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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讽”是西方文论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词,自古希腊到后现代,无论在文学、美学,还是哲学等领域,它都有着独特的价值。伴随着西方思想史“本体论”、“认识论”、“语言论”阶段的转向,反讽的内涵不断丰富并呈现出时代特点,反讽不仅仅作为一种标识着“表象和事实相反”的修辞手段,它也是一种协调自我矛盾的审美中介,还是人类用以解构形而上学,寻求自我本真的审美化的方式。反讽反映了人类自我意识的觉醒和发展历程,它对人类认识自我、超越自我、回归自我以及寻求审美式的生活具有独特的意义。反讽的修辞和话语方式植根于人对自我的反思和超越的需求,源于人性深处对自我的本真追求的审美冲动。本文拟从反讽的话语生成机制和内在动力的美学价值方面,对反讽中的自我问题进行研究。一方面,从反讽中自我和他者或双重自我的视角,揭示反讽艺术的内在张力,以及在此张力之下,自我如何保持追求真理或无限自我的理性冲动;另一方面,揭示具有丰富意义指向的反讽艺术的美学特质,指出人们在反讽的修辞话语中追求或回归本真自我的审美冲动。绪论概括了反讽概念的流变,总结了反讽的研究现状,阐释了选题的原因和意义。第一章反讽修辞中的自我觉醒,分析了苏格拉底式反讽话语运用中所体现出的自我觉醒。首先,指出苏格拉底式反讽是建基于自我觉醒之上的。然后,从苏格拉底与他者即城邦、个体的关系角度,揭示反讽是苏格拉底在话语活动中省察和唤醒他者的一种深思熟虑的伪装。反讽的使用,为苏格拉底在城邦中“美”而“高贵”的生活戴上了修辞面具,这一面具的秘密旨在唤醒他者的自我意识,使他者关心自己的灵魂,以促使更多人的自我觉醒。第二章反讽艺术中的自我超越,对德国浪漫派反讽艺术中的自我超越进行探讨。围绕浪漫派反讽的哲学化和浪漫化特征,分别从反讽中自我的哲学思辨与自我的诗意追求两个层面进行分析。浪漫派反讽是自我主体意识之内的反讽,它是浪漫派用以协调自我创造和自我毁灭之间冲突的艺术中介。借助这种反讽艺术,浪漫派企图走向自我矛盾运动之外的第三种东西,即自我的无限自由。然而,浪漫派反讽所寻求的诗意的无限自我表现为虚无,且只能随着反讽对自我界定的超越,处于不断生成之中。这在某种程度上也表现出浪漫派反讽中存在着有限与无限、创造与毁灭之间无法弥合的矛盾。第三章反讽语言中的自我回归,对以尼采和德曼为代表的20世纪反讽语言中的自我回归进行探讨。揭示20世纪反讽精神的两种走向及其对人类的意义:一种反讽精神,体现出人在对抗形而上学和解构语言自我的游戏中寻求并接近本真自我的一种理论尝试;另一种是与当下现实相结合的实用主义的反讽,它为自我的另一种回归提供了方向。20世纪反讽意义指向的多义性及其在话语建构和解构方面的游戏性,使之成为对抗形而上学和破解意识形态的重要话语方式。同时,在反讽话语中,那种返回本真自我的强烈追求,揭示了反讽与审美化生存方式的内在关联。结语对反讽中自我问题的研究加以总结,揭示反讽对自我追求本真并保持审美冲动的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