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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对清乾嘉时代性灵派重要诗人张问陶性灵诗论的深入探讨和研究。作为乾嘉时代性灵派的后期传人,他打破诗派界限,转益多师,其诗论既吸收了袁枚性灵说的精髓,同时又批判继承了清中叶其他三大诗歌流派神韵派、格调说、肌理派的合理成分,博采众长而自成一家,为性灵诗的“轻剽脆滑”和“尖新”作了自赎。本文主体共分五章。第一章主要介绍张问陶的生平思想。张问陶出身清宦世家,青少年时期穷愁困苦、辗转应试,中年沉沦下僚,终身过着曲折坎坷、忧时忧民的官宦生涯;思想以儒家入世情怀为主,杂取释道思想;为人耿介亢爽,胸不藏私;志行高洁,有一颗赤子之心。张问陶身上有儒家的正气浩气豪气,还有道家的骨气傲气。终其一生,张问陶文人本色一览无余,在中国古代颇具代表意义。第二章阐述张问陶对性灵派的继承与发展。张问陶由于性情所使,论诗主张写真情、反模拟、求创新、诗中有“我”,与袁枚“性灵说”相通。但由于时代、出身及生活阅历的不同,张问陶诗论又与袁枚合而不流,自具风格。如在以“气”论诗、重视灵感上,张问陶与袁枚、赵翼一致,但在论述“气”与“性灵”的关系、“灵感”与“性灵”的关系上,张较袁枚详备。另外,张问陶还创造性地将“味”与“情”并举,从性灵说出发论述了“言情诗有味”(《寄怀亥白兄寿门弟》)。尤为可贵的是,张问陶强调诗歌要关注现实,公开标举“风雅”精神。他的诗歌创作尤其是后期的诗作直接揭露现实,表现民生苦难,超越了以往性灵派诗人只表现个人才情、抒写一己之悲欢的局限,奠定了其“性灵派”殿军的地位。这是张问陶对性灵说的突出贡献。第三章论述张问陶对“神韵说”的兼容。张问陶对神韵说的兼容体现在他把王士禛“神韵说”的基本观念融合于“性灵说”,在此基础上确立了“空灵”说;其次张问陶强调以性情论诗的同时,直承渔洋山人以禅作喻,追求一种“兴会神到”,离形得神的浑化无迹的意境,将性灵诗论提高到哲学、美学的高度。张问陶在兼容神韵说合理成分的基础上,对其忽视诗歌需表现积极的社会内容一面进行了批判。第四章论述张问陶对格调说的批判与借鉴。首先,他以性灵为武器,对沈德潜等规唐模宋的诗风进行了坚决的批判。其次,张问陶辩证地论述了传承与创新的问题,反对沈德潜“格调说”的泥古不化。再次,张问陶强调诗歌的现实批判精神,矛头直指沈德潜温柔敦厚的诗教论。但同时张问陶又吸取了沈德潜诗论中的合理成分,论诗提倡“风雅”精神,强调诗歌的经世致用功能,这是张问陶为性灵派作出的巨大贡献,纠正了前辈袁牧等人的偏差。第五章阐述张问陶对肌理说的批判与借鉴。翁方纲“肌理说”要求以学问为作诗的根底,以考据充实诗歌内容,步入了以学术代诗歌的歧路,张问陶对此予以坚决抵制。张问陶从性情论的角度出发,认为诗歌要表现诗人自我,表现真性情,坚决反对以考据入诗、以学问为诗,反对饾饤古书。张问陶反对翁方纲雕章琢句、堆砌典故的“以学为诗”,但又将翁氏“肌理说”重学问的一面为其所用。张问陶提倡多读书,但强调不能死读书,要化学为才,强调作诗要靠天分的同时又重视学力和性灵的培养,强调先天的才性须以后天的学养来不断润泽,才会永葆创造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