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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忆和铁凝以都市和女性为创作要素创作了大量表现都市生活的小说,表达了某些共同的价值追求。但是,作为创作主体的个人,她们的都市小说也呈现着各自的特色与不同的审美差异。 在王安忆和铁凝的都市小说中,都市不仅仅作为一种背景存在,也体现了她们对都市文化和都市人生存状态的理性思索。作为城市古老文化的象征,上海的弄堂和北京的胡同成为她们都市书写的文化空间背景。不仅如此,王安忆用大量的笔墨描绘市民的日常生活,琐碎的日常生活描写充满了感性和诗意;铁凝的都市书写同样游走于日常生活与寻常百姓间,不同的是,她更愿意描写都市生活中小人物的人生挣扎,更富有理性的意味,表现出了强烈的人文关怀。 王安忆和铁凝对都市女性形象的塑造真正体现了对都市精神的把握。两位作家通过描写悲剧性的女性人物来思考都市女性的救赎之路。王安忆都市小说中的女性多处于社会政治的边缘,社会动荡对她们影响不大,因此她们的悲剧多是性格悲剧;而铁凝小说中的都市女性更多的希望通过社会的动荡来改变自身的命运,而社会带给她们的更多的是束缚和压抑,女性的悲剧多是命运悲剧。王安忆在思考女性救赎之路时,通过对女性坚韧品格的塑造来反抗女性的悲剧命运;而铁凝则通过女性内心的忏悔,来获得命运悲剧的解脱,走向内心的花园。 都市文化和都市意识渗透到了都市女性生活的方方面面,她们的现代观念和意识使她们在面对亲情、爱情和友情时更为独立自觉。王安忆由礼赞母性转向对母性历史的找寻和质疑;而铁凝在都市作品中的母亲形象一开始便是反传统的,她在揭露母亲诸多缺点的同时表现出一种对传统母性的迷恋。对于描写两性关系的不同,一个是纯粹的欲望之上的男女之爱;另一个是一种性/政治文本的书写。在对待姐妹情谊方面,王安忆分析了姐妹情谊面对现实生活的处境;而铁凝笔下的姐妹情谊并不是单纯的对抗男权,而是从姐妹身上审视另一个自我。 两位作家在面对都市生活题材时,不同的焦点和创作姿态形成了她们各具特色的叙事风格。叙述视角上,王安忆的都市小说通过不断变换的叙述视角阐释着自己的观点;而铁凝都市小说的叙述视角多是第三人称全知全能的叙述视角,同时,创新运用了内视角和第三性视角。在叙事结构上,王安忆的都市小说情节简单,表现出来一种线性的结构;而铁凝的都市小说则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复杂的网状结构。叙述语言上,王安忆倾向于抽象化的语言风格,沉淀着她对社会、人生的理性思考;而铁凝更乐于用荒诞幽默的语言表现都市社会变革下异化的伦理道德等现象的嘲弄,显现出一种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