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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士人美学态度的建立是基于士人把日常生活态度转换为一种审美态度。在晚明士人的审美心理向度之下,生活中或庄或谑,或雅或俗,或喜或悲,或笑或骂,或醒或醉,或独或偶,或出或处,或见或闻,皆可妙机其美。可见,晚明士人追求的是一己之自由、适意,在自然性情中观照生命律动的韵趣美与情趣美。晚明士人这种美学态度辉放着强烈的个我觉醒色彩,一方面以狂、痴、怪、癖张扬自己独立、自由之个性,另一方面又以童真之心承认个体为己、成己之私心。这使得晚明士人的美学态度并不仅仅是士人群体审美能力的反映,它也是文化的趋动与再现。透过负载着文化、历史、社会等某种深沉感的晚明士人美学态度,我们看到的是士人对儒学文化的悖离与回归。因此,事实上,晚明士人的美学态度是士人对个我处境,人生价值等问题的美学探讨,士人们想从审美境界中获得自由精神由此过滤并升华人生困境带来的焦灼、苦痛感。然而正如普洛丁所说:“如果要得到美本身,那就得抛弃尘世的王国以及对于整个大地、海和天的统治,如果能卑视这一切,也许就可以转向美本身,就可以观照到它”。这种“抛弃”需要审美主体内心之“卑视”与其客观之举止达到身心合一,这对身处儒学文化悖离与回归中的晚明士人来说,实乃举步维艰。这又使得晚明士人美学态度不可避免地带有某种悲剧意识。本文对晚明士人美学态度的观照与研究主要在三个层面进行:一是晚明士人的个体生命情怀及其哲学意蕴。晚明士人对生的执着很大程度上具化为对生活的热爱,对个体生命价值的体验。深契于晚明启蒙思潮的士人们,一方面以轻妙淡泊的笔触把自身的精神苦闷、焦灼、困惑、愤世嫉俗、喜怒哀乐和情怀抱负一并内化为对生死问题的沉重思索:另一方面他们以一种叛逆和狂放实践着以个体生命的价值去对抗社会对人性的扼杀与异化,张扬着晚明士人们自我意识的觉醒和对本体生命的珍惜。因此晚明士人的生命情怀亦即为暂我之唯存而狂;为唯我之暂存而伤,在颠狂与伤感中诠释着生命的智慧与美丽。二是晚明士人自我实现的文化解读。晚明士人以癖花、痴书、病酒、癖游等癖病心理极力营造个我的趣境人生。晚明士人追求的趣境人生既是一种人生态度,也是一种审美态度。士人们于趣境人生中构建士人的理想人格,憧憬士人的理想生活,尽显士人的清狂之态。并在携琴吟赏,杯酒留连之际,力图以审美的态度对待社会人生,并超越物质功利而实现心灵精神的自由。三是晚明士人尚情思潮的美学解读。晚明士人所尚至情有三种涵义:一是专指男女之情;二是专指君臣之情;三是泛指人类种种感情。然于情种种,晚明士人置男女之情为首。晚明尚情思潮蕴含着士人的审美理想:一是以真为情美之灵魂;二是以神为情美之气韵;三是以豪为情美之境界;四是以怨为情美之别调。观照晚明士人的美学态度,旨在探讨晚明士人美学态度形成的多重背景及晚明士人美学态度的终极关怀,并由此剖析晚明士人美学态度对儒学文化悖离的心理据点,晚明士人美学态度对儒学文化回归的美学模式以及晚明士人美学态度在对儒学文化悖离与回归中的悲剧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