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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喻作为一种修辞格,在修辞、文学和日常生活等不同领域得到广泛应用。在过去的二十年中,学者对于隐喻的研究兴趣不断增长。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莱考夫和约翰逊开始从认知角度研究隐喻,认为隐喻是人们认识世界的一种方式。这种突破性的认识标志着隐喻研究史上的一个里程碑。许多学者在此基础上进行了后续研究,并提出了一系列的识解模型。廖巧云(2015)提出了ADRIM的隐喻识解模型。潘翔(2016)进一步验证了该模型并证明了其心理现实性。然而,汉英隐喻识解神经机制的异同仍然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本研究试图在ERPs的帮助下探索这一点。本实验完成于四川外国语大学外语学习认知神经实验室。本研究以“反应时”和“脑电”为指标,采用汉、英两种语料(关键句类型:汉语隐喻句、汉语直义句、汉语无关句;英语隐喻句、英语直义句、英语无关句),其呈现方式为随机呈现。首先分别呈现语境和关键句材料,让被试在固定的时间内认真阅读和理解材料。然后,向被试呈现探测词,让被试判断探测词的真假且按相应键(真词-F,假词-J)。实验使用E-prime软件编程,计算机记录被试的反应时,脑电数据通过Neruoscan4.5和SynAmps 2采集并记录,然后对脑电数据进行离线分析,且将结果输入SPSS19.0统计软件进行统计分析。实验结果显示:(1)行为数据:在以汉语为语料的实验中,隐喻句的反应时短于直义句,无关句的反应时最长;在以英语为语料的实验中,直义句的反应时短于隐喻句,无关句的反应时最长。(2)ERPs:在以汉语为语料的实验中,直义句和无关句之间的N400波幅差异在前额区[t(19)=-3.353,p=.003<.05]显著,隐喻句与无关句之间的N400波幅差异集中在顶区[t(19)=2.936,p=.007<.05]。在以英语为语料的实验中,隐喻句与无关句N400波幅的差异集中在左额区[t(19)=3.374,p=.003<.05],右额区[t(19)=3.087,p=.006<.05]。直义句和无关句N400的差异集中在左额区[t(19)=5.209,p=.000<.05],右额区[t(19)=3.918,p=.001<.05]。英汉隐喻句与直义句引起的N400波幅差异不显著;在以汉语为语料的实验中,直义句与隐喻句之间LPC的差异集中在额区[t(19)=-1.794,p=.086<.05]。在以英语为语料的实验中,直义句与隐喻句之间LPC的差异集中在额区[t(19)=-8.963,p=.000<.05],左顶区[t(19)=-2.954,p=.008<.05],右顶区[t(19)=-8.963,p=.000<.05]。同时研究显示,在英汉实验中,由直义句引起的LPC波幅均大于由隐喻句引起的波幅。本研究得出如下结论:(1)对于以汉语为母语、英语为二语的被试,英语隐喻句加工相对汉语隐喻句加工更加困难。(2)对于以汉语为母语、英语为二语的被试,汉语隐喻句加工显示出右脑半球优势而英语隐喻句加工更倾向于全脑加工。同时汉、英两种语言的语义表征采用类似的大脑机制,即额区起到重要的作用,这证实了额区在语言加工中的显著作用。本研究证实了廖巧云(2015)提出的语义修辞识解机制分析框架适用于对英汉隐喻的解释,并为英汉隐喻的识解机制提供了心理现实性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