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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帛醫書,指出土簡帛醫藥文獻。20世紀以來,大量的簡帛醫書問世,大大震蕩着學術界。簡帛醫書大部分都是口語性極強的文獻,“古樸與口語性並重”是其最重要的特點。這些簡帛醫書在中醫學、語言學、歷史學和考古學界,都有專著與論文問世,取得了豐碩的成果。縱觀這些研究成果,語言視角的成果還比較薄弱,尤其是語法方面的研究成果較少。語法研究是語言學研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其重要意義自不待言。因此,本文以簡帛醫藥文獻為研究對象,系統地梳理、分析簡帛醫藥文獻的虛詞特點。全文共分為八章:第一章緒論。主要介紹本文所用的簡帛醫書語料,研究現狀及本文的研究價值與方法。第二章簡帛醫書副詞研究。我們根據“語義特征與語法功能相結合”的原則將簡帛醫書中的副詞分爲7類:時間副詞、範圍副詞、情態副詞、程度副詞、頻率副詞、語氣副詞、否定副詞。得出先秦出土醫籍文獻中,單音節副詞的詞量和使用頻率占絕對優勢,而複音節副詞所佔的比例還是相當有限的,處於萌芽狀態,這與漢語詞彙發展規律和特點也是相吻合的。第三章簡帛醫書中的連詞研究。簡帛醫書中的連詞主要有並列連詞、順承連詞、選擇連詞、因果連詞、假設連詞和轉折連詞6類。從音節上看,簡帛醫書中的連詞包括單音節連詞“與”、“及”、“而”、“則”、“因”、“遂”、“即”、“且”、“乃”、“然”、“雖”、“如”、“若”、“笱(苟)”、“故”、“或”、“亦”17個和複合連詞“既??有(又)??”、“然後”、“乃若”、“於是”、“反而”、“是故”、“所以”、“之所以”、“是以”9個,這表明了漢語詞彙複音化不只限於實詞,虛詞也在朝着複音化的方向發展。虛詞的複音化致使虛詞的語義功能單一化,連詞性短語的出現為虛詞的複音化奠定了基礎。單音連詞可連接詞、短語或句子。功能上看,簡帛醫書中連詞存在“一詞多功能”的現象,主要有“而”、“因”、“若”;連詞“而”出現頻率最高,連接的語義關係最多,用法最活躍。總體上看,與先秦相比,簡帛醫書中連詞的用法既有繼承也有發展。第四章簡帛醫書介詞研究。簡帛醫書中的介詞主要有“於”、“當”、“到”、“先”、“從”、“後”、“及”、“至”、“以”、“于”、“在”、“道”、“鄉(嚮)”、“循”、“爲”、“與”、“用”共17個,用來引進時間,處所,對象,工具、方式,原因、目的。簡帛醫書中介詞總量並不是很大,均承襲先秦漢語而來,甚至沿用到現代漢語中,這說明簡帛醫書中的介詞具有很強的穩定性。簡帛醫書中的介詞使用數量和頻率差別較大,各個介詞之間並不平衡,其中“以”字使用的頻率最高,出現517次。介詞的語法功能具有交叉性,“以”、“於”等兼屬兩個或兩個以上的小類。第五章簡帛醫書助詞研究。簡帛醫書中的助詞包括四類:結構助詞、音節助詞、語氣助詞、語綴助詞。簡帛醫書中的結構助詞占優勢,音節助詞、語氣助詞和語綴助詞出現的頻率不高,這是由簡帛醫書的內容決定的,即簡帛醫書是口語性較強的醫籍文獻,實用性較強,吃藥時的禁忌和藥物的比例都是有嚴格規定的。第六章簡帛醫書語氣詞及其它。簡帛醫書中的語氣詞有“也”、“矣”、“焉”、“耳”、“乎”、“邪”、“夫”、“哉”、“殹”9個。語氣詞“乎”、“邪”主要用在疑問句中助疑問語氣;“哉”、“乎”用於感嘆句中,“也”、“殹”用在判断式中。“也”的功能最全面,兼表判斷、陳述和疑問語氣,因此生命力較強。簡帛醫書中的感嘆詞只有“嗚呼慎哉”、“籲”、“皋”、“籲”4個,使用頻率較低。第七章從漢語副詞發展史角度考馬王堆醫書成書時代。判定文獻的成書時代具有重要意義,馬王堆醫書是簡帛醫書之最大宗者,學界一般認為其成書年代在春秋戰國之際甚至更早。我們在全面清理馬王堆醫書虛詞的大宗——副詞的基礎上,選取表時間的“既”與“已”、表否定的“勿”與“毋”、表程度的“稍”與“小(少)”以及“最”這幾組典型的副詞,從虛詞發展史的角度來論斷其成書時代,結論是:馬王堆醫書中副詞的使用情況反映的是秦及以後的語言現象,從而可以判斷其成書時代最早為戰國末期,學界認為其成書於春秋戰國之際甚至更早的說法不能成立。第八章從文獻對比等角度考張家山醫書成書時代。通過對比張家山醫書和馬王堆醫書,我們發現:張家山漢簡《脈書》的成書時代與馬王堆醫書的成書時代相同或者稍晚一點,又因馬王堆醫書的成書時代不早於戰國末期,故張家山漢簡《脈書》成書應在戰國末期或秦初。先秦時,主要用程度副詞“少”表“微度”,程度副詞“稍”出現的上限不會早于戰國末期。張家山醫書中用“稍”作程度副詞表“稍微、略微”意,說明其成書年代絕不會早于戰國末期,即其成書時代與馬王堆醫書應該大致相同,即使比馬王堆醫書晚,也不會晚的太多,其成書時代也應該是在戰國末期這個時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