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的两位Professor Michael一起站在TED Global 2013最后一天、最后一个环节的讲台上。
　　来自商学院的迈克波特是哈佛史上最年轻的教授、商业管理界公认的“竞争战略之父”。传说非洲某国曾经找他咨询，他和他团队一天就解决问题，百万美元咨询费到手。
　　研究政治哲学的迈克桑德尔很多人也不会陌生，他的公开课《正义：怎样做才正确？》已经流行很久，他去年夏天在韩国的一场演讲吸引了1.4万名听众，大概可以算是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哲学演讲。
　　先上台的迈克波特充满激情地描绘了一幅用商业解决社会问题的美好前景。这位商业管理大师表示自己近年来把越来越多的精力放在了研究社会问题上，他发现现有的体系，NGO、慈善机构，尽管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助解决社会问题，但都难以规模化。
　　归根结底是因为这些机构缺乏足够的资源。那么如何创造资源？波特的答案是，商业。企业获得利润，也带来税收、就业和慈善捐款。“利润就像一种魔法。你们可以厌恶这种说法，”（现场很多人的确如此）他说，“但利润能够将我们的解决方式规模化。”他的PPT放出一张2011年美国的收入饼图，佐证利润带来的规模化：企业20.1万亿美元，美国政府3.1万亿美元，还剩一块细小到几乎难以辨认的“其他”。
　　然而这些企业也常常被看作是大量社会问题的制造者，贫困、剥削、污染……“在传统思维里，对于商业利益和社会福利你只能权衡折衷。”波特说。而逐利的企业就成为了邪恶的化身。
　　“但是请再想想，商业其实是靠解决问题来盈利。”这也应该包括社会问题。他举出一些企业解决社会问题的同时收获商业利益的例子，例如陶氏化学生产出更健康的油来代替反式脂肪。“在解决社会问题上，存在着一个最根本的商业机会。”波特说。他把这称为“共享价值”，“社会应该改变认为商业是麻烦制造者的旧眼光，企业也应当改变对自己的看法。”
　　桑德尔的演讲安静平稳，却和波特针锋相对。他说我们在过去30年里经历了一场从市场经济演变为市场社会的隐形革命，市场价值的概念主导了我们生活的所有内容，从健康、教育、法律、公共生活甚至到个人关系与家庭生活。
　　桑德尔一如既往地善于调动听众互动，他举了一个例子：为了鼓励儿童阅读，达拉斯州采用了金钱刺激的方式，一个孩子每读一本书就被奖励2美元。你会赞成吗？现场多数听众都投了反对票，因为这是错误的激励，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儿童不愿意阅读的问题。也有少数赞成者认为，孩子们也可能从此发现阅读的乐趣，为什么不能尝试一下？达拉斯州的尝试收获了混合的结果，孩子确实读书多了，但他们也学会了挑薄的书读。
　　在桑德尔看来，市场思维的问题在于，当金钱对于获取某些生活资源（良好的教育、医疗或是意见的表达和影响力）越来越重要，背后的不平等也更值得我们重视。它让人们无法享有平等的公共生活，也因此难以关注公共利益。“我们必须真正地思考，市场应该在哪里发挥作用，而它的界限又在哪里？”桑德尔说。
　　老实说，现在我会站在桑德尔一边。就像演讲结束后，两个迈克简短的辩论时桑德尔在结尾说的那样：“如果你能说服那些医药公司投入更多来帮助治疗疟疾和其他热带疾病，而不是砸钱做广告，我就听你的。”
　　但我也愿意支持波特。当企业真的改变对自己的看法，它建立的可能就是完全不同的商业模式，社会利益和商业利益并不互相排斥。就像前排的几个人在波特演讲完后曾经起身鼓掌，但桑德尔演讲结束后，他们也同样报以热烈的掌声。他们，很可能就是那些已经开始改变自己对商业看法的企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