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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九八○年代中国大陆的文学中,空间经验以一种独特的方式进入了文学叙事,并昭示出中国人关于现代性认同的文化意识。本论文将从以下几个层面探讨这一问题。
在地域空间层面,乡村和城市是现代文学中建构叙事的场域,但两者的空间形态及其经验,却因为逾越了传统文学所统摄的视域,在文学解密的言说领域归于沉默和遗忘。但公众的生活经验所形构的城与乡的空间实践,仍然在文学叙事的缝隙中泄露:奇观化的空间景观,映照出公众流离失所的身份认同;闭锁与开放的空间感受中,现代性光彩笼罩了古老的民间世界,现代性神话已在日渐取代民间古老的传说;地域空间编织着公众的命运沉浮,在男性主权的性别迷思中,构成了奇异的地理价值观和幸福感。
在社会空间层面,“流浪”是公众与空间关系的一种,是空间权力和身份认同的游移状态。一九八。年代知青返城、南下经商形成了流浪的新景观,与小说文本有着吊诡的互文关系。一九七○红色年代城市街头的流浪记忆也在此时悄然惊醒,构成了人到中年的文革一代人的青春残酷影像和现代空间经验。“流浪”是一九八○年代的一种普遍的乍起又破灭的公共空间的梦幻,在摇滚的嘶吼发泄、在流行乐的优雅散发,以及在先锋主义文学的想象和商业大潮中的文化沉浮中,呈现出纷繁的面貌。
在文化空间层面,一个新的地理空间出现在一九八○年代的文学书写中,作为异域空间和异域文化发声,区别着主流汉语文化空间。对西域的凝视和言说制造的聒噪,形成了主体还魂召唤和他者想像投射的诡态。异域空间和异域文化带来的异话语和异修辞,冲击了国家主义修辞和现代性话语。公众和空间的权力关系也在陌异空间得到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