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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以勒菲弗尔的“操控论”为主要理论框架,试图探讨外国儿童文学翻译中的操控,并以赵元任的中译本《阿丽思漫游奇境记》对原文文字游戏的处理为个案,对其进行分析,说明外国儿童文学翻译中操控的存在。安德烈·勒菲弗尔认为文学翻译是对原文本的改写。一切改写都体现了一定意识形态和诗学观等文学外因素对文学的操控,这些文学外因素操控文学,使其在一定的社会历史条件下发挥一定的作用。因而文学翻译是操控,是文化层面上的改写,而不仅仅是语言层面上的转换。当语言与意识形态或诗学观发生矛盾时,往往是对后者的考虑胜出。文学翻译受到文学外因素的操控。这种操控既包含被动操控,又包含主动操控。被动操控涉及译者身份“外”的方面,即译者的社会性,或曰译者的受制约性;主动操控则涉及译者身份“内”的方面,即译者的个体性,或曰译者的能动性。儿童文学翻译作为文学翻译的一个分支,也不可避免地受到译者的意识形态、诗学观和其它文学外因素的操控。当一位成年人译者为孩子们进行翻译时,他不可避免地把译语文化中主流的或他自己的意识形态和诗学观带入翻译中,只是这里的意识形态和诗学观主要表现为儿童观和儿童文学观。此外,儿童文学翻译还有可能受到其它因素的操控,如翻译诗学、译文特定的翻译目的、译者的翻译风格等。中国真正意义上的外国儿童文学翻译起源于二十世纪初,促生了现代意义上的中国本土儿童文学。外国儿童文学翻译近百年的历史表明,在这种翻译的背后,似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这就是无所不在的社会儿童观和儿童文学观。从“五·四”时期的“儿童本位”、三十年代的“配合一切革命斗争”、1949年后的“红色革命接班人”到八、九十年代“尊重儿童个性”的儿童观以及相应的儿童文学观的演变,导致了中国近百年外国儿童文学翻译史上的三次高潮—“五·四”时期西方经典儿童文学的译介、三十年代开始五十年代最火的俄苏儿童文学的译介、八、九十年代开始一直到现在的红红火火的以西方儿童文学为主流的译介。本文以赵元任的中译本《阿丽思漫游奇境记》为个案,试图分析赵译在处理原文本中的文字游戏时所用的翻译策略,并探究译者如此选择的背后的操控因素。之所以用赵译《阿丽思漫游奇境记》为个案,乃是因为其一,路易斯·加乐尔的原文本中有不少传统认为“不可译”的幽默诙谐的文字游戏如双关语、打油诗、词语误用、离合诗、视觉诗等,而赵译对这些文字游戏的处理得到了学者们高度的评价。其二,对这些方面的处理往往能够反映译者的翻译策略以及操控译者选择这些翻译策略的因素。概而言之,本文基于“操控论”提出:操控包含主动操控和被动操控两方面,且二者错综交织;操控同样存在于儿童文学翻译之中;中国的外国儿童文学翻译近百年来的发展轨迹表明,操控儿童文学翻译的文学外因素主要有儿童观、儿童文学观等;赵元任翻译的《阿丽思漫游奇境记》,尤其是对原文各种文字游戏的处理,就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译者所处时代所提倡的或译者所认同的儿童观—儿童本位、儿童文学观—儿童文学的游戏性及译者具体的翻译目的—“评判语体文的成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