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俪与父亲:走过对峙岁月,收获血脉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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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俪是从上海弄堂里走出来的影视红星,她12岁那年父母离异,为此,不谙世事的孙俪憎恨亲多年。当孙俪走上演艺之路,在戏里经历了一场又一场婚姻后,她终于理解了父亲,并在父亲的鼓励下找到了自己的真爱。
  
  父母分道扬镳,心灵碎成花辦
  
  孙俪出生在上海虹口一片简陋的“棚户区”,父亲孙志宏是钟表店的维修工,母亲在百货商店当售货员。就是这样一户再普通不过的平凡人家,却孕育出了孙俪这个人见人爱的小精灵,她不仅能弹钢琴,能跳芭蕾舞,而且小小年纪就成为上海小荧星合唱团的演员,并先后随团去美国、日本、韩国等10多个国家演出。
  因为家境贫寒,父母很少给孙俪零花钱,她的衣服也没有同龄孩子的漂亮,可她一点儿也不自卑,她引以为骄傲的是有一个温暖和睦的家,有疼她爱她的父母。虽然孙家只有20多平方米,虽然家里没有一件值钱的家具,但每天傍晚,看着父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孙俪就像一只蝴蝶一样为他们翩翩起舞,每当微笑如水纹一样在父母脸上荡漾开来时,孙俪就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小天使。
  幸福的时光仅仅维持了几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家里的宁静与和谐被打破了,父母只要话不投机就会没完没了地争吵,然后互不理睬。家里沉闷压抑的气氛让孙俪几乎要窒息,她像只可怜的小猫咪一样蹲在地上,伤心地抽泣。每当这时,母亲就会走过来将孙俪紧紧搂在怀里:“孩子,对不起,妈妈以后再也不和爸爸吵架了。”父亲拿来湿毛巾,将孙俪涕泪横流的小脸擦干净。孙俪看一眼爸爸,又看一眼妈妈,将他们的手叠放在一起,父母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父母争吵过后是短暂的平静,很快,他们又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天翻地覆,声音大得整个弄堂都听得见。孙俪10岁那年的一天晚上,家里停电了,母亲让父亲去买蜡烛。过了好长时间,父亲还没有回来,母亲跑到外面找父亲,眼前的一幕让她的肺都要气炸了:昏黄的路灯下,父亲正吆三喝四地与人打扑克,他的脸上贴满了纸条。母亲忿忿地走过去质问,父亲才记起买蜡烛的事。回到家,父母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他们像两只斗红了眼的公鸡互不相让,恼羞成怒的父亲抓起一只碗砸在地上,然后摔门而去,在爷爷家住了一晚上。这天,母亲哭了大半夜。
  第二天下午,父亲早早回来了,面色凝重地对孙俪说:“孩子,我和你妈妈的性格水火难容,这日子实在没法过了,我想和她离婚。”尽管年幼,但孙俪知道家庭破碎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她又哭又闹:“我不让你们离婚,我们班上很少有同学的父母离婚,我要天天和你们在一起。”孙俪忧伤的神情让父亲心如刀割。
  为了女儿,孙志宏决定将这场名存实亡的婚姻维持下去,只是他在家里变得异常冷漠和沉默寡言,与妻子要么不说话,要么开口说话就是吵架。父母的状况像磨盘一样沉沉地压在孙俪心头,她变得自卑、敏感,多愁善感。放学后,她常常不愿意回家,背着书包在杨花飞舞的街头徘徊,直到黑暗将整个世界淹没……
  12岁那年,孙俪上初中了,也就在这年秋天,父母在虹口区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孙俪跟随母亲生活,父亲给她留下2000元生活费,离开了这个家。令孙俪意外的是,父母的脸上不仅没有悲伤,反而呈现出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也许对他们来说,离婚是一种解脱。可对孙俪而言,父母离异是一场灾难,她觉得自己与其他孩子是不一样的,她成了一个单亲孩子,虽然母亲把全部的爱都倾注在她身上,风雨无阻地接送她上下学,陪她去学跳舞、练琴,但身边没有父亲,她总觉得生活有一种缺憾。
  孙志宏离婚后辞去钟表店的工作,在虹口道场开了一家小杂货店,由于平时忙于打理生意,他很少去看女儿。1995年3月,孙俪来到杂货店,她抱着父亲的腿哭着说:“爸爸,你回家去住吧,我和妈妈需要你。”父亲平静地说:“孩子,我和你妈妈已经分开了,我不能再回去了。现在我一个人生活,也挺好的。爸爸不能天天见到你,但心里一直在想着你,爸爸永远都是爱你的。”
  那时的孙俪怎么能明白父母之间的恩怨呢,她一次次哀求父亲回到她和母亲身边。孩子的纠缠让孙志宏不胜其烦,每次都敷衍地将女儿打发走。父亲的“绝情”让孙俪渐渐心生怨恨,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这么狠心。
  也就在这一年,孙俪的母亲下岗了,母女俩一下子失去了生活来源。在这种情况下,孙志宏每月给她们几百元的生活费,而在消费水平很高的上海,这点钱仅够维持最基本的生活开支。孙俪和母亲一个月难得吃上几回肉,就是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母亲还是从牙缝里省出钱来给孙俪加强营养,而她自己经常就着咸菜下饭。
  母亲的气色越来越差,孙俪几次去找父亲商量:“妈妈现在太苦了,你能不能多给她一些钱,我们现在连顿排骨都吃不起!”孙志宏何尝不想拿出一些钱,可是他的经济来源全靠小杂货店,挣的钱也有限啊。孙俪以为父亲抠门,眼睁睁地看着她和母亲受苦不管,她对父亲的怨恨又加深了。
  
  父女尖锐对峙,内心如潮哀怨
  
  孙俪的母亲一直没有再婚,最初,不到40岁的她也想寻找一个坚强的臂膀作为依靠,可一想到重新组建了家庭后女儿肯定会受委屈,她觉得没有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已经对不起女儿了,她不能再在女儿滴血的心口上撒盐。就这样,这个柔弱的女人为女儿撑起一片天空,让她在母爱的绿荫下成长。
  孙俪一直不敢正视父母已经分手的事实,在她看来,父亲只是与母亲赌气暂时离家出走,他迟早会回到她们身边的。孙俪找到年迈的爷爷,希望爷爷去做父亲的工作,老人家找过儿子几次,可孙志宏丝毫没有与孙俪母亲破镜重圆的念头。为了不刺伤孙俪,爷爷委婉地对她说:“孩子,你爸爸是一时转不过弯来,等他想通了他会回来的。”
  爷爷的话给了孙俪无限的想象空间,她一直在等啊等,等待父亲归来的那一天。1997年7月,15岁的孙俪初中毕业,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能歌善舞的她考上了上海警备区文工团,成了一名文艺兵,这样她不仅不用再花家里的钱,每月还能有几十元的津贴。
  入伍前几天,孙俪来到杂货店,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父亲。女儿有出息,孙志宏非常高兴,见女儿脚上的皮鞋旧了,他花100多元钱给女儿买了一双漂亮的新鞋。孙俪忧伤地对父亲说:“你以后每月不用再给我和妈妈钱了,我也不要你给我买任何礼物,只要你能回到妈妈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孙俪的话让父亲忍不住鼻子发酸,他没有回答女儿,泪水一滴滴从眼角涌出……
  就在孙俪一天天盼着父亲回到母亲身边的时候,这年10月,她从母亲那里得到了父亲再婚的消息。孙俪跌跌撞撞地从公用电话亭往宿舍里跑,一阵萧瑟的秋风吹过,院子里的桂花落了一地,她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这地上的落花一样,碎成一瓣一瓣……曾经的幻想像肥皂泡一样彻底破灭,孙俪终于 从自欺欺人中清醒过来,父亲永远不会回到她和母亲身边了,其实,从父亲离开家那天起她就应该明白,只是她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她心里再次蓄满了对父亲刻骨铭心的恨!
  在部队,孙俪除了排练、演出,还经常下基层体验生活,养猪、种菜、锄地,什么活儿都干。体力的重负和心理的压力。让孙俪身心俱疲,她想发泄心中的愤懣又找不到对象。那天,父亲打来电话想向孙俪解释自己再婚的事,孙俪在电话里咆哮:“我恨你,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她挂断电话,捂着脸放声大哭。
  几天后,父亲来到部队看望女儿,希望能与她好好谈谈。孙俪把父亲拦在院子门口不让他进宿舍,她冷冷地说:“你来找我干什么?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父亲望着又黑又瘦的孙俪,心里一阵刺痛,他没有说话,将带来的营养品和水果递给女儿。孙俪看也不看,将那些东西扔到地上,她不听父亲的解释,头也不回地走进宿舍。女儿与自己的尖锐对峙让孙志宏心痛如割,作为父亲,他何尝不想给孙俪一个完整的家,可他与孙俪母亲生活在一起实在不和谐啊,孩子终究会长大,终究会离开父母过自己的日子,他相信女儿总有一天会理解他的。
  1999年春节,孙俪回家陪母亲过年。大年初二,父亲打来电话,用哀求的口吻对孙俪说:“孩子,咱们一年多没见面了,你过来吃顿饭好吗?爸爸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牛肉丸子。”父亲的话让孙俪的心有一丝触动,但一想到父亲现在已经重组了家庭,而母亲一个人在孤独地打发岁月,怨恨和愤懣顿时将这缕柔情淹没。她冷冷地拒绝父亲:“你和你的家人一起吃吧,我要陪妈妈。”父亲长叹一声,挂断了电话。
  在上海警备区文工团,孙俪整整当了3年文艺兵。在这漫长的3年里,她没有主动与父亲说过话,更没有与父亲见一次面,怨恨和失落充斥着她的每一个日子,让她度日如年。
  2000年11月,孙俪从文工团退伍,因为年龄小,组织上没有给她安排工作,她成了一名待业青年。自己当了几年兵,回到家处境依然得不到改观,孙俪有说不出的郁闷。这时,孙志宏的经济条件已经有所改善,听说女儿在家待业,他和妻子商量后送来1000元钱。孙俪白了父亲一眼:“你可怜我?我宁愿饿死也不要你的施舍!”冷冰冰的话语像刀一样割着孙志宏的心。
  见父亲没有离开的意思,孙俪拿出笔和纸,很快勾勒出了父亲的头像,她画出了眉毛、鼻子和嘴巴,唯独没有画眼睛。孙俪狠狠地盯着父亲,话语里满是幽怨:“在我心目中,你没有眼睛,如果你有眼睛,就不会拋弃我和妈妈!”
  孙俪的话不仅让父亲伤心欲绝,连母亲都听不下去了,她把女儿拉到一边,批评道:“不管怎样,他都是你父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孙俪生气地说:“妈,到今天了你还为他说话,如果他真的在乎我,当初就不会离开我们;如果他和我们在一起,你就不会那么辛苦;如果我有一个健全的家庭,怎么会变得如此敏感、忧郁和自卑?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他!”女儿的话让母亲哭了起来,她没想到孩子与父亲的隔阂那么深,那么重。女儿的话字字句句像钉子一样钉在孙志宏的心上,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去。
  
  多年恩怨消融,甜蜜收获爱情
  
  早在当兵期间,孙俪曾多次参加全军文艺汇演,并数次荣获舞蹈大赛金奖。2001年初,新加坡电视台在一次演出中发现了孙俪,盛情邀请她参加该台举办的“国际才华横溢新秀”选拔赛,就是这次比赛让孙俪脱颖而出。她一举夺魁后引起了圈内人士的注意,她开始频繁地接拍广告,挣钱养活自己和妈妈。
  2001年秋天,著名作家海岩为自己的电视剧《玉观音》寻找女主角安心的扮演者,孙俪参与拍摄的一部洗发水广告吸引了他的目光:这是一个蕙质兰心、清纯脱俗的女孩,她的形象与“安心”太吻合了。就这样,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星运”悄悄降临到孙俪头上。
  在一年多的拍摄里,孙俪在戏里经历了一个女人该经历的一切:恋爱、结婚、生子以及走过婚姻危机。拍完这部戏,孙俪突然发现自己长大了许多,她变成熟了,她开始用理性的眼光看待父母的离异。
  回到家,孙俪第一次主动与母亲谈起了她与父亲之间的恩怨,母亲告诉她:“孩子,我和你爸爸走到这一步,并没有谁对谁错,只是我们的缘分尽了,没法再在一起生活。你爸爸是个好人,这些年他过得不容易,你不应该这样对待他。”想起自己多年来与父亲的对峙,想起自己多次让父亲伤心得泪流满面,痛苦和愧疚交织在孙俪心头,她几次想给父亲打电话,想向他说声“对不起”,可又没有勇气。
  《玉观音》让孙俪一举成名,她清纯靓丽的形象和本色自然的表演,让亿万观众记住了这个美丽的女孩。此后,孙俪片约不断,她先后走进了《大染房》《一双绣花鞋》《一米阳光》《红粉世家》等剧组,成了演艺圈一颗冉冉升起的红星。2004年3月,在接受一家电视台的采访时,孙俪谈到了自己的家庭,她坦然地说:“在戏里经历了一场又一场婚姻后,我特别能客观地看待夫妻之间的矛盾,我的父亲很早就离开了我和妈妈,曾经我是那么地恨父亲,现在,我能够客观地看待他与母亲之间的恩恩怨怨……”孙志宏在电视里看到了这个节目,他百感交集。
  一个月后,孙俪回到上海参加某化妆品公司举办的商业活动,孙志宏很想去给女儿捧场见她一面,可活动在星级酒店举行,他进不去,只得抱着一大束鲜花在酒店门口等候。两个多小时后,孙俪从酒店出来。孙志宏迎上去,怯生生地说:“孩子,你能有今天,爸爸为你骄傲啊!”孙俪愣愣地看着父亲,几年不见,岁月的风霜在父亲脸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记,他已经有了几分老态。孙俪只觉得眼眶发热,哽咽着叫了一声“爸爸……”
  多年后再听到这熟悉的呼唤,孙志宏忍不住泪雨纷飞,紧紧搂着女儿。孙俪哭着说:“对不起,爸爸,我不该那样对你。”孙志宏哽咽难语:“孩子,这不能怪你,爸爸也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好,让你吃了那么多苦。”毕竟血脉相连,毕竟血浓于水,父女间多年的隔阂烟消云散……
  孙俪在上海停留了一个星期,她请父亲、继母和他们的女儿在酒店吃饭。继母是个善良的女人,她紧紧拉着孙俪的手:“有你这样的好闺女,真是我们前世修来的福。”小妹妹快乐得像只小鸟,一声声“姐姐”叫得孙俪心里甜蜜蜜的。席间的气氛是那么和谐,孙俪发现,一个人只要拆除了心灵的篱笆,心空就会云淡风轻,就没有那么多怨恨和烦恼。
  2005年春节,孙俪回到上海,年夜饭她是和母亲一起吃的。大年初一,她去给父亲和继母拜年,父亲一家3口依然住在窄小的杂货店里,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春节过后,孙俪把喜欢跳舞的小妹妹送到虹口区少年宫学舞蹈,一切学费由她承担。随后,她购买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当她把钥匙交给父亲时,父亲像孩子一样哭了……
  孙俪成了父亲一家人的骄傲,他们都是她的忠实“粉丝”,孙志宏不仅关心女儿的事业,更关心她的个人问题。这年6月,孙俪去看父亲,孙志宏问起了她的个人问题,孙俪幽怨地告诉父亲:“可能是小时候你和妈妈糟糕的婚姻给我留下了阴影,我害怕谈恋爱……”女儿的话让孙志宏既愧疚又难过,他语重心长地说:“孩子,每个人的婚姻都有可能幸福。也有可能不幸福,你找到了投缘的人就会过得好。以前我和你妈妈水火难容,现在我和你继母不是生活得挺好的吗?”仔细琢磨父亲的话,孙俪觉得不无道理。这样一想,孙俪觉得爱情和婚姻没有那么可怕了。
  2006年8月,曾在电视剧《幸福像花儿一样》里和孙俪演对手戏的青年演员邓超,向她发起了爱的攻势。早在2005年拍戏期间,孙俪对邓超的印象就不错,邓超善良、大度、有责任心,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孩。孙俪把自己与邓超恋爱的事告诉了父亲,孙志宏很高兴,但他有些不放心:“我想见见他。”孙俪调皮地说:“没问题,我一定带他来见你,接受你的检阅。”
  2007年7月,孙俪带着邓超回上海拜见父亲,看着眼前的小伙子高大挺拔,英俊儒雅,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孙志宏对他很满意。孙志宏悄悄把邓超拉到一边叮嘱:“孩子,孙俪小时候吃了很多苦,你一定要好好待她,别让我为你们担心。”邓超说:“伯父您放心,我会像呵护自己的眼睛一样呵护孙俪。”告别孙父,邓超把孙志宏的话告诉了孙俪,孙俪感觉到父亲对她的爱是那么浓郁,那么深沉,她在心里默默地告诉父亲:“爸爸,您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爱情,珍惜婚姻。”
  
  编辑 尼尼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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