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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蒙是中国当代文学中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作家之一要,在国际上也是最有代表性的中国作家之一。众所周知,王蒙新时期小说独一无二的标志性招牌就是他创造的那种狂欢化风格的语言。他往往在仅仅一个语段之内,一口气将多个句子或词语堆砌、排比起来,让诸如此类的高密度、大信息量的句式连连出现,造成小说语言的繁丰、绚烂、疏放乃至自炫之态,给读者阅读带来透不过气来的紧张、新奇之感。这正是新时期以来王蒙小说语言的典型风貌。上述语言风格在“季节”四部曲里面已经被王蒙发挥到烂熟于手甚至泛滥成灾的地步。毫不夸张地讲,“季节”四部曲彻底颠覆了中国小说语言讲求言简意赅、含蓄蕴藉的“光荣传统”,也宣告了王蒙式狂欢化语言的最终成型。总体来看,以“季节”四部曲为代表的这种集束重磅炸弹似的狂欢化语言,杂七杂八,随心所欲,无拘无束,怎么痛快怎么来!
学术界对这位里程碑式的作家的研究取得了丰硕成果,但对王蒙小说语言风格的研究却是一个薄弱环节,存在着“四多四少”的情况:描述特征多,分析成因少;直感体悟多,理论透析少;共时分析多,历时分析少;热情赞扬多,冷静批评少。在这方面,学术界应该避免王蒙接二连三产生的轰动效应震荡波的冲击,从王蒙作品语言运用的实际状况而非他的巨大影响出发,该“捧”处则“捧”,该“棒”处则“棒”,但“捧”、“棒”都不能过,一过即杀。
本文欲在上述“四少”的方面多做些工作,通过对“季节”四部曲语言风格的特征、艺术、成因、意义的分析,以求对王蒙狂欢化语言有一个更加理性、系统的把握。本文的中心论旨是:王蒙在“季节”四部曲中大量运用的别具一格的狂欢化语言是其以前小说作品中语言狂欢化倾向的自然发展和必然成熟。他以语言的解放展现了在中国人的解放的艰难历程和伟大意义,展现了现代汉语言在表现中国人民当下生活状况和生存体验方面所能达到的能度与灵度。但是,由于这种语言很多时候缺乏必要的“文学自律”,过多挑战汉语语用规律和文学阅读规律,从而既削弱了作品意义的严肃性,又降低了写作目的的实现程度。如何处理好语言运用上舒放和收束的关系、继承传统和“与时俱进”的关系、突破自我和自我满足的关系、学习他者和建设自己的关系,将语言的狂欢“置之度内”,使能指与所指和谐匹配,这是对王蒙狂欢化语言进一步发展的最大挑战!
目前,能指大量剩余、膨胀,带来冗余信息和无效阅读时间的巨量增加;汉语的精美内质和崇高地位受到前所未有的外来冲击和挑战,对于母语的自信心和自觉意识不断衰微。于此文化语境下,人们有理由要求作为语言艺术的文学作品在汉语安全保卫战中发挥较大的作用,也有理由期望享有崇高地位和巨大声誉的王蒙发挥较大的作用。
论述将按照风格特征描述、生成机制分析、深层成因探求、价值影响评判的顺序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