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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裔英国作家石黑一雄在其作品《长日留痕》中塑造了一个敬业而克己自律的英国管家形象。管家史蒂文斯是小说的主人公,同时也是故事的第一人称叙述者。小说由过去与现在两条线索交织叙述而成。史蒂文斯于1956的旅途中讲述了沿途的见闻,并重点回忆了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政治风云变换之际他在达令顿府做管家时的职业生涯与个人生活。在回忆中,他发现自己这辈子为之奋斗的事业是一个错误。面对现实的幻灭与人生的失败,主人公只能无奈地度过余生。
本文从自我认同的视角探讨了史蒂文斯人生的失败及因为。自我认同在当代文学研究中得到广泛关注。吉登斯在《现代性与自我认同:现代晚期社会的自我与社会》一书中将现代社会的“自我”定义为个人基于经历而形成的带有反思性的自我。自我通过反思,选择与他人的关系,选择价值认同,选择生活方式,以此来实现自我的建构并维持认同的连续性。吉登斯进一步阐明了自我认同与自尊、自豪感和羞耻感之间的关系。自尊与自豪感为自我认同提供自信,而羞耻感产生于个人不能实现“理想的自我,”即“我想成为的自我。”由此可见,成功的自我认同体现在三方面:与他人的关系融洽,拥有自尊与自豪感,实现理想的自我。
从吉登斯关于自我认同的观点来看,史蒂文斯在1956年的叙述中展现的是一个反思性的自我。在回忆过去的选择、尊严和价值观的过程中,他意识到了自我认同的危机。因此,他在叙述中开始为自己的过去辩护,并努力寻找自我认同。本文将史蒂文斯自我认同的过程分为三层:认同的形成、认同危机以及为认同辩护。其自我认同在形成时期已经出现了分裂,具体表现为奴隶状态的职业自我和修士状态的个人自我。这种分裂导致了他后来的认同危机。史蒂文斯试图为其自我认同进行辩护,并弥补过去在职业与个人生活中遭受的损失。然而,他在自我辩护的叙述中,无意识地流露出尊严的丧失和对过去的懊悔。因此,他为其自我认同辩护正名的行为宣告失败。
本文在对史蒂文斯自我认同的形成、危机和辩护正名三部分的分析中,分别从与他人关系,自尊与自豪感,实现理想的自我三方面阐述了他自我认同的失败。首先,他的父子关系、男女关系和主仆关系都以失败告终;其次,他的价值观受到挑战,自尊与自豪感丧失殆尽;最后,他为过去的过错感到羞耻,这是未能实现理想自我的失败。史蒂文斯的失败贯穿于自我认同的始终。本文通过分析以上三方面的失败,阐明了史蒂文斯人生的失败是自我认同的失败,其失败因为是自我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