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光山见闻

来源 :南方人物周刊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zhang5832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阿里山、日月潭、101大楼、恒春海滩,这些是大多数大陆人对台湾旅游的印象,其实如有机会,不妨到佛光山看看
  
  年轻人
  
  从我们来自大陆的眼光看,在一个安静的佛教圣地看到一大群朝气蓬勃的青年学生,总觉得是件不寻常的事。
  
  年轻人们带着笑,常抑制不住要打打闹闹的,但很快就会安静下来。看到出家的师傅们,马上双手合十,诚心诚意说上一句“阿弥陀佛”或者“师傅好”。
  他们参加的是2009年佛光山大专夏令营,参加的同学们以大学生为主,来佛光山过上几天,全方位感受人间佛教。
  黄郁涵,一个清秀女营员。她来到佛光山是因为佛光山的各种活动带给她的喜乐感,尤其是她的母亲,因为做企业导致平时的工作生活压力很大,接触到佛光山后现在“笑很多啊”。
  对于这个淡江大学法语系的学生来说,佛光山从没直接宣讲过什么,亲近佛教带给她的最大变化,是更积极快乐。
  她讲述自己和佛光山故事的时候,还有一点点紧张和腼腆。身旁的蔡蕙妤则显得大方自然,她是佛光山青年团在板桥(桃园县地名)的分团长,青年团的伙伴们每周都要聚会,举行活动,比如念佛教典籍、礼佛、做义工,像这个夏令营里她就会做一些接引的工作。
  蔡蕙妤是台北教育大学幼教系学生,她和她的伙伴们搞活动时,为了吸引年轻人,学会了变魔术,还要去做POP。
  看起来更稳重一些的王重凯则是中华佛光山青年总团督导,这是一个毕业没几年的男孩子,现在已经全职服务于青年总团了。
  据他介绍,像这样上百人的大型夏令营活动,每年固定举行4次,而且每个月都会有青年干部培训活动,以及各种类型的创意文化活动。
  和很多大陆人想象的不同,这些青年的活动相当新锐,没一点说教的味道。
  星云大师曾对青年人有期待的“五戒”,他们就开展“五戒青年心生活运动”。
  他们会发布统一的msn头像,利用各种bbs、youtube类的视频网站、博客,还有最新锐的fecebook、微博等等。
  利用台湾年轻人普遍热爱的单车运动,发动单车之旅;利用各种公共场合,开始击掌运动GIVE ME FIVE;还对公众发送结善缘的纪念品,比如面巾纸,甚至还有专门设计的Q版五戒公仔……
  酷,阳光,时尚,没又说教,就靠这种现代的手法吸引年轻人。
  古老的佛教如何年轻化,是一个耐人寻味的问题,但在王重凯看来,需要的是用好的办法。
  在夏令营上,星云大师就曾经对场下几百名同学说,为什么人家不接受你呢?因为你诚意不够,方法不对,话不投机半句多,你要让人家先欢喜才能接受。
  王重凯们就是这么做的,说到如何用年轻人的语言来宣扬人间佛教,他说师傅的五戒里有一条是戒邪淫,我们在传播时就说“不要劈腿”。
  青年团还给这些年轻人提供各种空间,比如乐队演出,团体发展培训计划等等,这些和人间佛教、佛光山都没什么直接关系,完全是社会公益性质。甚至还为年轻人提供了国际舞台——每年世界各地的青年团都要轮流举行聚会。
  王重凯就是这样逐步走入了佛光山,他毕业于台湾的辅仁大学,一所天主教的教会学校。
  
  外国人
  
  “在历史的长河中,佛教对人内心的改变,对我的帮助很大。”John Hawkins一本正经地解释着佛教对于他的影响。
  John穿着僧衣,很庄重,他是美国一所常青藤学校的大学生,利用暑假来佛光山进行禅修。
  和他在一个小组的还有Anders、Beckie和Sean,他们现在在禅修中心进行的是为期30天的暑期互动——学习寺院规程、佛学课程进修、打禅七,再进行总结性课程进修,还要去其他道场学习,最后在台北进行几天的文化之旅。
  他们负担的只是往返机票,剩下的都由佛光山来完成。在这个中心,很多佛光山工作人员都能用流利的外语进行交流。
  在安静、不让外界轻易接近的禅修中心外,几位年轻的外国人被我拉过来询问他们和佛光山的渊源,或用英语、或者是不太流利的中文——
  “我是丹麦人,但家庭并不是基督教家庭,而是很自由的。我开始了解不同宗教,发现佛教是最理性的。”
  “我在大学对佛学很感兴趣,大学里的教授给我推荐了佛光山的暑期进修。”
  “哦,我本来就是佛光人了,以前在香港道场学习过,这次专门学习打禅七。”
  “我是通过网络,搜索禅修关键词找到这里的,哈哈,完全出于兴趣。”……
  这一期外国人进修班有26位男众,32位女众,还有5位工作人员。
  目前,佛光山在世界五大洲都有分支,包括寺庙、佛学院,很多佛光山人都是金发碧眼或者黑皮肤。
  
  圣地
  
  如果一个对佛教完全没有认知的外国人在大陆看上几部电视剧,他或她对佛教的印象可能会有这么几条:
  和尚们都是功夫英雄,比李小龙还厉害很多;
  僧人大多都是老人,如果有年轻人也肯定思凡得很;
  尼姑们一般都是感情生活出现困扰,处理不了干脆遁入空门图个心静;
  僧人们似乎都只生活在古代,和现实生活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寺庙是极不环保之地,烧香许愿的人们搞得乌烟瘴气,而且烧香是要给钱的;
  ……
  走进佛光山,会发现以上想法是多么可笑。
  慧菩法师,年轻的都监院书记,总是一副笑眯眯彬彬有礼的样子,每次打电话或者msn他,总能得到满意的回复。
  他说自己以前是接触了佛学知识,参加了很多夏令营一类的活动,真正认同了人间佛教的教理,才在佛光山皈依了三宝。
  他的故事让我想起在大陆一所最著名寺庙的采访经历:一个年轻的小沙弥说来这里真不容易啊,托了多少人,找了好多关系,一定要学好功夫才对得起这番努力。
  很贵的进山门票、天价的烧香费用,还有设在寺内另外收费的功夫表演舞台。
  寺庙因为功夫在周边衍生了一大批的产业,是当地经济的重要支柱。
  安静的佛光山坐落在高雄县大树乡,算不上什么风景秀丽之地,早些年甚至不过是一片荒地,却在没有财政支持的基础上建立了一片巍峨的佛教建筑群。
  还有干净的僧房、素雅大方的香客住宿地、参天巨树和满山花草。没有进香客或者旅游者的喧嚣声,所有人都是安安静静干着自己的事情。
  连绵起伏的群山环抱里,有小学、中学、佛学院、敬老院、美术馆,不像是寺庙,更像是社会事业群。
  暮鼓晨钟中,寺庙里的早课、晚课、各种事业进行得有条不紊,所见到的每个比丘和比丘尼脸上都带着平静的微笑。
  打听出家人皈依的理由或许不是一件有礼貌的事,在我们接触的接待中心、禅修中心、都监院、美术馆等佛光人,没有人是感情失意或者事业失败。他们大都接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基于对人间佛教义理的认识而选择了出家这条路。
  阿里山、日月潭、101大楼、恒春海滩,这些是大多数大陆人对台湾旅游的印象,其实如有机会,不妨到佛光山看看。
  即便不是佛教徒,见识一下正信的佛教,在佛光山里走一走,将会是一件难忘的事。
其他文献
和精神病无关    我在厦门拍了个精神病院的纪录片,4月在千里之外的昆明展映。放映后的交流时间,观众席站起来一位瘦弱的小女生: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跑进了这个放映厅,你知道吗,我就是从那医院出来的。  愣了一下。感觉就像江湖郎中到一个新地方摆摊,围过来一群人,里头一人对他大喝一声:你的膏药我用过!于是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他。我不安地看着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生,听她讲述了自己与这所精神病医院的故事。  高
1986年12月26日,毛泽东诞辰93周年之际,北京天寒地冻。凛冽的西北风吹扫着世界上最大的广场——天安门广场,不多的行人裹着厚厚的冬衣,广场南端“毛主席纪念堂”前等待瞻仰毛泽东遗容的人排着长龙。    毛主席纪念堂管理局宣传接待处的黄处长将我接入铁栅栏内温暖的板房,身着武警服装的保卫处处长引领我拾阶而上进入纪念堂北大厅。宣传接待处一名大姐低声告诉我:毛主席的儿子毛岸青一家10点钟来献花,女儿李敏
5月28日,太湖蓝藻大规模爆发使得无锡市自来水出现臭味,全市70%的水厂水质都被污染,直接引发了一场影响全市200万人口的供水危机。都说“太湖美,美在太湖水”——发生在世界环境日(6月5日)前夕的无锡水危机,再次敲响了太湖生态警钟。城市的繁荣发展是否仍旧在以牺牲环境为代价?我国水污染治理出路何在?为此,本刊特别专访了著名环保问题专家、北京公众与环境研究中心主任马
从结果来看,中国现在的艺术是落后的,你无法判断它的动机和出发点,因为都是西方艺术的翻版。别人做出“一”,你能做出“二”吗?最后只是翻版,硬着头皮接轨      说起11月23日-12月6日在香港的个展,朱伟没精打采,因为它是“谁在操纵中国当代艺术”的又一例明证。  朱伟的工作室在今日美术馆旁的苹果社区。在那里,记者看到著名的上过美国《时代》周刊的邓小平画像(1997),以及取材于《天工开物》以线为
宝马这个品牌,在大多数中国人眼里无疑是富贵、成功的象征,由此也带来些许傲慢的味道,但出现在记者眼中的宝马中国合资企业——华晨宝马的“掌门人”施润博却非常谦和有礼,温文尔雅,让人感到亲切。  这位德国人和他所服务的这家全球知名的高档汽车厂家一样,有个非常好的中文名字“润博”——透出一股浓浓的书卷味道。  去年3月,德国总部把他派到中国来,对他寄予厚望。这位大学毕业后在宝马服务年限累计达到19年之久的
(第二天 花莲 晴)  清晨,一辆通过电话预约的出租车,来到东华大学。我一个人离开了这个无人管理的小招待所(这也真是种很新奇的感受),十分钟后就到了寿丰火车站。这是花莲县境内沿着铁路的一个小镇。在车站月台E候车时。见到一位学生模样的青年人,他是东华大学文学系学生,他说他喜欢文学,希望将来能成为一个以写作为生的作家。我问起诗人余光中与洛夫,他对前者略有所知,对后者完全不知道,  其实,我对洛夫也知之
1928年,是亚洲人在体育史上需要特别铭记的一个年份——这一年,在阿姆斯特丹举办的第9届奥运会上,一个黄肤黑发的亚洲人飞身一跃,结束了亚洲在国际体坛上金牌零的历史。他,就是日本人织田干雄。  织田干雄生于1905年3月30日,广岛人,自幼喜爱田径运动,擅长跳远和三级跳远。还是广岛第一高中一名15岁的学生时,织田干雄就有幸受到奥运十项全能选手Genzaburo Nomachi的指导训练。1924年,
孤立、融合与冲突交织的20年    “我认识你,记得你年轻时被革命、战火、死亡与污血所玷污的容颜。抛弃那些地缘政治的因素,我更爱你如今年轻、朝气、混乱和充满弹性的肌肤,你鼻翼呼出的气息。  “我们亲近又疏远过,我们曾经相似。如今,我们相差几步而各自走上一条相似的道路。”  ——引子    “越南王”的悲剧人生    2004年9月23日傍晚,台北仁爱路三段芙蓉大楼,一个消瘦而沉重的身躯从15层的高
姓名:王康  年龄:60  职业:民间思想家      1.小时候你的梦想是什么?  混沌一团,无梦的童年。1953年斯大林死,周围大人如丧考妣,人人缠黑纱、戴白花,低头轻脚而行,始知一位埋在水晶棺材中的外国人对中国如此重要。同期,城中郊野四处掘坟,又始知中国人的坟可随意撬挖,如同蚁穴蜂房。稀奇古怪的成人世界。  2.你对现在的生活状况满意么?  我的宿命感与生俱来。年事渐高,方知世界无穷苦海无边
他们叫蚁族,他们在蜗居,他们的生活多美好    从西直门出发的运通205路往北行驶23站后,拐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弯。  前一分钟还在整洁的双向6车道上,百度、联想依次从眼前掠过,下一分钟已经进入起先尘土飞扬继而污水横流的窄路,需要在随意垒高的筒子楼下躲避行人了。在北京市的行政规划中,这道拐弯还具有分隔城乡的象征意义——拐弯以前,你属于上地街道,这是中关村科技园区的一部分,租附近的一居要花上20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