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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是中国先秦最重要的思想家之一,对中国文化和中国历史产生了难以估量的影响。庄子不仅是一个哲学家,也是一个文学家。这种双重角色使庄子更乐于采取一种意在言外的艺术化方式来表达思想,避开线性模式的单调陈述,让思想在形象中获得张力。不过这面临一个危险:那些缺乏思想深度和艺术修养的人,容易从某种浅薄的知见出发,破坏庄子思想的浑沌效果,浅化为一些条条框框。事实上,这个危险在历史上已经成为事实。人们把庄子本人所写的内七篇与后起的外杂篇相提并论,将庄子本人的思想与《庄子》这本书的思想混为一谈。这导致对庄子的误解和浅解进一步加深。为了还原庄子的思想,本论文严格区分内篇与外杂篇,把目光集中于内七篇。经过对内七篇的精读,并把七篇作为一个整体来看,就会发现庄子的思想贯穿着一条基本主线。这条基本主线就是《齐物论》开篇提出的“吾丧我”。庄子的思想都围绕着这条主线而展开。只有抓住这条线索,才可能彻底而全而地理解庄子。在“吾丧我”中,其所丧之“我”至为关键。如何理解这个“我”,这个“我”有何根源,这是理解“吾丧我”的基本前提,由此才可能去解决如何“丧”的问题。所以这是本文重点探讨的内容。究其实质,“吾丧我”不是一个认识命题,而是一种境界体验的指示,相当于指向月亮的手指。“吾丧我”表达一种诉求,这不是一种寻常的诉求,而是一种具有超越意义的诉求。经由“吾丧我”而来的是一种境界,本文称之为“当下即是”。这是一种根除物我对立的超越境界,触及了形而上学的根本问题。揭示这一超越的意义及可能,是本文的指归所在。本文以问题为导向,从开掘庄子的根本问题入手,探寻“吾丧我”的内涵,追究“我”的根源,并指示“丧我”的具体道路,藉此而臻于“当下即是”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