,以台湾、香港版书籍为主;后者位于38大道,台湾、香港和大陆的书都有。后来在缅街开的“书原”、“中国现代书店”以及进驻美国的第一家“新华书店”,则是清一色的大陆书籍。这几家书局有关时事、政治、经济、文学、文化、基础科学、地理、历史、风水、宗教、音乐、儿童读物、人物传记、医学的书都有。还有种类繁多的杂志,如《大众电影》、《读书》、《知音》、《读者》、《收获》、《开放》、《争鸣》等。
  另一个给人以文化上满足的地方是法拉盛图书馆,也许因为国际资讯服务中心和成人教育部设在这里的缘故,中国图书、杂志、报纸、歌曲、影视CD非常多,活动内容也十分丰富,有绘画、营养、计算机、太极拳、成人英语等各类学习班,也常请一些名人或作家来演讲。图书馆地下室有一个能够容纳300人左右的小剧院。那里经常组织有著名演员的演出,以丰富大家业余生活,如钢琴、小提琴、古筝、二胡等独奏和唱歌、舞蹈表演。这里也常放映一些不同国家的电影,放映前后由导演进行现场演讲和介绍。很长见识。
  
  儿子考入“小哈佛”
  
  2002年2月,儿子李衡收到纽约市教委的通知,他被有着“小哈佛”之称的史蒂文森高中接收,即将进入世界知名的纽约公立高中就读。纽约实行12年义务教育,公立中小学按家庭住址就近划片入学,但史蒂文森高中(Stuyvesant High Sch001)、布朗克斯科学高中(Bronx High School of Science)和布鲁克林技术高中(Brooklyn Technical High Sch001)例外。它们面向全市公开招考,择优录取。这三所学校历史悠久,硬件基础 好,聚集了全市一流的教师。许多毕业生日后成为科学家和名人,因此在纽约乃至全美都享有很高的社会声誉。
  纽约市每年有十多万初中毕业生,其中多数进入附近高中,15%左右选择私立高中,还有约3万学生经个人申请、学校推荐,参加每年底举行的上述三校一场3小时入学联考。内容为数学、英语两门,采用标准化试卷,满分800分。史蒂文森录取线在560分、布朗克斯530分、布鲁克林500分,每年有所浮动。三校年录取数2700多人,不到考生的10%,其中史蒂文森申请者约1.6:5人,录取800人,竞争最为激烈。为帮助学生进入重点学校,补习班应运而生,很多学生早在一两年前就开始参加这类学习班,为考试做准备。
  李衡是经初中学校推荐参加联考的,考试时间在2001年12月,这时他来美才2年多。我们原计划考前暑假为他报名补习,因爷爷住院,他决定不参加暑期班,回国看望爷爷。在武汉期间,因环境和条件的限制,他没能集中复习。回美后,他参加了周末提高班。那段时间,我患面瘫,无法送他去学校。在妻子陪同下,他坐地铁到法拉盛上课。参加考试那天,我开车送他去了长岛镇高中考场(长岛镇位于皇后区,与曼哈顿隔河相望,这所高中位于该镇)。考生很多,分两天完成。
  如上所述,三校录取依据联考分数,因此被录取者成绩都很优秀。当然初中学校推荐时除外学生学业,还要看其表现。对于来美不满4年、英文尚欠缺但有潜力的学生,根据政府有关法令,他们在差分时可提出要求,学校凭I-94表和当年护照入美纪录,酌情降分录取。令人高兴的是,儿子没有申请“照顾”,而是凭籍实力,成功地以590分成绩通过了史蒂文森那年558分的入学要求。
  6月,儿子结束初中生涯,学校在圣约翰大学(St,John’sUniversity)礼堂举行了毕业典礼。该校成立于1870年,全美排名120左右,商业及药学系较为著名。校园内20多年前建造的孙逸仙中心很有特色,具有浓郁的东方文化气息。典礼过程隆重而且庄严,全体毕业生均出席。地方议员、校长到场讲话,对同学们表达了美好的祝愿。家长们将礼堂两边看台占得满满的。我和妻子观看了整个过程,还用摄像机摄下许多难忘的镜头。
  带着美好的憧憬,儿子于9月份正式跨入史蒂文森,开始四年的高中生涯。该校以荷兰人名字命名,成立于1904年。原校址在曼哈顿东23街,后搬到15街,使用了八十五年。1989年,纽约市教委决定耗资1.5亿美元,在曼哈顿下城金融区Chambers街为该校建造一栋10层的豪华大楼。此建筑当初包括配备26寸彩电的65个教室、13个网络450台计算机、2个标准和3个小型体育馆、2个演讲大厅、12个实验室(含分子生物学、分析化学、遥控机械、陶瓷、照片、木、金属、能量等有关实验)、1个图书馆、1个世运标准的室内游泳池,还有自动楼梯和4座电梯。餐厅面对哈德逊河和自由女神像。另外,用1千万美元建了一座人行天桥,从西街直通大楼。新楼建成后,学校全部迁入。这所纽约最好的公立高中,连许多美国大学也望尘莫及。
  史蒂文森的目标是把学生培养成善于观察、富有想象、思维敏捷的人;不断进取、敢为人先、勇于创新的人;能说能做、乐于实践、身心健康的人;实现自我、愿意协作、贡献社会的人。在百年校史中,从该校走向职业顶端者达200人,含数学、物理、化学、生命科学和医学、社会科学、技能、作家、音乐、电影、电视、电台、杂志、教育、商务、政治、体育等各个领域。其中加西瓦·莱德伯格(Joshua Lederberg)因在细菌基因重组和遗传物质结构方面的研究,获1958年诺贝尔生理或医学奖;罗德·霍夫曼(Roald Hoffmann)因提出分子轨道对称守恒原理,获1981年诺贝尔化学奖;罗伯特·福格尔(Robert Fogel)用经济史新理论及数理工具诠释过去经济发展的过程,获1993年诺贝尔经济奖;理查德·阿克赛尔(RichardAxel)因嗅觉研究,获2004年诺贝尔生理或医学奖;那位片酬最高的华裔好莱坞巨星刘玉玲(Lucy Liu),也是从史蒂文森高中开始迈向成功的。
  该校每届接收约800名学生,全校总共3千多人。其中有13岁参加全国大专会考满分的天才,闭眼下多盘棋的鬼才,智商180不太碰书的奇才,头名考进却天天抽大麻的怪才。当然最多的还是那些学习勤奋踏实,朝着未来目标努力奋斗的人才。在这里,智商140很常见,攻读到凌晨一两点也不乏其人。令人感兴趣的是,随着移民人口的增加,华裔学生比率得到很大提高。在纽约普通高中,亚裔生平均占12%。而在史蒂文森,亚裔为52%,华裔40%,远远超过市内华人人口比率,令人刮目相看。
  学校员工素质很高,在其200名教师中,15%以上具有博士学位,其余均有硕士学位,而且他们要在业余时间进修提高。除学业以外,该校非常重视培养学生良好的心理素质,专门设有心理咨询室,配备专职咨询员。同伴聊天室则由教师兼职负责。对心理压力较大的学生,教师很注意观察变化,及时化解各种矛盾,成为学生的朋友。因中学无住宿设施,儿子上学早出晚归。我早上开车送他到地铁站,自己转乘40分钟地铁,下车走10分钟到校。虽然学校距离稍远,但看到孩子在优越的学习条件下成长,我们感到十分满意。
  在国内,母亲身体继续得到康复。经理疗和其它措施,她说话吐字恢复正常。开始时右下肢无力,走路困难,经过一段时间训练,慢慢有了力量,基本恢复到病前状态,可以正常行走了。我们常与她通电话,告诉她我们的变化以及孙子的好消息,同时考虑等母亲稳固恢复后,申请她来美探亲;这年哥哥家搬进了新住宅,房子挺大,面积150平米,冬天单位供应暖气,夏天有空调,生活水平得到了很大提高;侄儿这年参加全国高考,以611分的好成绩被华中科技大学机械自动化专业录取,进入华中地区最好的工科院校。该校因教学质量不断提高,在全国高等院校的地位稳固提升,目前已进入前十名。这些消息让人感到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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