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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在《<废名小说选集>代序》中说:“(废名的作品)像一股泉水,在地下流动着,也许有一天,会汩汩的流到地面上来。”在新时期以后,许多曾经蒙尘披垢的作家一个一个从文学研究的边缘地带走向中心,废名也似乎慢慢得到了读者、研究者的青睐。陈建军在《废名研究综述》中说“废名小说的价值不在内容,而在于‘有意味的形式’”。其实,作为一个独立而复杂的精神个体,废名小说在他形式结构的独特性之下隐藏的是他更为复杂细密的精神意识,本文尝试从废名独特的归乡叙事结构作为探悉废名精神世界的介入点,从而展示在现代文学语境中,一个追求独立的精神和创作个性的作家,如何承受着言说和意识的分裂和困惑。这也是现代知识者普遍面临的一个言说无力和精神无依困境的细致展示。
全文分为五部分:
引言部分首先叙说废名在特定的时代中为寻找创作个性和精神依归所做出的理想主义尝试,而《桥》的归乡叙事便是这一尝试的完整体现。接着限定归乡叙事的意义范围,《桥》的归乡叙事的总体特征以及对废名归乡叙事进行详细论述具有的现象学和叙事学意义。最后是对论文设计到的几个叙述学名词的简单介绍。
第一部分以《桥》开端的小故事为分析中心,详细阐释废名展开归乡叙事时的审世情怀:隔岸观火,结合心理学知识和废名文本细致解读这种审世情怀的方式和表现。
第二部分是从叙述学理论角度分析归乡叙事中叙述者、故事推动以及叙事意识等方面的特征,从而揭示废名在叙事困境和言说无力下心路的迷乱和不安。
第三部分是对废名通过归乡叙事营建的乌托邦之境的详细剖析,重在指出其刻意而为的境界渲染以及无可避免且无可掩饰的分裂缝隙,这是最后精神避难所雨打风吹去的结局。
结语部分重在对归乡意义进行纵和横的读解,从而指出废名的归乡意义所具有的现代语境特征。也进一步指出对归乡叙事的解读连接了显层言说与潜在意识,使作家复杂的精神得以复杂的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