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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是帮助人们打破阶级的壁垒,实现阶层流动的工具,还是只是完成社会再生产的工具?批判教育学者的多数研究表明,学校教育不但没有成为实现教育平等的工具,反而在某种程度上进行着社会的再生产。我国目前的社会状态正面临着转型,正处于新旧观念冲突的时期,新的价值观念不断地出现。学校作为社会的子系统,也被信息化时代的各种新思想新观念不断地影响着。学生的“反学校文化”行为层出不穷,国内已有不少研究关注农民工子女的“反学校文化”行为,而且我国的农民工子女正是通过“反学校文化”行为实现了社会的再生产。研究者调查发现,农村的初中生中间也盛行着“反学校文化”,本研究试图探讨农村初中生的“反学校文化”与社会再生产的关系。本研究以我国北部的一所农村初中学校的学生为研究对象,采用质性的研究方法,通过观察为主、访谈和文本分析为辅的方法,经过长期的观察发现,农村初中生的“反学校文化”行为多是以群体的方式出现,其中主要包括以学生会成员为核心的“老大帮”、以“兴趣”为纽带的“兄弟帮”、“貌合神离”的“姐妹帮”以及“民间”小团体的“亲戚帮”,这些群体既是传统社会影响的产物,同时也具有现代性的特征。农村初中生的“反学校文化”行为的发生主要经历了“学业失败与寻求认同”、“空间隔离与标签效应”以及“互动模仿与追求享乐”三个阶段,他们的“反学校文化”行为表现为对权威的抵制、对课程的排斥、寻找乐子和寻求刺激等方式。在观察的基础上,选取了具有代表性的对象进行访谈来探究农村初中生“反学校文化”形成的原因。首先,城市文明的入侵、网络社会的发展以及价值观的多元化等社会因素打破了思想的界限,为农村社会注入了新鲜的血液,同时也为农村社会带来了消极影响,成为农村初中生的“反学校文化”的外力因素之一;其次,学校场域中的规训,学校课程与学生日常生活的区隔以及师生关系的不断恶化等学校因素等为农村初中生的“反学校文化”提供了滋生的土壤;最后,由于家庭文化资本的局限性,导致家庭因素也成为农村初中生“反学校文化”行为产生的重要原因之一,家庭文化与课堂知识的区隔、成就自然成长的家庭教育以及形同虚设的家校合作助长了“反学校文化”行为的发生。经过访谈得知,农村的初中生初入学校时,对教育改变命运仍然抱有很大的希望,但是随着在学校学业成绩的不理想以及自我效能感的降低,他们慢慢地开始反抗学校文化。在“反学校文化”的背后是他们对“教育改变命运”的“洞察”。无论是家长还是学生,都“洞察”了“教育改变命运”。基于物质主义对读书是否有用的判断,“读书无用”作为一种社会思潮再次出现,并且在农村社会中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基于对读书投资与工作就业的合理算计,他们不仅仅看到了读书的无用,更是看到了读书的无望,因此,他们甘愿成为“流动的音符”,复制父辈的命运,实现社会的再生产。最后,本研究探讨了我国农村初中生的“反学校文化”与社会再生产的模式,并且把农村初中生的“反学校文化”与英国工人阶级的“反学校文化”进行了简单的对比分析,同时为预防农村初中生“反学校文化”行为的发生给出了建议。首先,社会要加大对农村教育的投资力度,净化青少年的成长环境,同时,尽力去建设“学习型社会”,为农村的社会创设更多的学习方式和途径;其次,学校要明确“育人”的功能,把“育人”与“成才”相结合,不仅仅关注学校的工具性价值,同时要发挥学校教育的“育人”功能。与此同时,家庭也要改变观念、提高素质,充分认识教育的育人价值,合理认识教育的工具性价值,积极参与子女学校教育,为子女的成长贡献自己的力量。在分析的基础上,对农村初中生的“反学校文化”以及社会再生产进行了总结,对“反学校文化”对于促进校园文化的改善进行了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