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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缪尔·贝克特的荒诞派戏剧《开心的日子》是继其声名大噪之作《等待戈多》后的又一部质询人类生存状态的戏剧,剧中不乏荒诞因素中呈现出的绝望氛围,但正如伊格尔顿所讲,贝克特的戏剧张力在于其戏剧在绝望中仍然残留的救赎希望(Eagleton 158)。例如在《等待戈多》中,虽然戈多一直未登场,但是戈多明天会到来的消息成为两位男主人公继续等待的希望。而本论文也旨在从不同层面分析《开心的日子》所表征的绝望,并从中找到不灭的希望。首先,在《开心的日子》中,奠定绝望这一氛围的因素主要有客观原因和主观原因。客观上,男女主人公生活的环境孤立隔绝,天空和身下的黄土构成了其生活环境的基本要素,没有任何的有关“生”的气息;在这种极具隐喻意义的环境中,女主人公的身体被深深埋在黄土里,无法自由行动,而有着自由行动能力的男主人公却选择栖居于女主人公侧方的一个洞穴里,依靠女主人公的意识和想法生活,其自身的局限性也让男主人公无法逃出生天,拘泥于窘境中无法自拔;其次,主观上,男女主人公自主意识上的差异在一定程度上加深了绝望的程度。男女主人公依照程序日复一日的生活,但男主人公更像一只听从本能驱动的动物,逐渐放弃其言语和思考的能力,而女主人公仍旧对其生存状态进行不断的思考并通过言说及听者的反应判断自身的处境。剧中这些客观因素和主观因素从不同层面构成了不同层次的绝望。首先是环境造成的剧中人物的绝望心理,其次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所导致的人的失望与绝望。整个剧中的挣扎在于“变”与“不变”的角力。女主人公想要改变现状的希望和设想由于其身陷囹圄而步履艰难,男主人公思想上的退化导致其虽然有自由的行动能力可以去改变现状但却拒绝去改变。与男主人公不同的是,即使女主人公生活在如此绝望的环境之中,也没有放弃对未来的憧憬与希望,继续思考自身并促进男主人公与其互动;且女主人公其极具女性特色的性别表演使自己的生活在这种无丝毫起色的环境中富有意义,在一定程度上也促进了男主人公的觉醒。男主人公在剧中最后一幕由其主观意识出发根据剧中抽象的社会规约对男性性别进行表演、模拟和戏仿,意味着其意识在一定程度上被唤醒。此篇论文除引言和结语外,主体部分可分为三个章节。第一章对男女主人公所处的生存现状进行论述,第二章分别从贝克特对男女主人公命名模糊性以及由命名模糊性导致的身份模糊性的方向论述男女主人公孤立无援的生活现状的实质是二人相辅相成,相互依靠;第三章论述了女主人公极具特色的性别表演使其重新建立自我、唤醒其伴侣的过程。贝克特将大部分人的生存状态甚至可以说是整个人类的生存状态浓缩在一部极简的戏剧中,通过男女主人公在不同意识层面的性别表演以及剧中旁观者间接的表演折射出在社会中不同层面的不同关系,贝克特借用其戏剧向我们表达即使大部分人的生存状态是不变且绝望的,但在这种不变中蕴含着极小的量的变化,而这种极小的变化也许在某一天引起质变带来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