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然为导向———谈日本无印良品的“无设计”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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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无印良品(MUJI)所倡导的自然、简约、质朴的生活方式却大受品位人士的推崇,成为了日本当代最有代表性的“禅的美学”。称无印良品是一个品牌,不如说它是一种生活的哲学。它不强调所谓的流行,而是以平实的价格还原了商品价值的真实意义,并在似有若无的设计中,将产品升华至文化层面。无印良品的成功,是它的产品设计理念的成功。它通过以自然为导向的终极设计理念,将产品制造导向了产品的美学表现领域,将产品销售竞争转变成了文化输出和教育。
  关键词:无印良品;无设计;wabisabi
  中图分类号:J0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4115(2014)11/12-118-2
  “无印良品(MUJI)”是创始于日本的品牌,其本意是“没有商标与优质”。无印良品的理念是删繁就简、去除浮华、直逼本质、以人为本,是个提倡简单生活理念的品牌,所有的产品追求返璞归真的设计,连品牌的标识都省略了。无印良品不讲究外包装,强调以商品本色示人,不做过分的包装修饰,做到价廉物美﹑简洁环保﹑品质至上。无印良品虽然极力淡化产品的设计意识,但它所倡导的自然、简约、质朴的生活方式却大受品位人士的推崇,成为了日本当代最有代表性的“禅的美学”。
  无印良品是一个出色的品牌,可在它的产品上,却找不到任何标签,甚至,如果不放在自己的商场销售,你不会知道它的品牌,除了店招和纸袋上的Logo之外,产品没有品牌的任何痕迹。这种崇尚“无设计”的品牌风行全世界,成为了当今日本以至世界都相当知名的品牌,它的设计理念、美学主张、素材选择等等,已经超脱了商品品牌的局限,成为一种生活方式的代名词。
  本文就无印良品的理念着手,谈谈它的设计风格。
  一、“无设计”理念的提出
  据山东大学李齐的论文《无设计观念的美术研究》指出,“无设计”观念是日本安井聪设计团队提出的,为了配合日本品牌无印良品,他们推出了“无设计的设计”这样一个独特的理念。安井聪解释说:这是设计的最高境界,无品牌,朴实无华,也没有商标。
  “无设计”这一理念,与当今消费主义和物质主义的理念背道而驰,它不仅专注于方便适用而又朴实无华的商品设计,还能在面对国际文化对本土文化冲击的时候保持本民族的独特文化,防止全盘西化和同质化,体现了东方文化和谐长存的内涵。
  借用无印良品缔造者之一田中一光在《设计的觉醒》中对“单纯化设计”的描述,笔者认为,“无设计”理念具有两层含义:一是功能的,即现代人生活模式中即时性的渗入,如无印良品的家具和生活用品,既简单实用,又朴实自然;另一个是设计的,在图案、材质、颜色等设计表现上的单纯性。
  田中进一步认为,“无设计”是一种立足于精神主义而对漫无边际的东西进行的集约化。将那些在商品形象中承载不了的东西如切掉赘肉、杜绝浪费一样摒弃掉,以这样简单的形象为思想的融入留出空间。
  无印良品当今的艺术总监原研哉作为一名具有世界影响力的设计师,将“无设计”理念推向世界和平和全球理性发展的更好领域,使得无印良品具有了世界文化价值。他以“无,亦所有”作为口号,用一张拍摄于玻利维亚乌尤尼盐湖的地平线海报———茫茫天地之间,只有鸿影一样渺小的人影,提醒以自我为中心的人类,建立“节制、让步以及超然理性”的重要性。
  原研哉说,在开始的时候,“无设计”曾经只是无印良品的口号,可是慢慢地发现,就设计的理想状态而言,“无设计”是最高水平的设计,所谓终极的设计。“理想而言,特定的消减或省略可导致物体核心实质的暴露,通过对最佳形状和最佳材料的探索,滤出创作者和设计者的自我,则产品非基于省略,而是终极的设计。”
  这就是无印良品认为的设计,即设计的实质。
  二、无印良品的“无设计”实践
  “无印”在日文中意思是指没有花纹,英文Muji取自“无印”罗马拼音的缩写,意为“NoBrand”(无品牌)。无印良品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品牌,它不以个性或流行为商品,不为制造煽动强烈偏好的商品而存在,不鼓吹“独爱此物”或“非此不可”,强调“有此已佳”,无需“最好”,仅需“足够好”。
  称无印良品是一个品牌,不如说它是一种生活的哲学。它不强调所谓的流行,而是以平实的价格还原了商品价值的真实意义,并在似有若无的设计中,将产品升华至文化层面。将艺术广泛渗透到生活的每一个角落,把平凡的事情做到极至。无印良品在生活的“基本”与“普遍”间寻得新的价值观,在造型的“朴素”与“简约”中塑造出了新的审美形式。
  (一)“无设计”之色彩
  无印良品从创立开始,便建立了“单色”的视觉形象,利用棕红色Logo标志配以再生牛皮纸作为背景色,倡导一种简单真诚的生活方式。这种设计风格,使得无印良品与当时浮夸的包装设计潮流迅速拉开了差距,品牌形象正式建立起来。
  发展之后的无印良品,极少用鲜亮的颜色,一般主要用黑、白、灰、靛蓝、米色等几种自然色。但是当这些产品作为一个系列整体,集中放到展示架上,却具有了特殊的美感。
  原研哉说:“当我专注于工作中的细微情感与审美差异,我即开始无意识地从人造色的洪流转向不太惹人注意的纯自然色领地。相比于对鲜艳与明亮的强调,我发现自己更加震颤于旧书褪去之色、混入日本和纸的纸板上的灰色,以及锈蚀的雅致之色。从植物种子与沙子那时尚、自然的色彩中,我发现了真实。”
  (二)“无设计”之材质
  无印良品的设计大量使用自然材质,注重挖掘天然材质特有的本质特征,体现以自然和原生态为导向的审美品位。比如无印良品的服装,以有机棉、麻和羊毛作为天然材料。通过“无印良品爱印度”海报可以看到,无印良品的服装采用了原产印度的天然材料和印度本土的手工织布方式,进行布匹制造。这种传统的公益保存了棉麻柔软透气的特性与朴素的色彩,既让人产生对自然的亲近之感,又能够减少了对原材料的破坏,使得受众对材料的体验和感受加深。   无印良品的店面装修也采用裸露的水泥房顶,实木地板和天然墙砖,以形成天然质朴的商品陈列空间。在无印良品首家店铺东京青山店创立之初,设计师杉本贵志选择了建设高炉用的旧砖块。浅褐色砖块的独特肌理传达出一种无印哲学,那就是在空间和时间的双重维度内从事制造。而内部装饰主要采用木质,运用了诸如旧水桶、漏勺、篮子等保存尚好的零碎旧物。
  (三)“无设计”之功用
  无印良品从当初的几十种商品发展到今日约数千种商品,从牙刷到汽车,食物到电器,从眼镜铺到MealMuji餐厅,从实品商店到网络世界中的Muji.Net,成为完整的生活提案店,从早到晚生活中的一切都可以在无印良品中找到。
  无印良品通过对无设计理念的发掘,产品实用性强、简单、不矫揉造作,认真贴切地照顾到了受众的生活需要。它的设计思想表现为“人性化”和“自然化”两大特点。举例来说:
  无印良品的CD播放器。设计成风扇一样造型,寓意音乐像风一样吹拂过来。
  可以再利用的无印良品毛巾。可以把一块用旧的大毛巾(浴巾)剪成小的(比如垫脚毛巾,抹布等,依然可以使用很久。
  可叠放衣架。衣架可以很好地相互叠加,节省利用空间,而且迎合了人们喜欢一层层叠加的心理。
  可标记的无印良品雨伞。设计师在普通的伞柄上开启了一个孔洞,受众可以在此系上有自己特征的标签,从而把一把普通的伞变成私人化的“我的伞”。
  MUJI硬纸板扬声器。当这个可携带扬声器不再使用时,可以将它摊平,装进一个小塑料口袋中,只有很少的电子元件。
  (四)“无设计”之品牌
  在无印良品成立之初的20世纪80年代,日本社会消费主义风潮愈演愈烈,它独树一帜地以“无品牌”作为特征,进入消费者的视野,并以当时流行“中国风”的汉字“无印良品”作为品牌名,一经提出,就立刻为消费者所接受。
  无印良品中文直译是“没有品牌、没有花纹的优质产品”,这样的品牌名字本身就包含了“无设计”的特性。此外,无印良品在产品设计上,也没有企图成为那种挑逗或者刺激强烈胃口的玩意儿,引发诸如“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或者“我就是得有这样的”一类的追捧。无印良品与大多数商品反其道行之,它给消费者的满足感是“这东西就行”而非“这就是我想要的”,不是“这个好”而是“这样就好”。这种清除了功利和个性的品牌观,在追逐欲望和胃口的消费社会中,具有独特的魅力和价值。
  在品牌推广中,无印良品也遵循了“空”的广告理念。无印良品摒弃了陈列产品的一切外在商标,在服装上也只是贴有一条标明具体尺寸的胶带纸,并在试衣时可以随时撕去。无印良品认为,商品应该突显其功能和品质,品牌和商标不应过分参与其中。
  到了品牌发展成熟的21世纪,无印良品推出了几款海报,如“像水一样随隙而入”、“地平线”系列、“茶室”系列、“家”系列,都是在强调无印良品产品简单和空的美学品质。
  三、总结
  正如原研哉在《设计中的设计》揭示的:当下,我们生活中的商品呈现两极化趋势。一方面采用新奇材料、独特造型、吸引眼球的商品,强调稀有性提高品牌口碑,赢得欢迎昂贵价格的消费群;另一方面则将价格降到极致,采用最廉价的材料,极力简化生产流程,在生产成本低的国家进行大规模生产。
  无印良品则不同,它搜寻最宽容的材料、生产方法和形式,从“简单”中诞生出一种新的价值观和美学。无印良品的成功,是它的产品设计理念的成功。它通过以自然为导向的终极设计理念,将产品制造导向了产品的美学表现领域,将产品销售竞争转变成了文化输出和教育。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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