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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界对穆旦的研究存在着两种偏颇:一是过分强调外来资源对他的影响,而忽视了他对本土资源的融合和超越。表现为:缺乏穆旦与本国诗人关系的研究成果。二是偏面强调了艾略特、奥登等的现代主义对他的影响而忽视了他的浪漫主义的本质;在承认他早期的浪漫主义的同时,直线式地认为穆旦在四十年代的诗艺探索中,由浪漫主义进展为现代主义。于是穆旦被简单地指认为现代派、现代主义诗人。 事实上,浪漫主义精神始终贯穿于穆旦的生命体验和诗艺探索的全过程。 一、“新的抒情”的理论。这个理论一体二面,其一是要诗人写出“血液的激荡”(激情)来“鼓舞人们去争取那光明的一种东西”;其二要诗人写出“理性”,不能只是“过多热情的诗行,在理智深处没有任何‘基点’,似乎只出于作者一时的歇斯底里”。如果说“激情”还只是与时代同调的话,那么“理性”的一面才真正体现出穆旦浪漫主义的独特之处: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的融合,其中也留有艾略特、奥登的“机智”的痕迹。 二、诗人以睿智和怀疑来烛照现实、历史和自我,把诗与思相结合,不断探求着、行动着,表现了一种直面黑暗的清醒和绝不妥协的浪漫主义战斗精神,并获得了中国新诗史上并不多见的形而上的知性品格。 三、穆旦以一种“叩问存在”的勇气,诗性地体悟了“文革”中的荒诞的人生遭际和身不由己的悲哀处境,诗人洞穿了一切虚伪和瞒骗,直达生命的本真:生命中不再充斥着喧哗与骚动,而是遍尝人生五味后的洞达,是尘埃落定后的顿悟;诗人抹去了生命与诗的界限:诗歌不再仅仅是一种审美形式,同时也是诗人燃烧生命的一种途径和方式。 因此穆旦本质上是一个浪漫主义诗人,是一个具有独特品格的中国化了的浪漫主义诗人。他的浪漫主义既有“理性”又有“知性”还有着“诗性”。他的诗作堪与世界一流作品比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