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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20世纪80年代开始全球经济自由化改革以来,很多发展中国家长期执政的民众主义政党尽管在改革中一马当先,不乏积极进取的决心和实际的努力,但却接二连三地走向衰落,丧失执政地位。在这些丧失执政地位的政党中,曾经创造墨西哥“政治稳定奇迹”、连续执政71年的墨西哥革命制度党(PEI)是最突出的一个典型。 本文从民众主义执政党的政权巩固与民众基础的关系的角度,分析墨西哥革命制度党在自己领导的新自由主义改革中逐步走向衰落,最后在选举中垮台,成为自己领导的经济改革的“牺牲品”的原因,并总结其经验教训。 本文认为,在现代社会,尤其是选举成为权力分配的主要形式的国家里,社会基础的强人和巩固程度将很大程度上决定执政党的政权的巩固程度。墨西哥革命制度党从地位巩固的霸主党走向衰落以至垮台正是它的社会基础从巩固走向动摇最后走向瓦解的表现。墨西哥革命制度党在新自由主义改革前之所以能创造稳固执政半个多世纪的辉煌,是因为它创造了能成功巩固其社会基础和控制社会动员的政治制度,这个制度就是墨西哥革命成功后,根据本国历史现实,经过长时间的实践探索而建立起来的总统集权的官方党职团结构的民众主义政治体制。本文将它的运行机理概括为四大支柱:革命制度党和国家的连生关系、国家职团主义、庇护主义和钟摆宏观政治调控模式。1982年债务危机后,墨西哥革命制度党在“华盛顿”、“华盛顿共识”和本国工农业出口者阶层的国内外势力的压力下,被动接受了新自由主义的改革模式。新自由主义改革对墨西哥传统的民众主义政治体制产生了巨大的冲击,革命制度党的职团结构日渐瓦解,过去行之有效的四大支柱逐渐失去效能,革命制度党又没有成功的制度创新以阻止传统社会基础的瓦解和将新生的社会阶层纳入官方党的轨道。萨利纳斯和塞迪略的改革因为脱离墨西哥的国情而适得其反。社会基础的日益薄弱必然导致革命制度党的下台。革命制度党的失败一方面是因为被动的新自由主义改革缩小了墨西哥的政策选择空间,另一方面是因为革命制度本身制度创新失败所致。 墨西哥革命制度党面临的经济政治自由化的外在压力和制度创新的迫切性,是其他处于转型时期的发展中国家也同样面临的现实问题。墨西哥革命制度党失败的教训对同样处在经济全球化和市场经济改革大潮中的民众主义执政党无疑是个有益的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