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第一所农业中学的陶缘与陶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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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农,天下之大业也。重农固本,是安民之基、治国之要。在特殊历史背景下诞生的新中国第一所农业中学,风雨兼程六十载,几经搬迁,几易校名,变成如今的学校,但不管怎么变,为“三农”服务的办学宗旨始终没有变,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以“陶”为“师”,研“陶”兴“校”,为农村发展、农业进步、农民致富做出了职业学校应有的贡献。
  关键词:陶行知;农村职业教育;农民教育
   中图分类号:G71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9094-(2019)11C-0076-04
  中国现代教育史上乡村教育的先行者陶行知,积极倡导并践行“平民教育”“乡村教育”,致力于“为农人和儿童谋幸福”。前身为新中国第一所农业中学的海安中等专业学校,在创办之初,就与“陶”结“缘”,开展了面向平民的农业教育。改革开放之后,更是以“陶”为“师”,研“陶”兴“校”,立足乡村,不断创新,先后为农村发展、农业进步、农民致富培养了数十万名技术技能型人才,被评为“全国科教兴农先进集体”“全国职业技术教育先进集体”。
  一、“评陶”声中,一所农中巧诞生
  陶行知生活的时代正值国家多难、民族危急之秋,他以“爱满天下”的博大情怀和“捧出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的赤子之忱,改革旧教育,创建了人民大众的新教育。
  在新中国成立前后,陶行知及其教育思想备受推崇。1946年陶行知先生逝世时,毛泽东评价他是“伟大的人民教育家”,宋庆龄赞誉他为“万世师表”。陆定一代表中共中央在延安召开的陶行知先生追悼会的讲话中,称“陶行知是继鲁迅、邹韬奋以后的伟大的民主主义者”,“他一生所走的道路是正确的”。但到了1951年,随着全国批判电影《武训传》及“武训精神”运动的深入开展,社会各界对《武训传》的批判连带了对陶行知的批判。直到1956年,中共八大重提了在学术思想领域贯彻“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才为重新评价陶行知及其教育思想带来了转机。
  1957年陶行知逝世11周年纪念之际,《人民教育》发出信号,“陶行知是很值得纪念的人民教育家,有不少宝贵的教育遗产值得学习, 这是肯定的”,自此,一些学者开始反思前一段时间对陶行知教育思想的批判,对陶行知及其教育思想进行重新评价。
  在这样的历史时期,1958年3月,针对乡村平民教育的全国第一所农业中学在江苏省海安县双楼乡悄然诞生。
  (一)瞄准农业办学校,全国仿效
  双楼乡有一座古庵,解放初期当地就以古庵为依托,盖了一些房子,办起了扫盲班、识字班。1958年3月8 日,又在这里办起了一所学校——双楼农业中学,这是时任中宣部部长陆定一倡导创办的新中国第一所农业中学。
  建校时,陆定一专门为“双楼农业中学”题写了校牌。当时的江苏省委书记陈光、副省长管文蔚分别寄来贺信,指出这是一所“新型的学校”,是“伟大的创举”。省委常委、宣传部长欧阳惠林专程来校参加成立大会,代表陆定一阐明了创办农业中学的背景、意义。此后,其他县乡也纷纷建立农业中学。江苏武进县罗西乡一夜之间就办起了一所农业中学,江苏金坛县三天时间兴办了21所农业中学。
  农业中学在江苏的迅速兴起,引起全国的关注。1958年3月28日,江苏省委就举办农业中学问题报告中央和上海局,得到中央的肯定,并号召全国大办农业中学。全国各地相继效仿,农业中学快速发展起来。仅1958年這一年,全国建立的农业中学就达到20000所,招生数高达200万人。
  (二)融入农艺兴学业,产教融合
  双楼农中创办之初,在当地人眼中就是一所“大学校”,招收的学生有小学毕业的,有初中毕业的,还有社会上的成年人。学生进来主要是学“手艺”,有学做砖头的,有学造纸的,有学开柴油机的,有学水泵抽水的,等等。
  1960年3月8日,建校二周年时,学校已有了粮食加工厂、造纸厂、畜禽饲养场和农作物试验田。1964年,国家提出了实施两种教育制度,两种劳动制度,试办半工半读学校。要求学生既是“好学生”,又是“好社员”,做到学习与生产“两不误”。当时,农业中学规定学制为3年,每月正课不少于90课时,设政治、语文、数学、农业知识四门课。根据这一要求,学校在课程安排上,晚上学习文化理论,白天到厂场学手艺或跑上几里到一些生产队的田间参加生产劳动。
  (三)彰显优势引学子,扬名四方
  把农业中学办在农民的家门口,对当地农民子弟的“引力”很大。在农业中学,不仅可以学到“手艺”,还能通过劳动记上“工分”,更为难得的是可以在“日光灯”下读书看报。
  每到傍晚,双楼农中的那一片光亮,在周围几里之外都能看到,因为那时农户家里只有煤油灯。最耀眼的那片光亮,自然是很多人心中的向往,不少农家子弟都以能到农业中学读书为荣耀。
  二、“学陶”热中,一面旗帜扛在肩
  自创办开始就比较红火的双楼农业中学,在1971年停招职业班,学校更名为“向阳中学”,同期招收普通高中学生,仍开设农机、农电专业课。到1983年,全国中等教育结构改革恢复职教办学时,遂改为“海安县双楼职业中学”。与此同时,学习陶行知、研究陶行知的陶研工作也开始成为热点。1983—1984年,江苏、安徽、四川等省相继成立了陶行知研究会,并多次召开陶行知教育思想学术研讨会,引起了社会各界对陶行知教育思想研究的兴趣,在教育界掀起一股“学陶”热。
  在这股“学陶”热中,双楼职业中学毅然决然地扛起了新中国农村职业教育的“第一面红旗”,肩负着农村职业教育的历史使命。
  (一)立足海安当地,坚持“三为”服务的办学宗旨
  20世纪80年代初期,富有闯劲的海安农民走出“黄土地”,参与“畜产品”流通,把鸡鸭鹅、禽蛋等农副产品运往上海、南京等城市。1983年12月,《中国农民报》(《农民日报》前身)大篇幅报道了海安“百万雄鸡下江南”的盛况,使海安迅速成为全国闻名的“禽蛋之乡”,并促进海安走出了一条“种养加出”的农业发展之路。这一“富民之路”为海安的农业职业教育提供了“施教”“育才”的广阔舞台。   “为农村发展服务、为农业进步服务、为农民致富服务”是学校确定的“三为”服务的办学宗旨。这一宗旨,最初也是受到陶行知“平民教育”“乡村教育”思想的启迪而确定的。其实质就是通过传授农业生产技术去“培植最有生活力的农民”来发展农业,改造乡村。从事农业职业教育,要向农民“烧心香”,常常念着他们的痛苦和他们所想的幸福。“必须有一个农民苦化的心才能为农民服务,才能担负改造乡村生活的新使命”。为此,学校注重加强专业建设, 改革教学方法, 把教师的智慧和经验凝聚到苦练内功提高质量上来,办学水平稳步提高。1989年,学校被认定为“省级重点职业中学”,1995年被认定为首批“国家级重点职业高中”。
  (二)面向黄桥老区,实施“四惠”政策的扶贫方略
  黄桥老区是江苏省最早的革命老区之一,相对比较贫穷,主要原因是缺乏经济实用人才。1995年,在省、市老区开发促进会和省扶贫基金会的关心和大力支持下, 经省教育厅、省计经委等部门批准, 依托学校的办学条件,学校增挂了“江苏省黄桥老区人才培训中心”的牌子,专门面向老区人民办学,实施职教扶贫。
  为了给老区穷困农民子弟架设求学的便捷通道,帮助老区人民子弟如期完成学业,学校实行两“放宽”(放寬入学年龄、放宽学制年限)、两“减免”(减免住宿费、减免代办费)的“四惠”政策,并在学生毕业时,想方设法优先安排他们的工作,实现了“就业一人,致富一家,就业一批学生,致富一方百姓”的夙愿,成为了“老区人民脱贫致富的好帮手”。
  (三)着眼学生发展,践行“五位一体”的育人模式
  20世纪90年代末,高校扩招,“普高热”盛行,“生源大战”愈演愈烈,中职招生困难,生源质量下降,农村职教一时滑坡。
  如何挺过这一难关,培养适应经济发展需要的高素质人才,已成为制约学校发展的“瓶颈”。在陶行知“生活教育”理论的启迪下,学校围绕职校学生的一日生活常规,率先推行了“五位一体”学分制教学管理,进而构建了“五位一体”的育人模式。
  围绕“床位”引导学生学会生存,走向共生;围绕“餐位”引导学生学会尊重,养成习惯;让“座位”激发学趣,培养学能;让“工位”挖掘潜能,锻造特长;瞄准“岗位”让学生学会创业,走向成功。通过“一位一标准”“一评一反馈”等制度设计,将学生的校内生活、学习和校外实习全部纳入“学分制”考核,以培养全面发展之人。以“五位一体”育人模式为切入点,学校成功申报了 “陶行知教育思想与职校生创业教育研究”的省级课题并开展了一系列专题研究。
  三、“师陶”行中,一号文件到田头
  农,天下之大业也。重农固本,是安民之基、治国之要。“小康不小康,关键看老乡”;中国要强,农业必须强;中国要美,农村必须美;中国要富,农民必须富。“三农”问题早已成为全党全国高度关注的首要问题,从2004年开始,中央连续出台的“一号文件”,都是关于“三农”问题。
  “三农”问题,说到底是农民问题,农村发展、农业进步归根结底取决于农民的发展与进步,而农民的发展与进步又离不开教育的引导。正如陶行知先生所讲的:“当我们在中国办教育时,这种教育就应当是为了人民大众的生活需要和幸福解放的教育”,“教育没有农业,便成为空洞的教育”“农业没有教育,就失了促进的媒介”“乡村教育办得好,能叫农民上天堂”。为此,学校不仅面向农民子弟开展学历教育,也面对农村农业的实际,开展各级各类培训,让广大农民的素质得以提高,成为一代“有文化、懂技术、会经营”的新型农民。
  (一)政策引导,帮农民找路子
  “促进农民增加收入”“加快发展现代农业”“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等一系列中央“1号文件”属于国家顶层设计,如何让思想相对保守的农民吃透精神,学校结合“送教下乡日”“科技活动周”“职教宣传月”等活动以及“富民网站”“农业资讯”等信息发布专栏,及时向农民宣传党和国家以及地方在“三农”方面出台的新政策,并把“文件语”变为“家常话”,把抽象的“理论”具象成有趣的“故事”,让农民理解政策的同时转变思想观念,知悉农业发展的方向,认识到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对农民素质的要求和当下的政策热点。
  比如,宣传2019年的中央“1号文件”时,政策宣讲人先提炼出“这个文件管两年”“土地入市推向前”“乡村振兴惠农民”“农村户口更值钱”等简明扼要的语句来,再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让农民入脑入心,以激发农民的创业热情,帮助农民在新的政策背景下去寻找适合自己 “经营”、利于全家 “小康”的致富新路径。
  (二)典型示范,为农民树样子
  学校利用“省级现代农业高水平示范性实训基地”的资源优势,围绕本地区“优质稻米”“蚕桑”“果树”三大农业支柱产业,开展设施农业、生态农业、观光农业等项目的引进与研究,并积极通过农业信息网大力推广研究成果。
  在开展农民培训活动的过程中,通过深挖致富典型,培育“示范户”,找到农民能够仿效的“榜样”;围绕各区镇经济特色科技农业示范带,以专业户、专业村、专业带为标杆,将本地区“沿海绿色旅游农业”“里下河生态农业”“西南片特色农业”作为农民教育培训的“活教材”;针对“三大农业片区”的实际情况,编写农民教育辅导讲义,开设农民教育便民课堂,为农民“传方子”“树样子”。
  (三)技术入户,助农民摘果子
  开展科技服务活动是提高农民科技素质的有效途径之一。学校利用“社区学院”,整合各乡镇成人教育中心校的农业职教资源,组织“为农服务”小分队,实施“技术入户工程”,以“需”定“教”,以“点”带“面”,把技术送到农民家中。其中的“果树修剪技术”“鸡的人工授精技术”“波尔山羊杂交技术”等深受农民欢迎,让农民从中得到实惠,获得实实在在的经济效益。
  总之,农村离不开职教,农民离不开农业教育。作为新中国的第一所农业中学,在过去的办学过程中,学校积极践行陶行知先生的“平民教育”“乡村教育”思想,为农村发展、农业进步、农民致富做出了重要贡献。今后,学校将继续高扬新中国农村职教的第一面红旗,“学陶”“师陶”,想农民之所想,急农民之所急,送农民之所需,解农民之所求,通过教育培训、示范指导、技术推广等形式,努力提高农民及其子弟的文化水平、科技素质和经营能力,为新时代的“乡村振兴”“精准扶贫”“生态文明建设”发挥出农村职业教育的应有作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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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徐丽华
  The First Agricultural Middle School in New China: Fate with Mr. TAO Xingzhi and Experience Learned
  LU Jinsheng
  (Jiangsu Hai’an Secondary Vocational School, Hai’an 226600, Jiangsu Province)
  Abstract: Agriculture is a great undertaking in the world. Attaching importance to agriculture and consolidating the foundation is the foundation for the people and the key to governing the country. The first agricultural middle school in new China was born under the special historical background. It has experienced 60 years of ups and downs. After several relocations and changes of the school name, it has become the current school. However, the school tenet of serving for "agriculture, rural areas and farmers" has not changed. Especially since the reform and opening up, it has taken "Mr. TAO Xingzhi" as its "teacher" and it has drawn reference from Mr. TAO’s educational concepts to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rural areas, agricultural progress and the farmers’ prosperity, which has made great contributions to vocational education.
  Key words: TAO Xingzhi; rural vocational education; farmer educ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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