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融合作为一种跨产业存在的客观经济现象,正在社会经济中呈现出蓬勃的发展态势。当前学术界有关产业融合的研究著述很多,但对何为产业融合、为什么会发生产业融合的理解各不相同,本文在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围绕产业融合较为集中地分析了三个核心问题:产业融合的实质是什么?产业融合发生的条件是什么?产业融合发生的一般规律是什么?本文首先对产业融合的相关文献进行了综述,发现已有研究对产业融合并没有一个被大家普遍认同的权威定义。本文认为产业融合是在产业边界界定明晰的前提下,只有当原属于其他某个产业的经济活动出现在某特定产业里的大多数企业或在产业中占比较重,有影响力、代表性的少数企业的经济活动中时,且现有产业理论无法将这种拥有多重产业属性的经济活动归属于其中任何一个产业的经济现象,才称之为“产业融合”。产业融合发生的前提是两个以上产业的存在,而产业背后的实质是分工,产业的产生、形成、演化是社会分工发展的结果,产业形成或产业分化表现为企业内分工转向企业外部社会分工的过程和结果。分工深化要受交易成本的约束,面临分工“两难选择”,当出现交易带来的收益小于交易所需的成本(交易成本)时,就会出现与分工演进“逆向”的过程,即出现产业融合现象。产业融合是为降低交易成本,获取分工收益的制度安排,其实质是企业外部社会分工内化为企业内分工的过程和结果。对产业融合作出界定之后,进一步分析了产业融合的发生机理,既然产业融合的实质为企业外部社会分工内化为企业内分工的过程和结果,那么产业融合的发生机理表现为“企业外部社会分工→企业内分工→产业融合发生”,从这条路径来看,产业融合的实现首先是产业内单个企业追求跨产业活动,扩大经营活动范围并被市场认同,产业内其他企业进行跟进和效仿,成为产业内企业集合(特定产业里的大多数企业)的共同行为,最终实现产业间融合。产业融合是单个企业为追求利润最大化而跨产业活动主观无意识的客观结果。因此,本文认为要研究产业融合发生的条件必须从产业融合的主体,企业的角度来分析企业在什么条件下扩大其活动范围,选择跨产业活动。通过对产业融合的历史观察,发现影响企业选择融合行为的两个因素:融合产业间的范围经济特性和企业规模经济特性,并认为融合产业间的范围经济特性可能不是简单的巧合,而是产业融合发生的前提条件。正因为融合产业间具有范围经济特性,企业为追求范围经济,才使得企业扩大活动范围,跨产业活动,成为产业内企业的趋势行为,最终导致产业融合现象的出现。但企业规模经济的存在,也会影响到企业产业融合的选择。对于企业来说,范围经济收益越是大于规模经济收益,企业越愿意选择融合,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产业融合意味着范围经济对规模经济的替代,表现为企业追求范围经济的结果。在此基础上,本文提出了企业选择融合的两个约束条件:一是产业融合的外部约束条件,企业所在产业的利润率与社会平均利润率;二是产业融合的内部约束条件,企业边际收益与边际成本。并比较分析了两个约束条件下四组可能的情况,以及在每种情况下企业的产业融合行为,发现了产业融合的临界条件为企业所在产业的利润率低于社会平均利润率且企业的边际收益等于边际成本,进而推出了产业融合的一般规律与产业融合的逻辑联系,即只有当某产业的利润率低于社会平均利润率且该产业中企业边际收益等于边际成本时,如果该企业再追加投入,企业一定会选择产业融合,本文把这一重要推论称之为“产业融合定理”。产业融合定理是用来解释当某产业的利润率低于社会平均利润率且该产业中企业边际收益等于边际成本时企业必然会选择产业融合这一客观规律的定理。本文还分别从理论、数学、实证等三个角度对产业融合定理进行了证明。本文可能的创新有以下几点:一是对产业融合认识的创新,认为产业融合是为降低交易成本,获取分工收益的一种制度安排,其实质是企业外部社会分工内化为企业内分工的过程和结果。产业融合的发生机理为“企业外部社会分工→企业内分工→产业融合发生”,表现为企业为追求利润最大化而跨产业活动主观无意识的客观结果,是范围经济对规模经济的替代;二是试图从产业融合的主体,企业的角度分析产业融合的发生条件和一般规律,弥补了已有的研究都是从产业层面来分析的不足;三是提出了产业融合发生的两个约束条件:(1)产业融合的外部条件,企业所在产业的利润率与社会平均利润率;(2)产业融合的内部条件,企业边际收益与边际成本。通过比较分析在每组约束条件下企业产业融合行为,得出了产业融合的临界条件,即企业所在产业的利润率低于社会平均利润率且企业边际收益等于边际成本;四是发现了产业融合的一般规律,即产业融合定理,只有当某产业的利润率低于社会平均利润率且该产业中企业边际收益等于边际成本时,如果该企业再追加投入,企业一定会选择产业融合。产业融合定理的提出填补了产业融合至今无规律可循的空白。产业融合定理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产业融合定理清晰地指出了企业选择产业融合的充分条件,这为企业合理投资决策提供了理论指导。产业融合意味着资源从一个产业向另一个产业的跨产业流动,资源流动意味着资源的合理配置,有利于产业均衡发展,也有利于产品和产业创新,并推动产业结构升级调整和经济的持续增长,进而需要政府为这种资源的跨产业流动提供良好的制度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