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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是支撑城市增长的重要空间载体和要素投入,在中国城市经济高速发展、城市人口快速增加的同时,城市土地也因自然禀赋基础、人类的不当利用等出现了突出的问题,面临着巨大的压力。西方城市发展历程和土地利用方式的演变已经为提供了一些可供选择和借鉴的成功经验和失败教训,特别是在美国一些地方已经成功实践的理性增长理念,为中国积极应对和化解当前所面临的保护与发展的两难矛盾提供了一个可能的全新思路和视角。 城市经济系统与城市土地系统是互相耦合、紧密关联的两个系统,城市的经济增长既能带来城市建成区规模的外延扩张、城市空间布局调整、土地利用效益提升、城市内部密度和用地结构变化、相对区位变化等正面效应,同时也带来快速机动化及能源消耗、侵占农田、改变自然景观、贫富分化和居住隔离、中心城衰退、环境污染、税负增加等负面效应,所以有必要对城市增长过程中的土地利用诸方面进行必需的调控和引导。本文就从上述城市增长和城市土地利用耦合关系的理论分析入手,特别是在城市增长对城市土地利用带来的负面影响基础上,引入理性增长(smart growth)这一发端于美国的土地利用调控理念。 理性增长理念于20世纪90年代发端于美国,是为了应对和解决自20世纪五六十年代以来普遍出现于美国国内的城市建设低密度扩张的“城市蔓延”现象,及该现象带来的农地减少、交通拥堵、空气污染、居住隔离等种种问题而提出的。严格来说,理性增长也并非一个全新的理念,它与20世纪60年代出现的城市成长管理思想也是一脉相承的。关于理性增长的确切定义,至今仍没有一个被普遍接受和采纳的表述,但是不同学者和机构大多认同理性增长是各方合作管理城市增长从而在避免蔓延式开发带来的交通拥堵、环境退化和支出浪费等问题的同时实现经济健康增长的一种方式,试图在保护和发展之间求得一种平衡。在系统梳理了国外文献关于理性增长的内涵界定、目标要求、基本原则、实践操作及效果评价等诸方面的内容之后,本文将理性增长理念全面系统解构为经济、社会、生态和政治四个维度,认为理性增长是人们在反思当前城市发展模式的基础上提出的致力于实现经济上节约、社会上公平、生态上均衡、政治上协同的更优的城市发展方式,融合了经济、行政、规划等多种手段,是更为综合全面的理念和行动。 尽管美国的城市蔓延现象并未在中国全面显现,但是近年来中国的城市土地利用也出现了一些类似的不良现象,如耕地和开敞空间消失、城市郊区土地功能单一且分隔、管理分散等,使得中国有必要借鉴学习美国的理性增长理念中积极有益的部分。由于中美两国在城市发展历程和所处发展阶段、土地资源禀赋、土地产权和管理制度、当前面临的主要矛盾和主要诉求、矛盾的主要根源等一些城市发展和土地利用的关键性背景上存在着显著的差异,再考虑到中国复兴中心城的需求不强烈、居住隔离和用途单一现象不明显、交通方式的多样性存在等目标要求的不同,中国借鉴学习美国的理性增长理念必然需要对其进行一定的调整以适应中国的基本国情。基于此,本文认为,在中国当前的经济社会发展阶段,适应中国的城市“理性增长”理念,应该是首先有利于城市经济持续快速健康发展,其次兼顾自然资源与环境保护的一种经济上高效、资源上节约、生态上均衡、社会上公平的土地利用和管理模式,其中各级政府的政治协作也是一个重要的保障机制和组成要素。 在全面综合考虑理性增长理念的内涵特征基础上,本文构建了一套理性增长理念下城市土地利用评价指标体系,并综合采用德尔菲法与层次分析法计算得到各项指标的相应权重。该评价体系包括土地利用、资源与环境、交通、政治组织、社会公平五个准则,每个准则下又分解为具体的指标,最终形成了一套综合涵盖经济、社会、生态、政治不同层面共14项指标的评价体系,用以评价城市土地利用的理性程度。为了验证该评价指标体系的科学性和可靠性,本文使用美国各政府部门公开的统计数据,应用其来评价对比美国俄勒冈州和乔治亚州从1992年到2002年的土地利用状况,发现俄勒冈州在实行理性增长理念上的表现明显优于乔治亚州,不仅每一评价时点上表现更优,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其表现还逐渐提升改善,与乔治亚州的得分渐次下降形成鲜明对比。这一评价结果与其他学者研究的结论以及美国范围内公众的普遍认知相一致,证明本文建立的评价体系较为科学的反映了实际情况,具有较高的可信度。 在以美国的实证案例验证了评价指标体系的科学性和可靠性基础上,本文又将此评价体系进行必要的简单修正后探索性的应用到中国兰州市和北京市,综合评价对比两个城市从2001年到2006年土地利用的理性程度。评价结果表明,兰州市土地利用理性程度2001~2006年间呈现出先下降后提升的稳中有升变动趋势,但总体变动幅度不大;而北京市的土地利用理性程度自2001年以来呈现出波动上升的态势,且变动幅度显著。从两个城市的横向比较来看,两者的总评得分均呈现上升的总体态势,即土地利用均日趋理性化、集约化、高效化,但是差异仍然明显存在,从评价起点兰州市表现优于北京市,到2002年两市表现接近,此后两个城市的差距逐渐拉大,兰州市的总体表现已落后于北京。从评价结果中也可以分析发现两个城市在土地利用方面各自的特征和不足。通过对兰州市和北京市的初步评价对比,为理性增长理念下城市土地利用评价体系在中国的推广应用做了有益的探索和尝试,同时奠定了良好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