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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开始,语法化的相关研究成为西方语言学界关注的热点。近些年来,国内学者在介绍国外相关理论的同时也对汉语中语法化现象尤其是副词的虚化进行了大量的研究。但是多数研究都是针对个别副词,或者是依据意义类别对副词进行讨论,构词方式给本文的研究提供了一个不同于以往的按意义分类的分类标准。从结构这一角度出发,考察述宾结构的双音节副词是本文的一个创新之处。
本文运用归纳推理的方法对现代汉语述宾式双音节副词虚化采取了逐一的研究,分析了北京大学汉语语言学研究中心语料库中十余万条语料,总结出导致述宾式双音节词组演变为副词的主导因素,并据此将这类副词分成四类分别进行讨论。
第一类是语法层面的原因起主导作用而形成的副词,讨论了“非常”和“然”尾副词。它们演变为副词的最重要的原因是由于语法特点的变化。由于表示否定的动词“非”的地位逐渐被“不是”、“莫是”这样的新形式取代,“非”的动词性日渐弱化最终使动词词组“非常”变成了一个副词。而“当然”则是由于受“然”由代词虚化为形容词词尾,继而又演变为副词词尾这一变化的影响,失去了“应当是这样”的实在的意义,渐渐成为一个意义空灵的副词。这种由语法特点改变而形成的副词通常它们虚化的途径比较复杂,在现代汉语中还残留有大量的变化前及变化过程中的用法。
第二类是语义层面的原因起主导作用而形成的副词,主要讨论了“趁机”、“及早”、“奋勇”三个副词。这三个词各具特点,虚化途径和程度都不相同,但是它们都表示动作或事情发生的时间、地点等条件,很难成为主要的谓语成分,演变为副词的几率非常高。
第三类是语用层面的原因起主导作用形成的副词。语用方面分为重新分析和隐喻两种途径,主要讨论了“极其”、“尽量”和“到底”三个副词。“极其”一词,从最早的“极+(其+NP)”变成了“极其+VP”的结构。“极”和“其”原本是两个层次中不相关的成分,经过重新分析,凝固成为一个词,产生了程度高的语义。“尽量”由最初只表示“饮酒要达到极限程度”这一具体的领域抽象到一般的情况,表示“做事情要达到极限程度”。“到底”则是由表示“到达底部”这一空间领域的概念投射到时间以及更加抽象的领域而最终虚化为表示强调的语气副词。
第四类是现代汉语词及副词的划分标准起主导作用形成的副词。现代汉语系统认定副词的标准造成了一批古代汉语中遗留下来的词被划归到副词类中,它们本身并没有发生虚化。比如“秉公”这样的词。
此外,还对一些比较有意义的问题进行了讨论。比如:划分词类的标准及副词的兼类问题、“突然”的实化现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