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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在田野调查基础上,以云南省南部一个彝汉杂居乡镇——龙武镇迎春会仪式为切入点,综合运用社会学、民俗学、人类学等学科的相关理论,通过对迎春会仪式过程的记述及对其所包含的文化符号含义的挖掘,在族群文化变迁的意义上探讨龙武镇迎春会仪式的结构,以求相对系统地揭示出处于日常生活层面的民众所做出的“合宜”的文化选择,从而进一步探讨多民族杂居区域新文化生成的动力机制。作为个案探讨的迎春会仪式是龙武地区彝族和汉族共同举行的节庆活动,既承载着中原汉族正月十五闹元宵的文化基因,又融合了西南彝族的文化因子,仪式过程所包含的对应、对立、联结与转换的结构秩序映射着彝汉两族民众日常生活形态,是本地区民众文化情感的集中展示,具有较高的研究价值。本文通过四个部分对该问题进行论述。第一部分围绕龙武镇迎春会仪式的主体结构展开,描述了花腰彝、汉民和外来客在仪式活动中各自所扮演的角色,勾画出其在历史进程当中发展演变的系谱;第二部分主要围绕迎春会仪式的客体结构展开,首先介绍了迎春会活动发生的客观物质基础——神庙、老街、剧场,再从观音寺、武昌神庙两种不同类型的庙宇入手,理清交融于的两套信仰体系,结合笔者对当地文化心理的理解,阐释新地域崇拜产生的动力因素,探讨迎春会仪式在彝汉两套信仰体系中所发挥的弥合作用;第三部主要分围绕迎春会仪式的展演过程展开,通过对描述迎春会仪式中最为核心的“请神”、“娱神”、“娱人”环节的深描,呈现迎春会仪式的全景画面,结合收集到的口述史资料、田野访谈,以及对仪式过程中特有的隐喻符号的理解,解释祖居于当地的花腰彝融入后迁入汉民的节庆活动的文化心理元素;文章第四部分结合前文对迎春会仪式的描绘,综合地方社会史实,阐释促成迎春会仪式结构得以生成的道德观念、社会意识和历史记忆。研究发现,迎春会仪式是弥合彝汉两族文化的催化剂,当地居民日常生活、文化历史记忆均在仪式结构中得以映射,彝汉共生的地方性知识通过迎春会仪式得以生成、延续。花腰彝同迁入汉族所共有的祖先认同,大一统王朝所催化出的共有历史记忆,及其催生出的共同体意识,是当地彝汉两族文化融合得以发生的源泉,迎春会仪式既是在此种共同体意识视域下发生的文化展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