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假:有多远走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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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电视时看到一个节目:有多远走多远。一下子就被这个电视节目的标题吸引住了。有多远走多远,这是怎样的一种活着的境界!在现实生活中,有多远走多远,大抵只能把它用来当成梦想的,而梦想大抵不是用来实现的,只是用来按摩自己渴念难抵的心灵的。过节了,我最看重的是它可以给我们放的那几天假期。忙前忙后地把工作活儿和家务活儿提前干完了,然后可以把那几天拿出来去玩——有多远,走多远。
  事实上,一个长假只能走到另外一个城市那么远。比如说去年,我走到了越南下龙湾那么远,走到了越南的首都河内那么远。然后急匆匆地回来了。上班的第一天尽发愣去了,不知为什么昨天还在那么美妙的风景中,今天怎么就坐在电脑前编稿子了。
  刚刚看了胡茵梦女士翻译的一本书,叫《存在禅:活出禅的身心体悟》,作者是一个叫艾兹拉的外国人。他说:人类最基本的问题就是永远活在替代式的人生里,这源于我们的基本需求——要求保障、安全感和慰藉——我们虚构了一个由对策和建构所组成的迷宫,为的就是逃避人生的真相,将这个替代品当成了真相,其结果便是不再和我们的真实本性连接,也就失去了与生俱来的开放性。作者还告诉我们失去与真实本质连接的后果就是陷入痛苦和抑郁的深渊之中,并且周而复始。
  陷入被替代的人生,是每一個现代人几乎不可逃离的命运。我们在进化途中发明出来了这种幻像似的替代品,我们还把它当成是文明的产物。这种产物的确给了我们便捷而且富足的物质生活,但绝给不了我们想要的生活。我们会不停息地陷入活着的困惑之中。因为即使实现了那种物化的价值观,也和一个人心灵的安谧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我们丧失了人与自然最天然的那部分连接。
  每一次看到高更的图画,每一次想象高更笔下的塔希提岛,我的心灵就会优美地悸动起来。那些绿色的大叶子不是睡着的样子,就是刚醒来将要睡去的样子。伟大的高更放弃像套装一样显赫的文明生活,却千里迢迢寻找到一个可以尽情睡觉的地方。单单想想这样的地方我就心动不已。
  这么想着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就是一棵植物,是一个我原本多么应该活成的那等样子。可是,事实上的我呆在一个被文明造就了的生活里,在这样的生活里,我被迫被修改成尽可能地少睡眠多清醒,尽可能地多赚人民币,以便把自己的生活过成让人们赞赏得起来的中产的样子。
  成为社会组织中的一分子,在为物质的中产目标奋斗之余,当然我要奔赴我的植物一样的生活,以便对得起大自然把我造就成这样一个有血有肉有感觉有灵性的人。有多远走多远,就是把自己放逐一次的生活,就是把自己变回植物的一种生活。
  所以,这个长假,我要再一次去我所喜欢的丽江,还有我多少次梦魂牵绕的香格里拉。第一次去丽江的时候是在上个世纪末。那是一个多么迷人的地方,花红的地方没有红男,酒绿的地方没有绿女。尽管现代人把这个好地方给商业化了,而且这种商业化还在对丽江进行可持续性的伤害之中。可是,我依然能从游走中找到游走的美丽心情来,依然能从现代文明的伤害之外找到丽江独一无二的尊贵。当年坐在丽江河边傍晚闪烁着街灯的街头,看人们像自由电子一样自然地穿梭,我就想,这是一个我还将回来的地方。
  是的,这一个长假,我要去跟我的丽江做第二次约会了,我要去香格里拉做一次植物一样的放歌了。就想这么走走,有多远,走多远。
  
  (蓝越昆摘自《青岛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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