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道之际的灾荒与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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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荒与社会紧密联系。灾荒对社会有着巨大的影响,一方面,任何一次重大的自然灾害都会直接造成人员的死亡,对社会经济造成重大的损失和破坏;另一方面,灾荒必然会增加社会的动荡与不安,大大激化本已相当尖锐的社会矛盾。同时,社会环境对灾荒也产生着深刻的影响。从灾荒发生的原因、对社会生产和人民生活的打击程度,到政府救助灾民的具体成效都与当时的社会状况有着很大的关系。因此,从社会角度对灾荒进行考察很有必要。嘉道是整个清王朝由盛转衰的转折时期,也是一个完整的封建社会开始转向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关键时期。正确把握嘉道之际的历史,有助于我们更加全面、准确的把握清王朝社会历史的发展脉络,对有清一代历史形成更明晰的认识。目前,嘉道之际的灾荒史研究相对来说还是一个较为薄弱的环节,本文拟在这方面做出一定的努力,力图对嘉道之际的灾荒与社会进行较为全面、系统的揭示,文章着重论述的主要方面共分五个部分:  第一章论述嘉道之际的社会状况,对灾荒的社会时代背景予以审视。嘉道之际,王朝中衰,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一是吏治全面败坏。乾隆后期逐渐形成的奢靡之风到嘉道之际愈演愈烈,而官员生活奢靡的背后是普遍的贪污。二是经济发展相对缓慢。社会经济的发展主要表现在高产作物的推广、经济作物的种植以及集约化的耕作制度等方面。但是,生产工具的落后、过度增长的人口、封建统治的惨酷剥削抵消了生产的有限增加,人民生活并没有得到改善,反而更加贫困。三是财政拮据严重。嘉道之际,财政收入日益减少,各省丁赋不能及时解部、上自部库下至州县,钱粮普遍亏空。四是社会危机四伏。嘉道两帝对王朝中衰之势也有所觉察,在整饬社会积弊方面作了很大的努力,在位期间,诏求直言、整顿吏治、躬行节俭。这些努力取得了一些成效,但是并没有能够挽救清代的中衰之势。嘉道之际凸现出来的社会问题是前代积累的结果,这增加了整顿积弊的难度。另外,嘉道两帝是守成之君,缺乏力挽狂澜的魄力,对整饬积弊的决心不够,导致一系列社会问题得不到及时解决。所以,整饬措施虽然暂时延缓了清王朝走向衰亡的历程,但是,各种社会问题没有能够得到根本的解决,以致积弊相沿,最终清王朝没有能够跳出封建政治盛衰兴亡的历史周期律。  第二章论述嘉道之际自然灾害的总体面貌,着重描画了六次重大的灾荒。嘉道之际灾害频发,以水旱灾害为主。而水患除历史上一直存在着的河患外,长江流域水患在这一时期呈现出日益加剧的态势,从而导致东南各省灾情较之前代更为严重。本文着重介绍了嘉道之际的六次大的灾荒,以期以点到面的反映出嘉道之际灾情的严重状况。一是嘉庆六年永定河决口造成京畿直隶地区大水灾。这次水灾灾情严重,又是嘉庆帝亲政后面临的第一次大灾荒,清廷对此较为重视,应该是嘉道之际救灾活动较有成效的一次,其中永定河以工代赈历来被统治者津津乐道。但是,嘉道之际荒政中的一些弊端也有所暴露。二是嘉庆十八年冀鲁豫三省旱灾。三省受灾面积较广,再加之,黄河在河南雎州决口及天理教起义,因此,灾民遭受了异常严重的打击。三是道光三年大水灾。这次水灾中受灾地区既包括北方直隶又包括南方江苏等省。道光朝水灾发生频繁,这次大水是东南各省大水中的第一次,以后,道光六年、道光十三年、道光最后三年也相继发生严重的水灾,对当地造成深远影响。四是鸦片战争爆发后连续三年黄河大决口。这三次大决口,受灾地区主要为河南、安徽、江苏等省,波及山东、湖北、江西等地,这些地区大都离战区不远,使得当地大伤元气,很长时间里都未能恢复。五是道光二十六、二十七年秦豫大旱。此次旱灾受灾地区广,再加之,东南各省也不同程度发生灾害无力协济,灾民生活异常困苦。继秦豫大旱后,道光末年东南各省又发生大水灾。以上六次大灾荒充分体现出嘉道之际灾荒的发生频率高、受灾面积广、积累性大的严重情况。  第三章对嘉道之际的灾因进行分析。嘉道之际灾害的加剧,从根本上说是由于自然条件和人类社会活动综合作用的结果。中国自身的自然环境、地形地势和嘉道之际特定的气候变迁是造成这一时期自然灾害的频发的重要原因。嘉道之际处于明清小冰期。小冰期内,温度相应降低,影响农作物生长,导致减产或歉收。冷害发生次数增多,农作物容易遭受冷害袭击。旱涝灾害与小冰期有极大的相关性。小冰期内除直接导致雪灾、冻灾的发生外,还影响其他灾害尤其是水灾的频繁发生。以上是灾荒发生的自然原因,此外,灾荒的发生还有一定的社会原因。人类在改造自然的过程中,对于环境施加的影响越来越显著。因此,仅仅从自然原因方面分析灾害发生的原因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从人类活动对生态环境影响的角度做具体深入的分析。嘉道之际自然灾害的频发,除自然变迁因素外,主要是长期以来人为因素作用于生态环境造成的,尤其是在人口过度增长的压力下,忽视自然规律,盲目开发、掠夺式开发导致的苦果。盲目山区开垦、占湖围垦、占种沙洲等与山争地、与水争田的不当行为导致自然灾荒频发。另外,腐败的政治、长期的战争大大降低了政府和人民的防灾、抗灾能力,从而加大了灾荒发生的频率和严重程度。  第四章论述嘉道之际的灾荒与农民起义的关系。主要从以下五个方面进行论述:第一,自然灾害促进社会矛盾的深化和激化。饥民出于生存需要,不得已抢粮,但是,长期下去,就开始“职业化”,成为“盗匪”。其实,所谓的“盗匪”中的大部分本来也是“良民”。这一点,统治阶级也是承认的。但是,既然职业化,就成为不安定因素。清廷面对此起彼伏的饥民盗匪抢劫风潮,一般采取分而治之的政策。这种政策有合理的、积极的一面,就是把饥民排除在“盗匪”之外,但是,如果不采取根本措施,饥民会越来越多转化为“盗匪”,“盗匪”也无法根绝。第二,灾荒引发农民起义。嘉道之际,饥民自发的谋食斗争此起彼伏、连绵不断。当然,这仅是一些简单、自发的饥民谋食斗争,其斗争最初的和最终的目标都只是为了生存而已,并不是变革或改造现存社会经济结构或政治制度的行动。就某一次斗争来说,规模不大,持续的时间不长。而就整体斗争形势而言,无疑是轰轰烈烈的,在客观上为农民起义的爆发造成了有利的革命形势。嘉道之际,农民起义不断。政治的腐败是农民起义爆发的主要原因,而灾荒是促使农民不得不奋起武装反抗封建统治秩序的催化剂。第三,嘉道之际统治者对农民起义的防范和对策。救灾活动是防止灾民斗争的有效措施,要真正防止灾民斗争就必须要做好救灾工作。但是,嘉道之际吏治因循腐败,及时的赈灾只能是少数正直官员的个人行为,就嘉道之际整体而言,这一点难以实现。这也就是嘉道之际灾民不断起来斗争的一个原因。一旦灾民起来斗争,往往会遭到统治者的残暴镇压。灾民自发的谋食斗争与一般的农民起义稍有不同,统治者对此也有所认识。单纯的镇压已经不能起到作用,只能激起人民更大的怒潮。所以,一些官员提出宽严相济的基本政策。募灾民为兵也是时人提倡的一种防止灾民流而为匪的政策。一遇歉岁,民不聊生,卖儿鬻女,饿殍遍野的情况很多。处此困境,对于灾民而言,当兵为谋生一途。对清廷而言,招募灾民可以增加兵源,是一举两得之举。但是,军队虽暂时解决了这批无法为生的农民眼前的生计,但是,却未能彻底解决其生存问题。灾民生存环境的恶化是他们不断反抗斗争的根本原因。第四,灾荒对战争的影响。从自然灾害、粮食供给和饥民等方面进行论述。第五,战争对救灾的影响。战争的进程取主要取决于交战双方的军事实力和人心向背,而灾荒是其中的一个重要的影响因素。战争中,统治者为了防止大量的饥民流入起义队伍,不得不采取措施加强对饥民的赈济,但是,就实质而言,这只是瓦解起义队伍的一种手段,并非真正为灾民利益着想。同时,战争状态下也使得救灾活动难以有序的进行。首先,战争期间,赈灾的组织机构遭到破坏,正常的赈济功能受到影响。其次,巨额战争经费加剧了财政拮据状况,影响所需赈济钱粮的正常拨给。再次,战争状态下,一些正常的救灾措施得不到有效实行。  第五章论述嘉道之际的荒政及其弊端。首先,分析嘉道之际的备荒措施,包括重农备荒、仓储备荒、兴水利备荒、治河等四个方面,分别从备荒制度和具体实施方面进行阐述,并着重分析了备荒措施在实际执行过程中出现的采买之弊、仓储不实;河政腐败等弊端。其次,分析嘉道之际的救荒程序,即报灾、勘灾与查赈,除对救荒程序作制度上的叙述外,还对执行过程中出现的匿灾、勘灾与查赈不实的情况进行了分析。再次,对嘉道之际救荒的诸项措施,分别进行具体考察和论列,主要包括蠲缓、赈济、调粟、借贷、安辑流民等项。与上述论述方法相似,主要叙述救灾措施的制度及具体执行过程中出现的积压誊黄、上蠲下征、侵蚀赈项、办赈迟延、假手胥役等弊端。嘉道之际赈灾的政策措施多沿袭清代前期的成例,故文中必要时对其进行向前追溯,并具体论列实施情况,同时,对制度规定与具体执行成效之间的差距进行分析说明。嘉道之际国家赈济日益败坏的同时,民间赈济的力量正在逐渐兴起,对弥补国家赈济的不足起了一定的作用。嘉道之际民间赈济的发展不仅表现在数量上和形式上,在赈济的地域范围内也取得了一定的发展。民间赈济有时还能突破狭隘的地域限制对他省流入的灾黎进行救助。民间社会还直接参与国家赈灾,成为国家救灾的组织机构的成员。嘉道之际,地方官在实际办理赈务的过程中日益倚重绅耆。当然,我们不能过度夸大民间赈济的作用,民间赈济相对国家力量而言还是比较弱小的。民间赈济是国家救灾活动的一种有益补充。总体而言,国家荒政仍然是嘉道之际荒政的主要内容,故此,本文着重对国家荒政进行具体深入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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