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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80年代后期崛起的青年小说家中,刘震云以丰厚卓异的小说作品和开放变幻的创作态势,不断吸引着众多读者的眷顾,成为中国当下最重要的实力作家之一。本文从巴赫金狂欢化诗学的视角切入,研究刘震云和他的创作发展历程,试图揭示他笃爱大写底层小人物的创作理念和开放机智、狡猾折腾、富有创意的创作脉络之间的关系。文章首先从刘震云的作品备受争议的现象入手,引入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及其研究成果。在关注国内对巴赫金思想研究的基础上,探讨了狂欢化理论对文艺学研究的价值和意义。认为狂欢化理论自始至终贯穿了巴赫金书写和思考的内在逻辑,是其哲学思考的核心。巴赫金本人虽然并没有明确提出狂欢化诗学这一概念,但他确实一直努力于建立一种新诗学。巴赫金从民俗文化的视野,提出了文学理论中的狂欢化学说。狂欢化理论是一种典型的文化诗学,它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的方法论,为人们提供了一个观察文学世界的新的窗口。
本文从狂欢化诗学的角度纵向考察了刘震云的创作进程,把他的创作分为诗意中的狂欢端倪、诗意消解中的狂欢、狂欢化的凸显三个阶段,认为刘震云早期的短篇小说《塔铺》只是一个美好的开端,它既饱含着顽强的人的生力,充满着生活的诗意,同时也蕴藏着非诗意元素的涌动,容纳着狂欢的端倪。从《新兵连》到《新闻》,刘震云小说则呈现出现实和历史小说两个系列的诗意消解中的狂欢。作家在以《单位》、《一地鸡毛》为代表的现实小说中,以细节的真实使文学走入庸常,将诗意和典型消解,展露出日常生活力量的狂欢。在以《故乡天下黄花》、《故乡相处流传》为代表的历史小说中,刘震云通过非历史化、非政治化的虚构、夸张,显现出共时性历史时空体和反讽话语的狂欢。从《故乡面和花朵》到《手机》和《我叫刘跃进》,刘震云的近期创作发生了新的变革。文章从刘震云的创作方法、创作思想及其作品体裁、结构、语言、修辞等方面进行了研究,认为在刘震云的近期创作中戏拟戏仿、胡思乱想、文体杂陈、颠覆跳荡、喧哗杂语、反讽幽默的特征十分突出,形成了日趋纯熟的狂欢化诗学风格,呈现出大胆创新和从戏拟历史到戏拟现实的新冒险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