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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控制系统(MCS)是组织采取的引导员工实现组织目标的所有方法和手段。自从Burns and Stalker(1961)提出MCS基于传统权变理论的“机械/有机”两分模型划分以来,众多学者沿用这个思想对MCS进行了深入的研究。普遍的观点是认为当环境不确定性增强时,企业应当采用更有机的MCS形式;而当环境不确定性较弱时,机械的MCS形式则更为合适。但是近年来,一些学者开始质疑这种本质上属于一维度量的划分方式,进而提出了按照职能对MCS进行划分的“控制/探索”二元模型。二元模型的提出并不是对两分模型思想的否定,而是更强调在权变变量的影响下“控制”与“探索”关系的多元性,是对两分模型的深化和发展。“控制”强调持续改进和提高效率,主要关注如何为产品的生产和运输提供可靠高效的流程,“探索”则强调预期内外部条件的多变性,主要关注如何采用灵活的、无边界的、学习导向的流程去应对经常变化的环境。因此,二元模型较传统的“机械/有机”两分模型的改进之处在于,“控制”和“探索”职能可以不再是一种零和选择,它们之间可能是对立、独立,或者相互促进的关系。这种职能关系的多样化有助于丰富研究的内容,进而为现实提供更科学的解释。
本文的研究目的在于验证“控制/探索”二元模型的划分方法在权变理论中的有效性,并探讨他们相互作用的业绩效应。因此,以MCS“控制/探索”二元模型为中心,本文的假设将分为三个部分来考察环境不确定性与MCS的两大职能及不同衡量标准的企业业绩之间的关系,分别是:环境不确定性分别对“控制”和“探索”的影响;“控制”和“探索”职能的相互影响;两大职能对不同业绩的影响。由于管理会计领域的研究通常要包括众多变量,且常常无法明确区分自变量与因变量的研究特性,因此考虑使用带联立方程组的结构方程模型来实现检验结果往往要比采用简单线性回归模型更为合理。所以本文的结果也将通过结构方程模型来实现。
本文实证分析所采用的数据全部来自环境不确定性、MCS和企业业绩问卷调查。问卷共分为三个部分,各部分的每个问题均为表示特定潜在变量(如环境不确定性)的指标变量。本文将这些指标变量通过验证性因子分析找出最能刻画潜在变量特征的因子,并同时验证各个潜在变量的测量模型的有效性。最后,将由经过因子分析筛选出来的指标变量所表示的六个潜变量,放入按照本文提出的假设构建的理论模型中,运用结构方程模型的方法找出修正后的模型,得出各个潜变量之间的标准化路径系数和T值。最后,本文还总结了各个潜在变量之间的直接效应、间接效应及总效应。
通过科学的实证检验,本文得出以下几点结论:“控制/探索”二元模型对MCS中“控制”和“探索”两项基本功能的划分是有意义的,“控制”功能可以促进内部经营业绩的提升,“探索”功能对客户与市场业绩有正面影响,两者都对财务业绩有正的效应;“控制”与“探索”之间是协同而非排斥关系,尽管“探索”对“控制”的影响并不显著,但“控制”功能为“探索”功能提供了保证;较高的环境不确定性将促进企业增强MCS的“探索”功能,但即使在不确定的环境下,企业仍需要维持必须的“控制”以保证生产经营的稳定性和效率;总体来看,MCS中“控制”与“探索”的关系与二元模型中的协同观(或独立观)比较吻合,但与传统的“机械式/有机式”两分模型明显不一致。
本文的理论意义在于第一次以实证方法检验了外部环境不确定性、二元管理控制系统与企业业绩三者之间的相互关系,为MCS“控制”和“探索”维度划分的科学性提供了证据,也验证了作为中介变量的MCS在与环境不确定性适配的情况下的确有着显著的正向业绩效应,从而填补了MCS研究的一片“空白”,也为后续的研究提供了借鉴。同时,通过探讨这三者之间关系的现状,本文指出了我国企业在管理会计实践中的优点及不足,为今后实践活动的进一步发展提供有意义的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