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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达《延异》这一文本为我们敞开了一个地域,德里达在这个地域中对符号与在场的研究使得德里达解构哲学成为了大陆哲学与分析哲学之间的一个中项。同时,德里达与海德格尔、维特根斯坦以及中观派的关系,也让我们看到延异这一思想在思想史中的位置与意义。
本文大体分为四个部分。第一章:“延异”缘起于德里达对胡塞尔现象学的批判。“延异”一词的初次出现是在德里达对于阿尔托“残酷”的分析中。稍后,在《声音与现象》中,延异正式出场。德里达以胡塞尔的符号理论为切入点,系统地提出了对现象学的批评:原初的现象本身已经被符号污染。胡塞尔式的本真在场本身已经是一种替补,是作为差异的延异的游戏了。德里达认为作为符号、补充、书写、痕迹的延异比现象学还原的“事情”本身更加古老。这导致了一个问题:符号与意义的在场是什么样的关系?这个问题贯穿了德里达与从胡塞尔到海德格尔的现象学的交锋。
第二章,聚焦于《延异》本文,主要围绕两个问题展开:一是在场的问题,二是延异与时间化一空间化的问题。这两个问题散布在对于《延异》文的结构分析中。通过分析,我们发现德里达是通过与思想史上诸多思想家特别是海德格尔之间的交锋来阐释延异的意义的。延异本身也是在这些哲学基本问题上做出回应的。这些基本问题是:在场如何在出来?是无(Nicht)还是延异?这里又一次出现了存在之在起来与语词、与命名之间的关系问题。也是在这个道路的交叉之处,存在之说是与作为基本可知性给予的神联系在一起的。而面对存在之沉默,我们是泰然任之呢?还是像德里达一样将其认作是差异、延异的游戏?这里有踪迹吗?这个界限是可以穿越的还是只能保持任之自然的状态?而这里的问题说到底就是一个问题:无中是如何生有的?另外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是延异的时空性。延异具有两重含义:延宕与推延。这样时间-空间成为延异游戏的多重复数形式。本章最终的问题是,德里达是展开了海德格没有展开的褶皱还是超出了语言边界呢?德里达的穿越存在的界限对于思想来说,意味着什么?
第三章,在上一章敞开的问题视野中,德里达与海德格尔之间思想道路的交锋就凸现出来。首先,海德格尔在中期不停地在存在与语词的关系表述上变化着表达,这表明了存在与语词问题对他一直是一个难题。直到晚年关于《时间与存在》的讨论班上,海德格尔最终承认了在这个问题上的无力,他不能脱离一种日常语言的构造而参与思想语言。在这个向度上,德里达与海德格尔又进一步的保持了交锋。延异的思想道路是在与海德格尔的思想道路之间的对峙之中得到厘清的。同时,在与海德格尔的对话之中,德里达也调整了延异的一些立场,从而更好的保持了允诺与增补之间的张力。
第四章,符号与意义在场的关系问题从根本上规定了“延异”一词的语法位置。为了更好的理解德里达延异一词的思想道路选择,我们需要交代更为基础的理论背景。一种道路是佛教大乘中观论派论述的名言。中观论派以为万法都是名言安立,且背后无有实体可得。中观应成派进一步认为,名言与意义同时出现,不能说谁在谁之前或者之后。在德里达对于胡塞尔与海德格的解构中,是符号的延异游戏造就了在场还是在场征用了符号,这是论争的基本焦点。第二条道路是维特根斯坦的私人语言论争。维特根斯坦的私人语言论证重点在于:语言的使用不能脱离语法,而语法是公共的。于是问题就集中在:纯粹在场是否已经是公共语法给予的基本结构的效果了呢?在这种不同路径的选择比较中,延异的独特思想史位置也显现了出来,并被我们保持在追问之中了。
结语部分,主要讨论命名与超越性思考的问题。通过上文的分析我们一再被置于一种两难之中:是德里达忽视了海德格说出存在的必然,还是这种通过无限递归达成的极限恰恰是可以被分析的?哲学这门学科是否命定就是不断叛逃的活动?德里达提供给我们的是更加严格的思的可能与向度。在这里,思考的激情与克制同样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