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重庆的“短板”

来源 :当代党员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whenhm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重庆人热衷于“打麻将”、“斗地主”,淡于学习、疏于读书。这种漠然于文化的现象,是有目共睹的。市委书记汪洋大力倡导领导干部多读书,并以此带动全社会形成浓郁的学习风气,使读书这样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在重庆成为街谈巷议的热门话题。对此,我很有同感。
   我1983年毕业于四川大学中文系,因为书的诱惑,申请分配到馆藏水平堪称亚洲第一的国家图书馆(那时叫北京图书馆,简称“北图”)工作。那是一个对知识如饥似渴的年代。几乎在任何场合,只要得知我是“北图”的,人们就会眼前一亮,然后跟我套近乎,让我帮他们借书。
   后来市场经济繁荣了,“下海”热门了,新“读书无用论”逐渐蔓延,我也曾担心“北图”会门庭冷落。但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一位借阅外文资料的白发苍苍的老读者对我说的话:“你别看现在卖茶叶蛋的比造原子弹的收入高,这只是暂时现象,21世纪,知识经济将成为最有生命力的经济,‘北图’要人满为患呢。”他笃定的神情,让我忧虑的心情,立刻变得释然而愉快。果然,上个世纪90年代中期以后,“北图”新馆读者就迅速增加。周六、周日,“北图”总是读者爆满,在大部分阅览室,读者都要排队等候很久才能领到座位牌。拥有1000多名职工的“北图”,突然变得人手紧缺。在“北图”的十多年,我已经习惯了人们学习的热情和对书的热爱,回到重庆才知道,那样的情景和氛围,对于重庆人来说,几乎是天方夜谭。
   2001年,我回到父母身边,回到出生地重庆。客观地说,重庆这些年的变化是巨大的,各行各业都热热闹闹,甚至红红火火,而重庆人似乎都很陶醉于这样的业绩。
   “北图”读者人满为患时,重庆的朋友告诉我,坐落在两路口的重庆图书馆简直就是门可罗雀。春节回渝我去查书,当我想找的书一本也找不到后,我也失去了到“重图”的兴趣。如今,投资数亿元、坐落在沙坪坝凤天路的重庆图书馆新馆,其建筑规模和现代化设备都是国内第一流的,但能够搬进馆的馆藏图书仅有380万册,而国家图书馆馆藏是2500多万册,平均每天接待读者约6000人次,双休日更是接近10000人次,但重庆图书馆今年春节7天接待的读者才5000人次左右。而我所在的重庆社会科学院的图书馆,每年购书、报、刊的经费总共只有10万元,算上装订的过刊,馆藏还不到7万册,能用得上的书少得可怜,所以图书馆居然成了社科院最冷清的地方。
   去年秋天,解放碑纽约·纽约大厦来了个在北京大学学习过的贵阳老板,租了1000平方米的面积搞文化学术书吧。他买了十几万元品位着实不低的文化学术类书籍和刊物,自己亲手在墙上做了一张20平方米的《中国历史大事年表》,还是很有些书香文化味道的。这个老板说要把这里做成重庆闹市区的一个文化学术图书馆和热点沙龙,让我有点兴奋。但是两个月后,他就关了门。虽然他这里的咖啡、餐饮价格比三楼的咖啡馆还要低两三成,但三楼生意兴隆,五楼的书吧却始终少有人问津,两个月老板亏了近50万元。朋友劝他改换经营项目,他却固执地说:“现在全国的大城市,像这样的书吧已不少见,偌大一个直辖市,会不接受这样一个书吧?”他不相信重庆人会这样没文化!于是今年1月16日,他又开业了。他说要再赌一把,几个月以后,结果还是失败的话,他才会彻底失望并认输。现在已经过了3个月,这里免费搞了很多次文化、学术沙龙,赠送了几千张会员卡,媒体也作了报道,但情况仍然不妙,这个书吧的命运实在很难预料。我虽然不懂经营,但像这种档次的书吧在重庆毕竟是头一个,重庆人对文化的冷漠由此可见一斑。
   作为“老重庆”的朋友们对此并不感到惊奇。一个从事装修的朋友说:“这些年来,我装修的房子很多,但有书房和专用书架的家庭却很少。”一个从北京来重庆多年的“上门女婿”对我说:“北京人在一起喜欢侃文化时事、国际形势,民间也都喜欢搞沙龙,但在重庆,你要在朋友聚会或茶馆会友时谈论文化学术话题,肯定会招人讨厌,甚至招人耻笑。”我说:“不至于吧?”大家便异口同声地笑我成了外地人,太不了解重庆人了。前不久又有一位做企业培训的朋友说,他给重庆一家大公司做培训,课刚结束就不见了老总,一找,才发现企业的领导们在宾馆房间里迫不及待地“斗地主”。这位朋友说,重庆的老板学习意识普遍淡漠,许多培训公司和企业管理咨询公司到重庆来都“水土不服”,呆不了多久就会撤离。他的妻子是做生意的,也深有同感地说:“很多时候,生意还没谈完,牌桌子就已经支好了。”
   对北京的记忆,和与重庆现实的对比,几乎成了我心中的一大隐痛。我的户口还在北京,如果不是父母年迈多病,我想我早已离开这座城市了。
   文化是一个城市的软实力,而学习力则是软实力中的核心力量。如果学习力低下,在知识经济和全球无障碍的扁平化时代,这座城市未来的竞争力和发展后劲是令人忧虑的。借鉴“木桶短板”理论,我认为学习力不足正是重庆综合实力中的“短板”。市委领导真正从这座城市的长远利益着想,明确要求“领导干部少点吃喝应酬,多点读书学习,少些浮躁喧嚣,多些笔墨书香”,极力推动全市上下形成浓厚的学习风尚,终于让人如沐春风,看到了希望。
  (作者系重庆社会科学院应用心理学研究中心副主任)
其他文献
在改革开放的春天里,律师、会计师、民企老总等新生力量脱颖而出,为传统社会结构楔入一个新兴元素——新社会阶层。  新社会阶层由非公经济人士和自由擇业专业人士组成。与非公经济人士相比,自由择业专业人士由于没有像工商联这样的组织作引导,而沦为政治边缘人。但这部分人多是高学历人才,是社会的智力精英,如何引导、团结他们,成为摆在执政党面前的一道新课题。  如何破题?重庆走在了全国最前面。    ■ “‘新专
3月20日,阳光明媚。位于荣昌县城西北角的荣昌特殊教育学校,橘黄色的教学楼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温馨。跟平日一样,敖行琴早早地走进教室。她将右手食指向上一指,双手摊开,讲台下的孩子齐刷刷站起来,竖起右手拇指向前一伸,坐下。  敖行琴教的是数学,她把10多道计算题写在黑板上,让孩子们走上讲台在黑板上答题。没有讲课声,也没有答题声,除了粉笔划过黑板偶尔发出轻微的“吱吱”声,教室里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贪官也讲“诚信”?千真万确。比如安徽省定远县原县委书记陈兆丰就特讲“诚信”,严格坚持“三不收”:办不到或没法办的事情不收钱,领导或熟人托办的事情不收钱,嘴巴不严的人的钱不收。靠着这“三不收”铁律,陈兆丰曾严辞拒绝了不少不符合条件的行贿者,于是他拒贿竟成了“美谈”。靠着这种“诚信”,陈兆丰长年不倒,成了一个大贪官。当他的腐败行为被查处后,许多曾被他“拒绝”的人,居然不敢相信。  什么人的钱不能碰,什
“有建议,会上提;有矛盾,会上解;大小事,会上评。”如今,在赞皇县,民情恳谈会成为化解矛盾纠纷的主阵地。  “俺的宅基地问题在恳談会上提出来后,镇里和村里承诺10天内解决,没想到才过了3天,村里就把宅基地给俺丈量了,这个恳谈会呀,真是替俺老百姓说话的地方。”赞皇县院头镇瓦窑村村民魏某高兴地说。“通过恳谈会,干群关系一天比一天融洽,全县上下干事创业氛围一天比一天浓厚。”院头镇镇长郭京武有感而发。  
当前全市组织系统正在开展“贯彻党代会、迎接十七大、再创新佳绩”主题实践活动,内容之一就是加强组工干部思想作风建设。组工干部一定要坚持“五破五立”,从情感归属、道德规范、价值取向、意志品格、精神培育等方面,重塑思想体系和作风准则。    在情感归属上,要破除“优越论”,树立“自尊观”    在一些人眼里,组织部是一个位显权重、高不可攀的部门,认为组织部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政治优势,有“振臂一呼而应
官无论大小,都掌握着一定公权;权无论轻重,都与百姓利益相关。因此,办公桌旁的国旗都一样鲜艳。    每一个命题,都与民生悠关  不敢懈怠,每一件每一篇  每一段文字,都与民心相联  一点一划,心律都与之共震颤    每一种取舍,都代表国家的神圣公权  每一项选择,都昭示党的执政理念  每写下“同意”,都是公平正义的宣言  每落款署名,都是一次道德良心的审判    因为,我们在国旗下审签……
1954年的第一次江南写生正是李可染深入探寻现实生活实践的开始,他迈出了试探性的一步,师造化,到大自然中进行中国画改革的探索。虽然以写生的方式改革中国画并不是李可染的首创,但是此时的李可染确实将改革中国画的命运与自己相连,这是50年代一位中国画家面对厄运时的自觉意识,源自内心最深处的艺术良知与责任担当。然而只有这些还远远不够,还需要拥有改革的勇气与能力,因为中国画的改革不仅仅要面向生活,还要拥有深
开栏语:  森林重庆、畅通重庆、健康重庆、平安重庆、宜居重庆,这五大重庆是我市提升城市形象,以人为本,落实科学发展观,促进经济、社会、文化全面发展的载体和抓手,为了及时报道五大重庆建设的进展,本刊特从本期开始将“和谐重庆”栏目更名为“五大重庆”,欢迎读者踊跃来稿。  ——本刊编辑部    ■ 温情洋溢的拆迁公告    “每个人都有自己难忘的童年,一座城市也总会有让人留恋的过去。旧房子、旧街道……都
只要我们留心观察,就会发现生活中有许多令人着迷的小事:一件喜欢的旧衣裳、夜晚的低语、无花果的滋味……这些都是日常生活中微小的幸福。报纸上的案件  你刚刚和孩子吵了一架,过会上班又要对上司忍气吞声。不过现在,你正在浴缸里读报纸。首页上有重大新闻。加利福尼亚州的一位厨师在确认妻子出轨后,将其杀害、分尸并水煮了四天,被发现时,尸体只剩下一点头骨,警方正是通过这一点点残骸确认受害人为厨师的妻子。然后你又读
“既然大家都说我是全村最富的,那我就选个全村最穷的!”去年3月,城口县厚坪乡云峰村党支部要求有帮扶能力的党员与贫困户签订帮扶责任书,三组组长、党员袁自林第一个站起来挑了块硬骨头——帮扶流浪汉苏仕青。  30岁出头的苏仕青,穷是出了名的。前些年,他的父亲长年患病卧床不起,母亲是个哑巴,一家三口挤在一个岩洞里,一个铁罐、两张用木板搭起的床、两床破棉絮,就是他家的全部家当。苏仕青靠帮别的村民打工混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