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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诺德·本涅特是20世纪初英国杰出的现实主义作家。本涅特在他的“五个镇”小说里,生动详细地介绍了他的家乡——陶瓷镇。本涅特是一位多产的作家,除了小说,他一生还创作了大量的戏剧、文学评论以及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撰写的大量通讯稿。在本涅特众多小说中,《老妇谭》被广泛地认为是他的代表作。本篇论文以《老妇谭》为例,重新解读阿诺德·本涅特的现实主义。
20世纪初,文学界有一场影响深远的辩论,争辩的双方是阿诺德·本涅特和弗吉尼亚·伍尔夫。伍尔夫在其著名的文学评论《本涅特先生和布朗夫人》中,从现代主义的角度批评了本涅特在塑造人物方面的不足之处。这场辩论实际上是现实主义和现代主义的论争,其焦点是如何在小说中反映现实。这场现实主义与现代主义之间的文学辩论对本涅特的声望有深远影响,其后,随着现代主义的发展和繁盛,本涅特长期被评论界忽视,他甚至被当成现实主义文学的反面典型而被提及。在本涅特众多作品中,很少有中文译本,关于本涅特及其作品的文学评论著作国内也很罕见。文评家认为,本涅特在文坛上声望的降低主要是因为其作、品的主题没有反映社会现实新的变化;另外,虽然在他的部分作品中有现代主义的元素,但是由于这些元素没有形成系统,后人在重读这些作品的时候,便被局限在一个有限的范围。可以说,本涅特在文坛的影响力是和作为文学主流的现实主义一起衰落的。但是,现实主义创作手法从来就没有退出文学的历史舞台。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现实主义创作手法仍然受到很多作家的青睐。
正如恩格斯所指出的,现实主义不仅需要真实的细节描写,还需要在典型环境中对典型人物进行描写。除此之外,英国文学从文艺复兴后就一直有人文主义的传统。这些特点在《老妇谭》中都有集中的体现。首先,小说中有大量的细节描写,增加了小说的真实性。例如,小说开始的场景——两姐妹所住的房屋就是根据本涅特祖父母的房子描述的。另外,本涅特对细节的追求不仅仅局限于外部环境,他还通过对小说人物心理的具体描述塑造人物的个性。在泊维先生牙痛的事件中,本涅特通过对两姐妹不同态度的细致地描写,让读者了解她们不同的性格,也为后文埋下了伏笔。现实主义要求的客观性在小说中也有集中体现。作者客观地叙述了他所钟爱的人物丹尼尔·泊维误杀其妻的事件。其次,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的塑造,让小说的人物避免了概念化。索非亚面对自己丈夫遗体时的表现,充分展现了这个小说人物性格的全面性;她不再坚强,在死亡面前,她展现的是她脆弱的一面。正是这样看似违背她性格的刻画,让索非亚更加贴近生活中的人,而不是理想化的角色。对于典型事件,如新旧社会力量的交替,本涅特也是客观地按照事情发展的规律如实记录的。因此表面的逻辑上的不一致,不但没有降低小说的典型性,反而让小说更加真实可信。最后,通过对反面角色的善意的反讽,本涅特揭示了人性的弱点,反映了他对人文主义的理解。本涅特在小说中介绍了贝恩斯先生的悲剧;对待这样一个思想落后的可笑之人,本涅特有时候仅仅用一个词或者一句话就把贝恩斯的迂腐暴露无遗,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尖酸刻薄的言语。本涅特的作品集中体现了英国现实主义的典型的特征,而他的代表作《老妇谭》则为他奠定了其在文坛上作为一个伟大现实主义作家的不可动摇的地位。
重读本涅特的现实主义,可以对本涅特及其作品有重新的认识,对本涅特的了解不再仅仅局限于某个特定时期对他的评价;在被现代主义取代其文学主流的地位之后,现实主义并没有消亡,仍然受到众多作家的热爱,这证明现实主义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仍然具有强大的生命力。纵观现实主义的发展过程,我们可以看到一种文学潮流是如何影响着作家、社会和读者大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