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出位,“捐精协议”引发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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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辽宁省沈阳市一位名叫刘健辉的男子,出于友情和面子,他为大自己5岁的干姐姐无偿提供了“捐精服务”。然而让人不曾想到的是,等到孩子降生后,心理失衡的他,因为一系列不理智的举动,不仅给对方造成了伤害,而且也给自己惹来一身麻烦。当初的“仗义”之举,到头来竟然官司缠身……
  
  为了友情,他签订了“捐精协议”
  
  事情要从三年前说起。时年25岁的刘健辉,是沈阳一家电子公司市场代表。刘健辉仪表堂堂,一米八二的身高使他更显得挺拔、英俊,也许是他酷酷的外型,为他开拓业务市场带来一定的优势,他的年销售额也是公司里最高的。
  2005年春节过后的一天,刘健辉来到沈阳某商厦找财务部主管齐芳芳结算前几个月的账目。他们是老熟人了,他一直称大他5岁的齐芳芳为“齐姐”。
  齐芳芳与他在说笑中为他结清了账。在他要走之前,齐芳芳几经犹豫,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健辉,这几天你有时间吗?我找你有点事情。”刘健辉见她表情有些怪怪的,也没多想,打趣道:“平时我想请你你都推三阻四的,难得你有时间。这样吧,我这几天忙着催款,下星期等我倒出工夫来,我给你打电话吧!”
  说起齐芳芳,刘健辉心头涌起感激之情。三年前,大学毕业的他刚刚涉足商场,经人介绍,他找到在商厦工作的齐芳芳。相貌平常的齐芳芳一打眼就对刘健辉产生了好感,在商厦购买刘健辉公司产品的事情中,她总是不遗余力地帮忙,令刘健辉感动不已。后来,齐芳芳还利用自己的关系,介绍商界朋友给刘健辉认识,帮他推销产品。在齐芳芳的帮助下,刘健辉的业绩大大提高,一跃成为公司的“王牌”业务员。自然,他的效益工资是最高的。
  一次,刘健辉为了答谢齐芳芳,真诚地拿着包有5000元钱的红包送给她,说:“这么长时间以来,你对我帮助太大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齐芳芳当时拉着脸,生气地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贪钱的人吗?我看你初涉社会,善良单纯,才真心真意地帮你。”她的一席话令刘健辉感动不已。此后,他们彼此以姐弟相称,开始“君子之交”。随着交往的增多,刘健辉得知齐芳芳结婚数年了,但一直没要孩子,因为她对自己的婚姻稍感不足。齐芳芳的丈夫陈峰是个生意人,虽然很能挣钱,但容貌却不敢恭维,长得甚是丑陋,且他只有一米六的身高。刘健辉只得安慰她几句,说生活就是这样,美中不足是正常现象。
  2005年3月5日晚上6点多钟,他俩相约在咖啡店落座。说了一阵闲话后,刘健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问道:“齐姐,你前几天跟我说不是有事吗?”齐芳芳沉吟片刻,脸颊上泛起一片红晕,犹犹豫豫地说:“我都是30岁的女人了,爱孩子是女人的天性,可我却不敢怀孕,害怕有孩子。”刘健辉有些不明白了,奇怪地问道:“那为什么呢?”齐芳芳说:“这就是我要求你帮忙的事情。”原来,齐芳芳结婚5年来,一直找寻各种理由避孕,不怀丈夫的孩子,因为她觉得丈夫的外表太差了,会影响下一代的。她通过与刘健辉这几年的交往中,发现他不仅外形好而且颇有心智,于是,她羞答答地说出了想要刘健辉的精子,到医院去做人工授精的想法。
  齐芳芳见刘健辉面露难色,不禁悲从心生,哭着说:“我丈夫要不是长相、智力太一般,我一个女人家哪会张嘴求人要这个呢?我结婚这些年为什么不怀孕,就是担心用了丈夫的种,会影响到我宝宝的长相、智力,将来长大后无法适应社会的竞争啊!”她透过泪眼看到刘健辉似乎有些犹豫,于是又说道:“当然了,如果你答应,我会给你报酬的。”
  为了两人之间那份难得的友情,刘健辉在犹犹豫豫中还是答应了齐芳芳的要求。齐芳芳赶忙拿出早就写好了的一份《协议书》,尽管只有了了几十个字,但也“责、权、利”相当明确:“刘健辉自愿将自己的精子,通过人工授精的方式输给齐芳芳。授精成功后,齐芳芳付给刘健辉劳务费一万元整。”
  刘健辉看过协议后,在签字时,提出不要劳务费,但被齐芳芳拒绝了:“你答应了我这件难以启齿的事情,就是帮了我的大忙,大恩不言谢,这点钱只是给你买营养品用的。”“不行,谁让你是我姐姐呢?弟弟帮姐姐还能要钱么!”刘健辉一再坚持不要报酬,他在协议书中有关报酬数一栏里,非常仗义地用笔划去了,然后才在《协议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一个星期后,他们相约来到市里一家大医院,齐芳芳通过熟人做了人工授精手术。
  
  姐弟反目,索求无果起风波
  
  两个月后,齐芳芳发现自己怀孕了,欣喜异常。
  2006年3月10日,齐芳芳产下一个男婴,长得特像齐芳芳。3个月后,齐芳芳休完产假上班了。此后,她与刘健辉打过几次照面,彼此只是招呼几声完事,没有更多的话可说。也许因为有了“人工授精”这样非常隐秘的事情,反而把两个人的关系弄得有些生疏了。
  2006年10月里的一天,刘健辉找到齐芳芳说:“你们单位不要我的货了,你问问是怎么回事,帮我运作一下。”齐芳芳爽快地答应了。回去一问,齐芳芳却碰了一鼻子的灰。经理告诉她:“他们公司的货质量太次,产品返修率太高,他的货打死我也不会进了。”齐芳芳因为没有“摆平”刘健辉交代的事情,不好意思地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只了了数语,可刘健辉一个劲儿地求她把这事摆平了,齐芳芳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其实她知道这事自己根本办不了,此后也就不好意思再给他打电话了。
  半个月后的一天,刘健辉阴沉着脸,一语双关地对齐芳芳说:“你啥事也没有了?”齐芳芳见他这脸色,心里也不高兴,没好气地说:“别提那事了。上次让经理给我一顿好说,我们商场再也不进你的货了。”刘健辉见没有回旋的余地,气呼呼地走了。此后,齐芳芳再也没主动找过刘健辉。渐渐地,他们就断了往来。
  那些天,刘健辉夜里躺在床上,思绪万千:“自己为齐芳芳帮了那么大的忙,她却过河拆桥。看来她过去帮我的一切,都是别有用心。”刘健辉一寻思到这,被愚弄的感觉在心头煎熬着。每当他脑海里闪现出齐芳芳的笑颜时,焦躁和愤怒的情绪就不打一处来。
  “不行,不能便宜了这个女人!”他想到了报复。
  第二天,刘健辉找到齐芳芳,直截了当地说:“你当初答应给我的10000元劳务费呢?我等着用这笔钱呢。”齐芳芳一听,就有些恼了:想当初你刚进商界时,我给你帮过多少的忙,如今翅膀硬了,就翻脸不认人了?没门!我就不信这个邪了。她没好气地说:“你签协议那天不是说好了不要钱的吗?你一个大老爷们,现在还好意思跟我提钱的事。”
  刘健辉一听她的话就有些来气,他恶声恶气地说:“你有了儿子,这就是我的功劳。你必须给我报酬!”听到这儿,齐芳芳说了句气头上的话:“我实话告诉你吧,这10000块钱我拿得出来,但我就是不给你!我就是要跟你较这个劲,你爱咋的就咋的。”齐芳芳知道刘健辉刚刚成家,他到处张扬这事对他也自己没什么好处。
  本想讨要本该属于自己的那份钱,没想到反被人一顿抢白。刘健辉心里气愤难当,不行,我要不到钱也要恶心她!刘健辉特意挑选个双休日来到齐芳芳家。此刻,他多么希望齐芳芳的丈夫也在家啊,这样的话,他的这口恶气出定了。
  他敲齐芳芳家的门时,是身着家居服的齐芳芳开的门。齐芳芳一见是刘健辉来了,很不客气地关上了门,让他吃了个闭门羹。刘健辉可不依不饶了,大声地叫骂着:“你这个娘们,自己有丈夫,非得管别的男人有偿借种,生完孩子了还不给钱!”他的骂骂咧咧引来了众多的左邻右舍,刘健辉讲得更起劲了,还散发早就准备好了的“传单”之后,他才一走了之。
  此后,他只要一想起这件“堵心事”,就会跑到齐芳芳的单位闹一通,齐芳芳也不甘示弱,矢口否认。吵闹之间,这件“逸闻”早已传得满城风雨。
  
  亲子鉴定,却是一个意外的结果
  
  齐芳芳以为关于“捐助精子”的事从此悄无声息,哪曾想到她的丈夫陈峰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情。
  晚上,下班回家的齐芳芳脚还未站稳,陈峰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脖领,气愤地说:“你背着我干了什么丑事?”齐芳芳估计丈夫知道了“借精”之事,但她矢口否认。“你还嘴硬,外面把这事都传疯了。不行,你今天必须讲清楚不可!”齐芳芳回答道:“别人的话你就当真?退一万步讲,说这样的伤人话,你要有证据。”“证据?”陈峰轻蔑地说了句,“我领孩子做个亲子鉴定不就完了。”齐芳芳听了,神情有些不自然。
  第二天一大清早,陈峰准备领儿子毛毛上医院时,却不见了妻子和儿子的身影。他连忙给双方父母家打电话询问,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他又急急忙忙地询问他们熟悉的朋友同事,结果是谁也没看见齐芳芳母子俩。他又找到齐芳芳的单位,单位领导对他说:“昨天,齐芳芳打过电话,说是请半个月的事假。”陈峰联想到妻子这些天失常的举动,心中有了不祥的预兆。出于一个男人的尊严,陈峰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孩子的身世查个水落石出。
  半个月后的一天,陈峰终于将齐芳芳母子俩堵在位于沈阳市一间出租屋内,他二话没说,一把抢过孩子,抱起来就要夺门而走。齐芳芳见丈夫这样举动,胸腔里充盈着撕肝扯肺般的疼痛,一股母性的温柔油然而生,泪水夺眶而出。她一边阻拦一边哭着哀求道:“你干吗这么野蛮?孩子是无辜的,你是孩子的父亲啊!”陈峰也不答话,用力地把齐芳芳一推,她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陈峰抱着孩子直奔医院做了亲子鉴定。一个星期后,鉴定结果出来了,医生告诉他:“你的确是这孩子的亲生父亲。”陈峰不信,又换了一家医院进行鉴定,鉴定结果依然如前。他这才放心下来,急急忙忙找到妻子,好一番赔礼道歉才把齐芳芳接回了家。
  陈峰是个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人,他想:“既然儿子小毛是我亲生的,你刘健辉凭什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散布谣言?说什么孩子是他与我妻子授精所生,这简直是胡说八道!”于是,他以刘健辉侵犯了他的名誉权为由,向法院提出精神赔偿等民事诉讼。
  2007年8月12日,刘健辉接到法院送达的起诉书,顿时慌了神。他实在想不通明明是自己跟齐芳芳到医院做的人工授精,如今孩子竟是齐芳芳与陈峰亲生的,实在匪夷所思!
  为了打赢这场官司,刘健辉赶忙跑到医院查询。医生告诉他:“我们做人工授精手术的成功率不可能百分之百。”医生给他解释道,“肯定是这个女人在跟你做人工授精的同时,也与丈夫过夫妻生活,阴差阳错,人工授精失败了,她却怀上了丈夫的孩子。”
  
  捐精风波,毁了两个家庭
  
  第二天,他找到陈峰,结结巴巴地说:“陈大哥,这事好商量,你看我们能不能私了?”陈峰看他松了口,语气缓和了许多:“只要你不再在任何情况、任何地点损害我和我妻子的利益,我可以考虑撤诉,私下调解。”此后,他们达成了口头协议,刘健辉付给陈峰5000元的精神赔偿金,并且商定第二天正式签订协议。
  回到家的刘健辉越想越生气,给他们夫妻做“人工授精”,不但没收到“辛苦费”,居然还搭进去5000元钱!不行,我不能这么便宜了齐芳芳!
  在签协议的当天,刘健辉怀里揣着齐芳芳曾与他签的《捐精协议》。等见了面,刘健辉跟陈峰说:“其实这5000元钱我给得冤啊。”说着,他掏出那份《捐精协议》。陈峰只看了一眼,便确认了那是妻子的字迹。陈峰尽管心里一颤,但脸上的表情却很平静。他不动声色地说:“这也许是我妻子跟你闹着玩儿的,哈哈,我能当真么?”陈峰拿到钱后就走了,只留下刘健辉一个人在那发呆。
  陈峰回到家后,他向妻子讲述了自己向刘健辉索要钱款的事情。听他讲述时,齐芳芳用怪怪的眼神看着丈夫。陈峰突然说:“刘健辉给我看了那个‘捐精协议’。”齐芳芳说:“你也领儿子到医院查了,那可是你的纯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看着妻子那得意的表情,陈峰的心里忽地有了难过的情愫。他想:齐芳芳啊齐芳芳,你心里还有我这个丈夫吗?你没跟我商量就与别的男人到医院去做人工授精,我心里难受啊!
  陈峰把怀里揣着的5000元钱“叭”地摔在了齐芳芳的面前,气愤地说:“我不管你当初到医院做人工授精的理由是什么,但你想过没有,你是我妻子,如果你尊重我的话,你会跟我商量一下这事吧?你这么做,其实是对我最大的侮辱。既然是这样,我们还是分手吧!”
  闻听此言,齐芳芳顿时蒙了,泪水蜿蜒而下。她抽噎着说:“我这都是为我们的下一代着想啊,你干吗生这么大的气呀?”陈峰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放在了桌子上,平静地说:“这是离婚协议书,你看看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可以商量。你要是不签的话,我会到法院起诉离婚的,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2008年5月26日这天,结婚不到一年的妻子刘晓敏脸色很有些冷,语调冰冰地对刘健辉说:“听说你的精力很旺盛呀!”刘健辉不解地问:“你是什么意思?”“我听说你给一个女人捐精了?”她没容丈夫多言,继续说道,“你这样的男人太可怕了,我仔细想过了,我们还是离婚吧!”
  刘健辉顿时懵了……(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编后:一段因“捐精协议”而引发的闹剧,在经历了将近3年的时间后,终于逐渐平息了下来,但是却付出了两个家庭遭受伤害的沉重代价。作为“主角”的刘健辉,在整个事件中充分暴露了自己的人性弱点。当初,他仗义“捐精”,本来就没想到要回报。可是,当他后来一看到齐芳芳如愿生子,自己的事业又受挫,心理不平衡了,导致以后的一系列不明智的举动出现,最终落得害人害己的结果。一次捐精风波,导致两个家庭破裂,4位当事人心灵饱受痛苦煎熬,真是发人深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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