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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蒂·勃朗特是19世纪重要的英国女作家之一,西方学界对夏洛蒂作品的研究由来已久,尤其是自20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国外的夏洛蒂小说研究出现了多样的新观点和新方法。同时我国学界对夏洛蒂的小说研究也陆续展开,积累了一些研究成果,但不能否认的是,对夏洛蒂小说的研究还存在着重微观轻宏观,重外部研究轻内部研究等诸多问题。本论文从目前国外夏洛蒂小说研究现状中所存在的问题出发,尝试将宏观视角与微观研究相结合,从主题研究的角度,以夏洛蒂小说对“自我”的探寻入手,分析夏洛蒂小说的思想内容与艺术形式。本论文的研究对象为夏洛蒂的四部长篇小说,四部小说侧重点各异,但从某种程度上说,对“自我”的探讨在其写作一直“在场”。论文以面临“自我”问题的虚构人物和叙述者为分析对象,围绕他们追求自我和谐与自我定义的历程展开,同时与夏洛蒂研究中存在的重视对小说作传记式解读的研究方法——“坦白传统”展开对话,多角度地将夏洛蒂置于维多利亚社会和文化语境中进行考察。论文共分六个部分。导言部分对国内外夏洛蒂小说研究现状加以梳理,对研究中所需的基本概念“自我”进行初步定义,同时指出对夏洛蒂研究存在的一种研究模式,即“坦白传统”,引出本论文试图要解决的问题,即从对“自我”主题的探讨中,走出“坦白传统”的研究模式。第一章讨论《教师》权力话语中的“自我”困境,该小说体现了维多利亚时代个体的“自助”主题,其基调是无处不在的权力,人物成为权力的实施者和被权力统治者,在这样一个权力之网中,主人公威廉的“自助”之路,也即他的实现“自我”之路就是一步步摆脱权力的过程,但他又无形中从被权力统治者转变为了权力的实施者,而这种权力的轮回作为“亚当的命运”将在威廉的儿子身上延续下去,说明了在权力背后的观念体系之中“自我”的不可实现。作为叙述者的“自我”,小说运用男性第一人称叙述者达到了对叙述权威的掌控,这也是小说“权力”基调的展示。第二章讨论《简·爱》中语言造就的理想“自我”,该小说凸显了维多利亚时代女性普遍的“沉默”。在男性话语实践中,小说中的一系列女性都在不同程度上处于一种“沉默”状态,失去了建构“自我”的前提。女主人公简的身份在他者的言说中处于模糊的状态,简运用语言从“客我”身份的模糊达到了对“自我”的界定。先是运用“我必须说”打破了他人的界定,之后在“我们整天谈着话”中实现了“自我”。但这种“自我”的实现是在反社会的芬丁庄园实现,说明了其“自我”的实现只能是一种理想。作为叙述者的“自我”,小说运用女性第一人称叙述者,通过福柯意义上的“坦白”仪式达到了与读者的共鸣。第三章讨论《谢利》“进步”中失落的女性“自我”。小说体现了维多利亚时代的“进步”话语,从“进步”话语来讨论小说中的女性人物,她们或者成为“进步”的产物,或者成为“进步”的牺牲品,从而失去了“自我”意识。而两个女主人公以不同的方式探求着女性的“自我”实现,谢利与男性共同“进步”,塑造了新女性“夏娃”;卡罗琳用女性阅读来挑战男性观点,同时在“进步”之外重构了一个女性私密空间。小说最终以二人的婚姻结尾,在“进步”话语的婚姻中,谢利的“进步”转交给了丈夫,卡罗琳被丈夫纳入“进步”之中失去了女性空间,女性对“自我”的探求不可避免地在“进步”之中失落。第四章讨论《维莱特》现代社会中的遮蔽“自我”。小说体现了维多利亚时代现代化社会的建构,主人公露西是一个逃离权力规训、避免成为“影子”的人和老处女,她的“自我”形象是一个孤独的“旁观者”。在以“水晶宫”为象征的现代社会之中,“旁观者”探求的“自我”是一种遮蔽的“自我”,由此展示了社会中个体的“无家”感,露西形象也体现了现代社会中个体普遍的孤独状态。作为叙述者的“自我”,充分运用“不可靠叙述”从读者的视线中疏离,以此达到对小说主题遮蔽“自我”的展示。结语部分考察夏洛蒂的小说创作,作为小说家,夏洛蒂的道德关怀在于对社会语境之中个体的关注,她并非如“坦白传统”中的研究者们认为的那样,仅仅用小说创作抒发个人心曲,而是通过对不同角度个体“自我”探寻的不可得反思着维多利亚时代的思想体系,同时也采用不同的叙述技巧达到了艺术上的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